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丞盯了她好一会儿,轻柔地抚摸她的面颊,他的手此刻比她的面颊冷,卫窈窈枕着他的掌心,舒服地喟叹。
卫窈窈感觉到身上一阵暖一阵寒,她蜷缩在被窝里,鼻音粗重“我要听故事。”
孟纾丞声音低缓“想听什么”
“要听我发现一座大金矿的故事。”卫窈窈睁开眼睛,隔着朦胧雾团望了他一眼,脑袋晕乎乎的,还不忘提自己的要求。
孟纾丞指尖帮她揉着额角“好,咸武四年,有一名女子,名唤窈”
卫窈窈听见自己的名字,傻笑了一声,贴着他的掌心,安心的闭上眼睛,呼呼入睡。
孟纾丞守了她一夜,次日清晨卫窈窈开始慢慢恢复,不过未完全退烧,直到第三日才不再发热,但她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又在房里养了五六日,才好了。
这场病卫窈窈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过去了便过去了,但她发现不是如此。
卫窈窈趴在被窝里碎碎念,不知在数着什么。
等孟纾丞从浴房出来,她便抬头盯着他。
“怎么了”孟纾丞看她亮晶晶的眼睛,轻声问。
卫窈窈抿着唇不说话,只往里挪着身子给他让地方。
孟纾丞上床没把脚头的汤婆子拿走,放到卫窈窈脚下,让她暖着。
卫窈窈不要汤婆子,踢到一旁,把自己的两只脚塞到他脚下,孟纾丞无奈地笑了笑,没挪开,拍拍她的背脊“困了吗”
卫窈窈一般般困,只是她心里惦记着事情“不是很困。”
孟纾丞低头看她。
卫窈窈清咳一声“我病好了。”
孟纾丞点头,他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亲近”卫窈窈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他们这几日最亲密的动作就是现在,他抱着她睡觉。
他克制冷静,像是回到了之前,但卫窈窈总觉得哪里怪异,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正奇怪
孟纾丞有些意外,又觉得好笑,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浅尝即止,蜻蜓点水一般,很轻的一下
先前是他着急了,她年少不懂事,他虚长她那些年岁,本应考量得比她更多,却还拉着她胡闹,累得她病了一场,更是不该。
他要的并非是一响贪欢。
孟纾丞停下来,怜惜地摸了摸她的面颊,她瘦了。
他说“我这几日事情多。”
卫窈窈抿了抿微热的唇,她只是好奇而已,闻言啄啄下巴,贴心地添了一句“那你也要好好休息。”
孟纾丞下颚抵着她的发顶,拍拍她的背脊“嗯,睡吧。”
“我病好了,明天想去给老太太问安。”卫窈窈闭上眼睛,又想起来。
孟纾丞知道这几日她在屋里闷坏了,低声说“多穿几件衣服,别挨冻。”
这句话他不仅叮嘱了卫窈窈,还特地嘱咐了陈嬷嬷,所以次日陈嬷嬷往她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
卫窈窈套着厚重白狐裘衣,艰难地抬抬胳膊,叹了好长一口气。
陈嬷嬷为她带上风帽“娘子早去早回。”
卫窈窈知道陈嬷嬷要是得了孟纾丞的吩咐是绝不会听自己的,只能无奈地拖着笨重的步子去了老太太院子里。
老太太体谅她刚病愈,留她用了午膳,直到午后太阳热了,外有暖和了一些,才让她回去。
这些日子又断断续续下过好几场大雪,路上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但枝丫花圃中的雪没有处理,倒不是仆妇们偷懒,只是刚弄去,没一会儿便又下雪重新覆盖住。
卫窈窈穿过花园,忍不住停下来,脚步迟疑,想要玩的心思全都摆在了脸上。
月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娘子回去吧。”
卫窈窈眼巴巴地盯着不远处粗壮的树枝,树枝上放着不知是谁捏着小小的雪人,她看了几眼,很是眼馋。
月娘心中警惕,连忙说“您别玩雪,小心生冻疮。”
“我就是想团个球玩一下。”卫窈窈小声说。
“我给娘子团个。”月娘说。
卫窈窈有些不开心地鼓了鼓嘴巴,也不想为难她,被迫退让“那要团个大的。”
月娘应声,捋了枝头的雪,团了一两个手掌大的雪球。
卫窈窈手上带着鹿皮手套,小心翼翼地接过又圆又大的雪球,抱在手里,眨了眨冰凉凉的眼睫,嘻嘻笑了一声,心满意足了,准备打道回府,一转身看到了站在小道尽头的身影。
宋鹤元虽然想找机会见她,但没有想到会在花园里看到她。
果然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整日除了玩,什么都不想。
卫窈窈遇到他,心里不以为意,捧着雪球,迈出脚步。
不过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卫窈窈受不了,皱眉问宋鹤元。
听她理直气壮的语气,宋鹤元愣了一下,简直想笑出声,她难道不知道他为何盯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