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诱饵。(1 / 2)

枕刀 大白牙牙牙 7486 字 6天前

慕秋先是一愣, 随后,仿佛被卫如流这句话戳中笑点般,笑得前仰后合。

卫如流脸色黑了黑“笑什么”

慕秋笑一顿, 假经“也许是受到了你的欢喜”

“”卫如流咬牙道,“说事吧。”

慕秋顿时严肃起来“沈潇潇百户可将今日之事禀报给了你”

卫如流越过慕秋走进书房, 在桌案一角坐下。

瞧那自如的模样, 若是个不了解情况的人站在旁边,估计还得以为这是卫如流的地盘。

羊脂玉瓶还摆放在窗台边,含苞待放的桃花枝依旧插着, 许是被照料得精细, 数日过,桃花没有凋零,反而渐渐绽放了。

“沈潇潇和沈默那边有其他事要处理,如今不在府中, 你如果有空, 还要麻烦你代为转述今日之事。”

“没问题。”

两人说着话时, 卫如流用手掌颠了颠那袋花生,解开袋口。

担心花生的热度散得太快,他没有一口气把花生都倒出来,而是几颗几颗从袋子里取出来。

两指微一用力, 花生壳裂开, 露出里面裹着红衣的花生米。

刚要将花生米送进嘴里, 卫如流突然问道“有酒吗”

卫如流又补充道“那天你在老宅挖出来的那坛酒, 不是带回来了吗。应该还没喝完吧,别浪费了,拿给我喝吧。”

慕秋“”

那天发生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过。

如今卫如流特提到那坛酒, 绝对是故的。

慕秋平静微笑“我这就命人拿。”

酒和酒杯都送来了,慕秋问“还要什么”

卫如流自斟自饮,间或吃几颗花生“没了。”

慕秋开始从头说起。

当讲到奚飞白的身份时,慕秋看了卫如流一眼。

恰在此时,卫如流心有所,抬眼望来。

卫如流自语“原来我们找了这么久的人是他。”

慕秋点头“我也没想到。当初在刑狱司,你为什么不说你救了奚飞白”

卫如流剥着花生“那是一桩小事,做完就忘了。”

彼时他行事随心所欲,救下奚飞白是一句话的事情,不曾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没必要在她面前卖,自然说事。

慕秋支着下颚,笑了笑。

卫如流将花生壳全部扫进纸篓里“觉得我救人这个行为稀罕”

“是啊。”慕秋没否认。

“那你认为我算人”

慕秋笑道“你救过人,可死在你刀下的人更多。若这都算人,那有多是偷鸡摸狗的犯人可就太冤了。”

绪走远了,慕秋连忙收回心神,继续往下说。

得知慕老爷在凤鸣山没抓到前任扬州知府,卫如流冷笑“扬州城就这么,我不信他能一直躲着。”

随后,慕秋说了那两个词当铺,生辰。

卫如流皱了皱眉头“当铺这个词倒是理解。生辰应该指代的是当铺里的某个柜子。”

慕老爷可能在那个柜子里留了东西给他们。

不过这两个词都有点语焉不详,虽然知道概是往哪个方向调查,具是哪个当铺,是人的生辰,这就不能确定了。

慕秋说道“郁墨经派人查了扬州城所有当铺,最迟后天就能出结果了。”

其实这个事情,让沈潇潇查更加合适。

郁墨虽然熟悉扬州,但手底下能秘密调动的人不多。

是沈潇潇是刑狱司的人,卫如流不在,慕秋不方越过卫如流。

“下回有什么事要做,直接吩咐沈潇潇和沈默做吧。”卫如流仿佛能看穿她心中顾虑般,突然道。

慕秋愣愣点了点头。

两人相坐,一时无言,慕秋抿了抿唇,问起卫如流今天知府衙门可还顺利。

卫如流把他抛出的鱼饵告诉了慕秋。

天色不早了,聊完事,卫如流没有多待,拎着剩一小抓花生的袋子走了。

慕秋站在屋里,透过半掩的窗扉,望着他没入黑暗,在黑暗里独行远的身影。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一腔热血之人,更不缺铁血冷漠和谋划算计之人。

但若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实的手腕,顶多能成为一个清谈家。

若钟情于谋划算计却性情冷漠,这样的人,也不过是深陷权势中玩弄权柄。

有时恰恰是谋划算计之余的热血,铁血冷漠之余的善最为动人。

这样的卫如流,真的会不问缘由地抄家灭族吗。

那个噩梦奇特,仿佛身临其境般真实,但,她是要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还是相信自己亲身所历、亲眼所见之人

