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女郎这是惊厥过度, 需要静心休养加药物调理才能消弭其心病。”郎中收拾着药箱对薛管事道,“倒是不知道女郎看见了什么受到如此惊吓”
薛管事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优雅喝茶的姜莞,无奈道“沈女郎看到水患后尸殍遍地。”
郎中咂舌“那倒是了, 寻常人未见过死伤,陡然见此自是适应不来。且尸体被水泡胀后模样着实算不上好看, 我再为她开一剂安神药。”说着他又捉笔在纸上添了几个字。
姜莞慢条斯理地将茶盏放下, 闲闲抬眼问“她大概什么时候能好啊”
郎中见她发问, 很有耐心地与她解释“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郡主,哪怕是受惊致病,也是需要时间才能慢慢好起来的。”
姜莞睁大眼“我不管,你让她快点好起来我不要在这么破的地方多待嘛”
郎中被她聒噪得焦头烂额“郡主莫闹。”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姜莞跺脚。
郎中头大如斗“郡主,若是病能被你闹走也成。这病只能静养, 您要讲道理啊。”
姜莞冷笑“道理本郡主就是道理”
郎中求救地看向薛管事。
薛管事咳嗽两声, 到姜莞跟前劝她“咱们郎中会尽力而为, 郡主暂且忍一忍, 相信沈女郎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姜莞撅嘴,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
郎中趁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在村中这段日子, 咱们一定会竭力让您住得舒服。”薛管事进一步保证。
姜莞烦躁“不可能的,只要还在穷山僻壤里我就不会舒服的。我得了一种病。”
薛管事顿时正色,紧张极了“郡主怎么生病了我叫郎中回来。”
姜莞幽怨, 抑扬顿挫“我得了一种在穷地方就会死的病。”
薛管事松了口气, 同时对姜莞颇感无言。哪怕他自姜莞出生起便在她身边做事,他时常被她折腾得无语。
“罢了,我去瞧瞧沈羞语。”姜莞闹了一通心满意足,乐呵呵地去找沈羞语去了,留薛管事一人在院中无言。
他一转眼, 看到守在院外的
相里怀瑾,向之走过去。
“小瑾。”薛管事笑眯眯地看着他,“在郡主身边可还好么”
相里怀瑾乖巧点头,拖长腔“好。”
薛管事稀奇“我看你也好了许多,能听懂我说话了。”
相里怀瑾不会说复杂的长难句与薛管事对话,便用一双漂亮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薛管事笑笑“我还有事要处理,你护好郡主。”
相里怀瑾重重点头。
沈羞语正卧床静养,见姜莞来,忙撑着要起身。
姜莞看她一把骨头几乎要散架的虚弱模样,一把将她摁住“你若是能动呢,咱们这就启程,省得害我在这里吃糠咽菜。”
零零九“你少来”
沈羞语咳嗽两声“郡主,我如今还不大能下床。”
“那就少些繁文缛节吧。”姜莞一翻白眼,“你再不好,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到这村子里,让你和这些穷鬼日日在一起。”
沈羞语
“我会努力好起来的。”沈羞语心头本来一直被见了诸多死人的阴云笼罩着,恐惧与悲愤交织,叫她合上眼就是噩梦。然而被姜莞这么一搅合,她好像不是那么怕了。
说起来她会害病也是姜莞所致,但她却并不怨恨姜莞。
若不是姜莞将现实揭给她看,她还依旧是那个为小事而烦恼的沈羞语,尚不知世道到了如此地步。
姜莞得到她的保证脸色好看了些,也就不继续扰她清静,慢吞吞地从她房中出来。
“好无趣啊。”姜莞站在院外举目远望,四下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地步,也意味着这里实在落后。
相里怀瑾站在她身侧听她抱怨,弯弯眼角,不置一词。他如今也表达不了什么。
“走吧,回去。”姜莞甩甩广袖,抬脚要走。
相里怀瑾却突然严肃地叫了一声“莞莞。”而后四肢着地向西奔去。
他如今已经能正常运用双腿走路,但在紧要关头,他还是习惯用双手双脚一起奔跑。如果不是早有试探,姜莞也要被他这种下意识行为所迷惑。
他矫健地跃过篱笆,从其后揪出来个转身欲跑的小男孩。
少年直起身来身姿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