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晋江独家发表(1 / 2)

时缨搁下书, 突然发现屋里只有她一人,便问道“青榆去哪了”

丹桂神秘兮兮道“青榆姐被庄小将军叫走了,说有正事要对她讲, 天晓得是哪门子正事。”

时缨会意, 不禁一笑。

傍晚进城后, 将士们都迫不及待回家与父母妻儿团聚, 只有萧成安和庄益住在王府, 打算明日直接随慕濯去营中。

萧成安年方二十六, 仍是孤身一人,满心都扑在事业上, 似乎对娶妻殊无兴趣, 庄益未及弱冠, 母亲早逝, 父亲在战争中牺牲,他得崔将军照拂,自幼生长于军营,已然将袍泽们视作亲眷。

这一路, 庄益总有各种理由与青榆搭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她颇具好感,时缨旁敲侧击过几回, 青榆却支支吾吾, 表示不想这么早嫁人。

见她推三阻四, 时缨就没再提,但若是青榆将来改口,郎情妾意,她也乐见其成。

她压下笑意,对丹桂道“请宣华公主进来吧。”

丹桂应声, 很快,宣华公主缓步走入内室。

时缨与她在桌边落座,不等发问,就听她道“阿鸾,明早我便要启程,我知岐王殿下事务繁忙,要他不必饯行,你也好生休息,无需为我劳驾。我是特地来跟你告别的。”

“这么急吗”时缨讶然,“殿下赶路辛苦,何不在灵州多休整几天。”

“不必了。”宣华公主叹息,目光里盈满哀伤,“多留几日,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我还是及早动身,以免在大梁境内耽搁的时间越长,越不舍离去。”

她望向时缨,恳求道“阿鸾,我有个不情之请,你沿路作的那些画,可否赠予我两张”

时缨当即找出所有画纸,全部交给她,无数安慰的话到嘴边,最终却只剩一句“殿下保重。”

“你也是。”宣华公主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厚厚一沓纸张抱在怀里,起身告辞,“再会,愿有生之年,你我还能重逢。”

时缨送她出门,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适才返回屋内。

不多时,青榆归来,时缨好整以暇地问道“正事说完了”

青榆没好气地瞪了旁边偷笑的丹桂一眼,无奈道“娘娘,您就别拿奴婢寻开心了,庄将军只是对奴婢说了些灵州的事,比如集市上有哪些物美价廉的店铺,以及”

“瞧把你紧张的,我又不是刑讯逼供。”时缨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这里也没什么要帮忙,你们下去歇息吧。”

“是。”青榆行礼告退,迫不及待要跟丹桂算账。

两人走后,时缨继续翻书,不知过了多久,她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你喜欢读兵法,书房那边还有许多,明日可以抽空去挑选几本。”

时缨全然没有发现慕濯是何时回来的,一抬头,就见他站在床前,正垂眸看向书页“此处的批注有些问题,应当修改为”

书上字迹繁多,他俯身指给她看,随着这个动作,沐浴过后尚未干透的发丝滑落,拂在的她颊边和脖颈处,微微发痒。她一动都不敢动,待他说完,才不着痕迹地往床榻里面挪了几分。

“以前跟舅父学过一些,后来得英国公提点,还隔三差五陪明微推演沙盘,也算没有荒废。”她续上方才的话题,冷不丁看到他领口处的锁骨,赶忙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揶揄道,“倘若殿下不嫌弃我外行,愿意收我为弟子,我倒是挺想更上一层。”

“阿鸢难得有求于我,在下岂敢不从。”慕濯在她让出的位置落座,“习武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先容你休息两天,中元节之后,早晨便要起来随我去校场。”

时缨“”

难道他真要亲自教她

她挣扎道“殿下,听说灵州有位顾将军,我久仰其名,她”

“你想见她,明日和我去营地便是。”慕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但她忙得很,平常待在军中,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都要回家陪伴夫君和女儿。”

时缨“”

她认命地选择放弃。

又随意聊了片刻,倦意袭来,她侧身躺下。

慕濯适时熄灭灯烛“睡吧,明天从军营回来,我们就去龙兴寺。”

时缨轻应一声,突然想到什么“殿下,明早我们还是送送宣华公主吧,她不喜欢太大阵仗,只有我们两个也好。”

她和他算是宣华公主最后的朋友与亲人,至少能给予她些许慰藉。待出了灵州,向北越过阴山,很快便要进入北夏境内,她着实不忍宣华公主孤零零地离开。

“我是打算送她一程。”慕濯没有拒绝,“无需兴师动众,你我就站在城楼上,她若回头,便知有人还记挂着她、盼望她归乡。”

时缨闭着眼睛道“然后我们去军营,你不让顾将军教我功夫,总不能拦着我约她击鞠吧我和她一队,你我抽空再来比一场。”

“好。”慕濯自是答应,“阿鸢,这次有旁人参与,我不会再中你的计了。”

时缨莞尔“那就放任我摔下马吧。”

慕濯“”

她还真是有恃无恐。

“改日我想去趟集市,将从京城带来的东西变卖一些。”

“我陪你,边境之地鱼龙混杂,胡商尤其诡计多端,你和青榆丹桂未必能应付。”

时缨正待点头,却忽然玩心大起“让管家他们跟着我不也一样”

“阿鸢,我才是你的夫君。”意料之中被他打断,还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似乎在强调自己的身份。她弯了弯嘴角,莫名地,总觉得看人前一本正经的岐王殿下吃飞醋非常有趣。

怕他较真,她没有再出言逗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意识消散前,却蓦然想到,这张床榻好像是梦境里她借着醉酒,对他霸王硬上弓的地方。

时缨心头一跳,喃喃道“殿下,以后如果我在这间屋子里喝酒,你定要在我酩酊大醉前阻止,或者离我远一些。若不然,我怕你”

清白不保。

末尾几个字没说出口,她便沉沉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