翌日中午,郁墨匆匆到访,慕秋还以为她是查完了当铺,没想到郁墨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我手底下的人查到了一个线索。有人见过金刹帮的三当家,说与虎豹派的三当家长得极为相似。”

慕秋茫然。

若是和她说扬州城里有什么山有什么水,她可能还能说道几句,但这种帮派,她了解得实在不多。

“简言之在水榭那边等我们,我们先过再说吧,免得等会儿还要给卫人多说一遍。”郁墨牵着慕秋,慨道,“这还是简言之那家伙查的,没想到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倒也有几分本事。”

她这人爱憎分明,不的就嫌弃,的就夸。

虽然简言之的嘴巴欠,但撇开这点,这几天与他合调查,郁墨还是顺心顺的。

慕秋顺着郁墨的力度,跟着郁墨往她的书房走。

听到郁墨的话,慕秋笑道“那是自然,毕竟是理寺少卿。”

两人到了水榭门口,恰与卫如流迎面碰上。

卫如流的目光落在两人紧紧抓着的手上,从容退开两步,请慕秋和郁墨先进。

水榭倚水而建,冬暖夏凉,窗户在白天都是敞开着的。

风送暖阳徐徐而入,简言之坐在水榭一角摇着折扇,格外惬。

见三人来了,简言之也不起身相迎,懒洋洋道一句“来啦”。

金刹帮在扬州压根不出名,放到整个江南那更是不够看。

不过这个没什么存在的帮派,自从闯荡出名到在,经有差不多十年时间。恰能与虎豹帮消失的时间对上。

还有金刹帮的三当家与虎豹帮的三当家长得像这件事。

世间长相相似之人不少,但这两人居然恰都是帮派的三当家,再加上这种巧合,基本可以肯定两人是同一人了。

卫如流了解简言之,他说“基本可以肯定”,那就是经能确定,不过没把话说死罢了。

“事情就差不多是这样。”简言之摊手,看向郁墨。

郁墨接道“我们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接下来打算如行事”

在卫如流出前,慕秋先开了口。

她语气冷厉异常“抓起来严刑拷打。”

众人纷纷看向她。

慕秋握紧放在桌面上的那盏茶“他们肯定知道我伯父的下落,我要马上撬开他们的口。”

距离伯父和堂兄出事至今,有一个月的时间。

时间过了越久,伯父活着的可能性

将会越来越渺茫。

这种事情没有人和慕秋说过,但慕秋早就想清楚了这一点。

哪怕可能打草惊蛇,可要是想救下伯父,就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剿匪吧。”

卫如流语调平静,仿佛没识到这个决定将会在扬州掀起怎样的杀戮。

“多剿几个帮派来混淆视听。金刹帮那边,我亲自领兵剿。”

闻言,不仅是郁墨,就连浑身仿佛没骨头般倚在软枕上的简言之,也都一把坐直了身。

简言之右手撑在桌面上,认真道“时行动”

“趁着江南总督还留在扬州,我们借他的令牌调动兵马。今夜子时,烟火为讯。”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他今晚要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在扬州耐着性子查了这么久的案,不符合他的性子。

是时候,用血来杀杀扬州官员的锐气了。

扬州水域里遍布有多浅滩。

浅滩处多生芦苇,此时恰入春时,芦苇望风而生,将浅滩遮了个严严实实。

若是不熟悉地形的人误入芦苇丛里,脚下一个不小心踩空,可能就会摔进深水里也说不定。

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为这个原因出事。

这样的地形极适合隐蔽,扬州的海匪多是聚居在浅滩深处。

有多官员想要围剿海匪,给自己添一笔政绩,但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没办法,就算官府里没有人与海匪里应外合,单说这个地形,官兵深入到一定程度,就容易被察觉,再不济,海匪打不过官兵了,跳进水里逃走也容易得。

他们这种常年在水上生活的人,可比寻常官兵水性多了。

今晚夜色昏暗,有星无月。

金刹帮此时热闹着,营寨中心处烛光明亮。

除了守夜的人外,金刹帮绝多数人都聚在此处饮酒乐,乍一眼看,最多也就四五十人。

今天金刹帮劫了一批商船,收获颇丰。

金刹帮的三位当家都方,把商船上的男人都杀光后,他们今晚聚在这里饮酒乐,顺分赃。

既分金银珠宝,也分劫来的女人。

手下坐着饮酒,时不时发出笑。

金刹帮三位当家坐在上首,神情却不像手下那般轻松。

他们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在低说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