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身份尊贵,从没有受过此等挖苦,一时间,脸色青红交加,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勉力维持的虚假面具出现裂痕,话音里已隐隐浮上怒意“时三娘,你究竟要怎样”
时缨见他在失态的边缘徘徊,目的达成,也不想再留他在这碍眼,直截了当道“退婚吧。”
“退你说什么”卫王以为自己听错,但她显然没打算浪费时间说第二遍。
他恼羞成怒,愤愤道“阿鸾,此事绝无可能,你我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与安国公皆不在场,我断无资格做主,况且”
“陛下也没有准许您在外面金屋藏娇,您不是照样我行我素”时缨不等他说完,莞尔一笑,“殿下本事通天,定不会让臣女失望,否则臣女只好找个陛下和家父都在的时候,请他们做主了。”
卫王一张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
皇帝与时文柏都在场,她难道要把事情闹到宫里
届时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人尽皆知他私养外室
他想象那副画面,顿觉胸闷气短,眼前阵阵发黑。
几步之外,时缨的神色平静无波,与他形成了鲜明对照。
刹那间,卫王险些忍不住说出,她很快就会被赐给岐王,离开锦绣繁华的长安,去往灵州荒凉之地,但仅存的理智让他堪堪止住。
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切莫提前将此事透露给时缨,必须给她留下他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得知时木已成舟的印象,这样她才会觉得他是无辜、对他余情未了,进而帮他算计岐王。
事已至此,他不再报任何希望时缨会为他所用,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思及过些天,她接到赐婚时万念俱灰、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情才稍稍平复些许。
他最后问了一句“告诉我,弯弯在何处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臣女不知。”时缨的回答分毫未改,“安国公府上下都听从家父调遣,殿下认为臣女撒谎,直接去找家父便是,您一声令下,他定会不遗余力为您查明是谁帮臣女绑走了您的人。”
卫王拂袖而去。
时缨没有送,缓缓在桌边落座。
她八岁时订婚、相处了近十年的未婚夫,梦里梦外,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真实的嘴脸。
不知为何,她没有遗憾或伤怀,反而觉出轻松与解脱。
杨氏进门的时候,时缨仍旧坐在桌前。
她行至一旁,轻声道“阿鸾,卫王已经走了。怎么,他欺负你了吗”
时缨摇头,忽而笑了笑“是我欺负了他。阿嫂,我要和他退婚。”
纵然她已经与岐王达成合作,将会暂且嫁给他,无需再跟卫王有所牵连,但退婚这一步必不可少,梦里,“她”深陷舆论漩涡,几乎被流言蜚语摧垮,是时候该让卫王尝尝同样的滋味。
若不然,凭什么她要被扣上“私相授受”的帽子,卫王却能另寻新欢,横竖都不吃亏
杨氏一怔,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也未多问,只言简意赅道“阿鸾,你很有勇气。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可来找我。”
时缨覆上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阿嫂,我和皎皎走之后,你定要保重。倘若将来有机会,设法离开阿兄吧,时家大厦将倾,没多少好日子了。”
千秋节从宫里回来之后,两人就未再单独聊过天,但此时寥寥数语,却已然明白对方言外之意。
杨氏轻叹口气,不置可否。
她想起某些久远而模糊的回忆,如果当年她能有时缨这么勇敢,只怕现在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耳畔的寂静。
姑嫂二人不约而同朝敞开的门望去,就见陈嬷嬷行色匆匆,一进屋,就扑通跪下“三娘子,夫人已经回府,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她的状态有些不大对劲,可否请您前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迟了,本章发个红包吧。
卫王来之前搞定她还不是小意思
卫王走的时候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以为这就完了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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