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浓的油味
这些地砖都被油浸泡,而撬开地砖后露出来的也不是泥土,而是油布
难怪在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他闻到很浓的油味。
可他以这些味道来自他命倒进井水里的油,压根就没有这抹异样放在心上。
哪里想到卫如流会将计就计,早就将这条宫道地砖全部都做手脚。
“统领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心腹急声问道。
禁卫军统领脸色难看“前面的大火太大,只怕是冲不出去,我们原路返。”
心腹傻眼“这这”
他们刚刚冲出宫道,有好几百都倒在箭雨中,现在居然又重新跑进宫道里。
这不是在自投罗网吗
“那从火里冲出去”禁卫军统领反问。
心腹说不出话。
前面的地砖和墙砖都泡油,火势越烧越大。
就算他真的从火里冲出去,也保留不什么战斗力。
“快退。”禁卫军统领眼里划一丝厉色,“不能再耽误下去。”
在禁卫军统领的带领下,叛军们向宫道撤去,又重新经历一遍箭雨,倒下几百具尸体。
牺牲虽然大,好在他们总算是逃出来。
但令叛军们绝望的是,就在他们快逃离出宫道时,无数火箭从天而降,尽头那里顿时燃起汹汹烈火。
没办法。
他们只能从这面火墙冲出去。
可他们冲出火墙,着他们的,是一百名弓弩好手和上千名训练有素的禁卫军。
叛军各个身上负伤,埋伏在外的禁卫军状态完好。
禁卫军统领绝望。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黑甲军将领快些带来救他。
但禁卫军统领不知道的是,黑甲军将领已经自顾不暇。
在白色信号弹升空后,黑甲军将领和他的下属也遭遇火墙。
热气扑面而来,江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看清眼前的处境,他的意识迅速恢复清醒。
“江尚书,醒”黑甲军将领激动道。
“现在距离那场庭审去多久”江时虚弱道。
黑甲军将领道“几个时辰,我们的一得到消息就立马出动。”
江时“”
不是刚刚清醒没有力气,江时狠狠在黑甲军将领脸上扇一巴掌。
卫如流正着他们自投罗网,将他们一网打尽呢,他们就乖乖跳进来。
但现在黑甲军已经出动,再去责罚黑甲军将领也无济于事。
江时深吸一口气,对黑甲军将领下令“马上突围。”
可是
现在突围已经迟。
烈火汹汹,江时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流矢射中肩膀,惯性让他向前倒去,重重砸在地上。
没有扶起他。
只有叛军慌乱的脚步踩在他的身上。
江时仰着脸,眼里倒影着明灼的火光。
在渐熄的火光中,卫如流踏火而来,蹲在他的身前。
意识消散最后,江时忆起自己的一生。
他这一生,生来就肩负着振兴族的重任。
族因他辉煌。
如今也因他彻底覆灭。
算计得来的一切,转头不也是一场空。
卫如流用那弯刀,亲自断江时和端王。
看着死不瞑目的二,他慢慢站起身。
禁卫军副统领来请示他,卫如流淡淡道“来负责扫尾吧,我去休息。”
这是在给自己送功劳,禁卫军副统领乐意至极。
提着滴血的弯刀,卫如流踩江时和端王的尸体,走出依旧喧闹的皇宫,一步步向慕府走去。
中途,他遇到前去捉的平王。
平王向他抱拳,语气爽朗又不失亲近“卫少卿,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好”
卫如流点头“是。”
平王爽利道“今夜之事,本王承的情,后有所报。”
瞧出卫如流没什么谈性,平王告辞离开。
卫如流继续往前走。
刚走出一段距离,他遇到江淮离和简言之一行。
“江时和端王的眷悉数被擒获。”简言之下马,对卫如流说。
“好,辛苦。”卫如流应一声,又对江淮离说,“江时被我杀。”
江淮离叹口气,没说话。
“咦,们都在这呢”郁墨骑着一匹马,从远处赶来。
她走近,几才看清她身后的慕秋。
卫如流脸上疲色一扫而空,诧异道“怎么来”
慕秋翻身下马,跑到卫如流身前。
“沈默说外面的叛军乱党都被清扫干净,正好郁墨来找我,我就托她送我来找。”
她握着帕子,帮他拭去耳畔凝固的血迹“受伤吗”
卫如流摇头“别的血。”
天边最后一抹黑暗被晨光驱逐,泛着浅红色的晨曦洒满帝都,落在没有消融的碎冰上,加快碎冰融化的速度。
滴答
最后一丝丝冰化水,从翘脚飞檐处滚落,恰好砸在卫如流的额头。
他误以是下雨。
抬起头来,却发现万里无云,晴空蔚然。
那棵曾经枝繁叶茂的巨树倒下。
它倒下时,可能会震荡起无数尘埃,可能会震裂地面。
但是,阳光终于能照见黑暗之地,已故得到应有却迟到的公正,未亡也无需再背负那些沉重得令透不气的往。
接下来着他的,是一场全新生。
而眼前这位姑娘,是他全新生的明媚底色。
“七月二十。”卫如流突然说。
慕秋一愣“什么”
“七月二十是十八岁生辰,我找算,那天正是良辰吉。”
虽说两早已心意相通,但此时此刻,卫如流才发现自己还是紧张。
他抿着唇,心跳声与声音重叠在一起“慕秋,我心慕,可愿许嫁于我,与我结发相守”
慕秋将自己的手送入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紧扣“我愿意。”
她搂着他,笑声清脆。
“卫如流,我也心慕。”
正完大白牙牙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