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轩亡故的第十五天。
原本属于世家的绝境,毫无预兆的变成前朝余孽的绝境。
岁王部落联合关内军绕过柔然王庭,奇袭明王部落,当场砍下明王的头颅,总共一百二十名前朝余孽,除六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外,其余全部伏诛。
明王部落的草地、牛羊、非虞人奴隶共两千人归岁王、旧柔然俘虏尽数归关内军,岁王部落有最高等级的优先赎身权、虞朝军人全部归虞朝虞朝免除五年之内,岁王部落需要交纳的战争税。
对于这个结果,岁王非常满意。
碍眼的东西终于彻底毁去,从明王的帐篷中翻出觊觎已久的暗卫训练方式,顺便与虞朝交好,在购买虞朝商品时能省下不少金银。
长平帝同样满意这个结果。
困扰虞朝近百年的心腹大患几乎被连根拔起,再也没办法对虞朝造成威胁。不仅他安心,朝臣都变得平和许多。
唯一不满意的人,似乎只有新的柔然王。
只是打了个盹的的功夫,令他防备至深又不得不交好的头号心腹大患岁王就与虞朝勾结。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战争速度,拿下依附他存在的明王部落。
从此之后,王庭的命令就再也无法成功的传达到岁王部落。
统治草原的时间还没超过整年的新旧柔然,正式分家。
世家踩着极限时间靠虞珩解决前朝余孽的威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虞珩的质问打入下一个深渊。
从元月到八月,整整大半年的时间,朝臣对小吏家族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
世家所做之恶,如通敌叛国、以权谋私数不胜数,皆铁证如山。
即使逃过明王的威胁,他们还是要完蛋。
虞珩依次翻看纪新雪已经批复过的文书,挑了两本放入袖袋中,去赴世家的宴席。
自从祁柏轩故去之后,虞珩就再也没回过英国公府。不得不与世家家主们见面的时候,大多是在京郊的别庄。
这次也不例外。
两份文书。
一本是吏部姓李的小吏家族招供。崔氏曾借他们之手在焱光末年公开卖官,纵容身份可疑的人用大笔银钱买官,还暗示他们记录身份可疑的人时作假。
一本是户部小吏家族的招供,郑氏利用户部小吏家族私下制作的通行证,将大量铁矿石以布料的名义送去北疆。
虞珩狠狠将两份文书甩到崔太师和郑氏家主的老脸上,声音压低,如同野兽咆哮,“这是你们做的好事”
第一件事尚且可以控制,只牵扯崔氏。
第二件事涉嫌私下运输铁矿,非法买卖获取盈利,已经到通敌卖国的程度。
文书拍打在脸颊上,发出极响亮的声音。
这对崔太师和郑氏家主来说,不亚于羞辱。
他们却没心情与虞珩计较礼仪的问题。
亲眼看到这两份文书之前,他们只是因为朝廷突然暂缓对小吏家族的调查,严防死守不许泄露半点风声的决定心慌。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栽在前朝余孽手中和栽在小吏家族手中,似乎没有区别
虞珩将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甩袖离去。
然后用五日的时间,继续陪年近古稀的老家主们玩过家家。
世家求他想办法,帮助他们度过小吏家族的危机。
虞珩拒绝。
世家故技重施,又以亲笔信和郡王金印威胁虞珩。声称如果虞珩不帮他们,他们就不惜代价的将通敌卖国的罪名叩在虞珩身上。
虞珩反抗。
失败。
无奈妥协。
消极怠工半个月。
世家慧眼识破虞珩的拖延,采取新的催促方式。
坊间忽然流传襄临郡王的真迹,一首夜里望月别有滋味的七言诗。
这首诗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内,从几十位朝臣手中依次传阅。
没有一个人能认得出来,上面极具个人鲜明风格的字迹并非虞珩亲笔所写。更不会有人怀疑,右下角的郡王印记有假。
朝臣们只是笑着和虞珩打趣,是不是贪杯多饮,才会做出在随手写的小诗上盖郡王金印的孟浪行为。
这是来自世家明目张胆的威胁。
虞珩再拖延下去,朝臣们手中传阅的就不是小诗,是虞珩通敌卖国、与前朝余孽勾结的证据。
纪新雪见识到世家的嚣张气焰,第二天嘴角长出两个水泡,气得将冰块当成冰糖嚼。
虞珩劝不住纪新雪,为了让纪新雪少吃些冰块,只能与他抢。
又拖了五日,虞珩板着脸去赴世家家主们的宴席,红肿的嘴唇与冷硬的眉眼、紧绷的下颔线形成鲜明的对比。怎么看,怎么怪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批发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