35、晋江独家发表(1 / 2)

时缨说罢, 若无其事地打开门,仿佛只是随口分享了一件趣闻。

卫王却站着没动,他逐字逐句体会她所言, 目光灼灼地观察她的表情, 似乎要将她的脸盯出个洞来。

时缨面露不解“殿下”

卫王内心挣扎片刻, 末了斟酌言辞, 故作轻松道“兴许你看走了眼, 这世上怎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千真万确, 臣女怎敢欺骗殿下。”时缨依旧容色淡淡,“臣女还请那位姑娘到厢房一叙, 她和舍妹并肩而立,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就像没看到卫王顷刻间如遭雷击的面孔, 垂首行礼“臣女恭送殿下。”

卫王终于按捺不住, 扯着她的胳膊退回屋内,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道“阿鸾,她在何处”

“谁”时缨不着痕迹地挣开, 状似反应了一下, 才讶然道,“殿下说那位姑娘难不成您认识她可她并非出身高门望族, 只是居住在城南的普通百姓, 不知殿下怎会与她”

“阿鸾”卫王不耐烦地打断她, 索性破罐破摔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他这么快就破功,着实有些出乎意料,然而时缨只觉得讽刺。

方才他分明决定放弃弯弯,若非她主动说开, 想必他已经离去。

现在他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也不知是当真挂念弯弯,还是唯恐她想借此拿捏住他的把柄、对他行不利之事。

但打从他问出这句话起,他就将自己置于了被动,只能任由她牵着走。

时缨占据上风,语速都有意无意放慢,肆无忌惮地挑战着他的忍耐“殿下何出此言臣女见她的衣服好看,闲聊了几句,之后便与她分别。殿下心地善良,体恤平民百姓,臣女自然不敢有异议,但她和舍妹长相别无二致,臣女觉着亲切还来不及,又怎会无缘无故刁难她”

卫王被她堵得无言以对,心头火起,却只能忍气吞声。

他回忆属下所说,弯弯是离开慈恩寺回到别宅,再度出门的时候失去了行踪,不由思及那根丢失的簪子。

事已至此,他无法继续自欺欺人地相信她,便压下焦灼,缓和语气道“阿鸾,一切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时缨明知故问“殿下要解释什么”

卫王理亏,耐着性子道“你既然看到她的容貌,必然也望见了簪子我先前赠予你,千秋节被令妹拿走的那根,她的发簪有点类似。你是不是因此认定她与我不清不楚,就将她带走了”

他说得极尽委婉,却仍感到颜面尽失,话音落下,不安地等待着时缨的反应。

哪知她笑了笑“怎会臣女并未留意她的簪子,而且就算一样,可能也只是凑巧,殿下放心,臣女绝非捕风捉影之人。”

卫王“”

他以前怎就没发现,时缨这么会装

“够了。”他的耐心终于耗尽,“你到底想如何”

不等她出声,他兀自道“对,我认得她,她是我的是我养在城南的外宅妇,当初我不知她与令妹样貌相同,只因她像你,便将她收在身边阿鸾,我心中确实仅有你一人,她不过是个消遣的玩物,你何必自降身份,跟她一般见识”

时缨摇摇头“殿下不必和臣女开玩笑了,京中谁人不知您洁身自好,连妾室通房都看不上,更遑论最见不得光的外宅妇您许臣女一生一世一双人,臣女深信不疑,您何必如此贬损自己,跟那些私德有亏之徒同流合污”

卫王闻言,一口气憋在胸腔,差点没被噎死。

奈何这里是安国公府,时缨也并非他能随意打骂的下人,他缓过劲来,好言相劝道“阿鸾,她不过是你的替代品,你我尚未成婚,有时候我想你想得紧,唯有看着她聊以慰藉。念在她替你伺候了我一段日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实在不忍她就此殒命,你发发慈悲饶了她,我保证她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时缨从没听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一时间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她的演技无以为继,如同躲避什么脏东西一般,不自觉地朝旁边挪了挪。

“听殿下的意思,她莫不是失踪了。但臣女没有说谎,昨日的确是她先行告辞,臣女直到宵禁前才将将归府,殿下若不信,可以去慈恩寺找僧人们问个清楚。”

卫王不得不与她坦白“她发现簪子不翼而飞,想着八成是遗落在慈恩寺,在返回来寻找它的途中被人劫走。”

时缨反问“那么殿下坚信是臣女趁她不备偷走了簪子,然后算准她很快就会发现、并且决定回来寻找,然后派人守在路边劫走了她吗臣女若有这般神通广大,又何至于被您蒙骗到今日。”

她停止演戏,言语平静而冰冷,卫王却如释重负。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时缨,只觉格外陌生。

不再是以往对他千依百顺的模样,虽然没有态度强硬、拒绝交谈,但却令他无计可施。

他其实不想与时缨闹僵,虽说安国公府和孟家的关系盘根错节,就算婚事取消,时文柏仍是他的拥趸,但少了姻亲这道保障,他不敢保证对方会死心塌地为他效命。

更何况,时缨若顾念旧情,到岐王身边给他做内应,将来或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用。

岐王宁愿背负“抢夺兄长未婚妻”的恶名也要娶她,应是被她的美貌迷得不轻,假以时日,时缨取得他的信任,从他那里套些秘密情报,或者干脆趁其不备杀了他,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卫王打着如意算盘,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服软道“阿鸾,我没有骗你,我的心属于你,和她只是肉体”

“敢情是人家一个弱女子强迫殿下,让您不得不隔三差五往通济坊跑。”时缨云淡风轻道,微微垂下眼帘,遮住眸中嘲讽,“同样的说辞,殿下用来污蔑舍妹还不够,还要换不同的人再使第二次,就像您那根重复利用的簪子一样吗殿下勤俭节约,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