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民俗怪谈16(1 / 2)

在李鸣沙倒下去的那一瞬间, 简云台毫不犹豫立即站起身,一把攥住农玲玲。

多亏农玲玲胆子小,这种场合有些社恐, 连茶都不敢喝。要不然现在他就不是拖着农玲玲极速狂奔,而是扛着她跑了。

“跑快跑啊啊啊”直播间观众不禁在屏幕前着急“再跑快一点”

“可恶,简大胆的轻伤buff还没有完全消退掉,要不然他根本就不用跑。”

“急着赶来完成任务啊,一开始谁也没有想到大祭司居然是坏的。这个副本的背景音具有误导性, 咱们所有人都被误导了”

“农玲玲跑得太慢了,根本跟不上简大胆, 我感觉直接把她扛起来比较好。”

“靠,其他祭司全部追出来了”

简云台回头看一眼, 视线越过农玲玲惊慌失措的脸庞,定定看向她的身后。

这个排场好大啊。

将近四五十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各处冲了出来,形成半弧形的包围圈。与此同时小神庙门边也陡然响起聒噪喧嚣声。

“什么情况”两名守门的祭司站在门边, 像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满眼的惊异与呆滞。

大祭司怒声喊“关上门”

手上的动作快过大脑, 几乎在大祭司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钟, 两名祭司就猛推门。

吱呀

吱呀

年久失修的铜门声听起来格外刺耳,那门缝越来越小,拿着钥匙的祭司迅速往门外钻。高门之外的光映照在简云台的脸上,逐渐变成一条竖着的窄小光影。

这道光变得愈来愈窄。

愈来愈窄。

门马上就要关上了一旦钥匙被锁在门外, 那就糟糕了简云台可以试着爬墙出去,但他绝对没有余力带上农玲玲。

农玲玲是副本关键剧情人物, 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留在小神庙。

千钧一发之际,在观众们惊恐的视线之中,简云台猛地拽住农玲玲的后衣领。

“出去, 跑”他一把提起农玲玲,用尽全力向前一扔。后者几乎要离地飞起来,惊声尖叫着顺着门缝,砰一声摔在雪地。

与此同时,大门合上。

咔擦一声,上锁。

简云台伫立在门前,头也不回抓住铜门上的凸起金铆,像是踏着攀岩石一般向上爬。这种时候就要格外感谢贱民区教他做人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被人追杀过,学不会爬墙就会遭到狠狠一顿毒打。

久而久之他没有特地学,也会了。

长腿向上一迈,简云台灵巧地翻越过铜门的门环,又踏着门环向上爬。有人在下面拖拽住他的腿,拼命将他向下拉。

以往这个时候简云台可以毫不费力踹开那人,此时轻伤buff还没有完全消除掉,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踹人都使不上劲。

即便如此,久在小神庙内声色犬马的男人依旧比不过他。拽着简云台的腿离地半米,那人就自己先松开了手。

咚咚咚咚几十个人聚拢在门下,将铜门撞得哐哐巨响。简云台整个人都在摇晃,每每身形歪斜之时,都会引起直播间观众们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堪比燃眉之急,等简云台越过铜门顶端时,距离地面已有十几米。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跳下。

脚步微滑勉勉强强站稳身体,身旁两名祭司惊吓地后退,手上还拿着钥匙。

“备用钥匙谁身上有备用钥匙快点拿出来把门打开”铜门内传来大喝之声。

原本简云台准备抢了钥匙再跑,然而下一秒钟门锁处就传来叮叮之声,像是有人慌忙之下拿着钥匙捅门,却手指发抖无论如何也对不准锁孔。

“”简云台心里骂了一声,阴着脸继续向前跑,他的速度自然是非常快的。

等他跑到吊桥边上时,铜门才被打开,一伙人像鱼涌般冲了出来。

“快来”农玲玲焦急在木桥对面尖声大喊,催促“别愣着,快上桥啊”

如此惊险的追击场面看得众人目不暇接。等简云台踏上木桥之时,观众们才纷纷松下一口气,抹掉头上的冷汗。

“距离拉开了就好,一开始距离就拉开,以简大胆的速度,他们追不上来。”

“我靠,这人也太多了吧别说简大胆这个鬼祟了,来一个妖祟都顶不住啊。而且还都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好恐怖。”

“逃出来就是胜利开心”

观众们如蒙大赦一般,简云台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从他踏上木桥开始,祭司们就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全都战立在桥的另一边。

“不用追了。”大祭司森冷的声音顺着凛冽的寒风,被送到简云台的耳旁。

不用追了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们不上这木桥

简云台一颗心落不到实处,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可情况紧急之时又顾不上许多。木桥满打满算也就五十来米。

跑先跑木桥再说

哐啷哐啷锁链与木板不堪负重,简云台每一步都迈得极大,随着他每一步的踏下,周身都是让人惊惧的吱呀响。

明明脚踏在木板上,观众们却恍惚以为他踏在薄冰之上。也许哪一步迈得重了,这座木桥就会陡然被踏穿桥下是相距数米的河流,冬日严寒,不知道是不是简云台的错觉,他仿佛都看见河流上冒着森森白气。

眼看着已经跑过13的距离,身后却迟迟没有响动声。简云台总是觉得不对劲,足下不减速,草草转头向后看了一眼。

祭司比之前人数更多了,一伙人身着萨满服,红色与棕色看起来极其显眼,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他们像是冻结起来的冰雕。

铃铃铃铃铃铃挂在胸前的铜镜随风晃荡,其上镶嵌着的各类兽禽图案在晨光中闪着如神谕般的淡色光晕。所有人入眼所及的所有人,全部戴着鎏金拟兽面具,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在等待什么

简云台的大脑闪过了无数念头,却都一一被他否认。

母神不可能

母神被扶烛夺走一缕天恩,受了重创,早就不知道躲在哪里去疗伤了。

还是这座桥也不可能

木桥在母神村存在了多年,总不能他上了桥,桥体立即损坏吧

那大祭司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简云台满腹疑虑又看了大祭司一眼,只是这一眼,他就陡然间感到浑身血液在一瞬间冰凉下来,整个冻结在脉络之中。

大祭司并没有看他

顺着大祭司的视线落点,简云台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扭过头

看向了农玲玲。

像是漫天冰雪覆盖于眼底,农玲玲站在桥端,不知道何时捧起了一块巨石,抬眸冲简云台凄惨地笑了一声。

“可我出不去。”她笑时眼中含泪。

天边像是被人决绝豁开了一条大缺口,晨光伴随着细细的飞雪,像是灵动的精灵一般,落在了农玲玲的黑发之上。

黑发染雪,远看妙龄如老妪。

来小神庙的路上,农玲玲一直缠着简云台,问他外面的天地到底是怎么样的。

“等事情结束,你可以自己出去看看。”这是简云台当时的原话。农玲玲那时笑而不语,迟来的答复却在此刻抵达。

“可我出不去啊”

话音落下,在直播间数几十万人的尖叫声之中,她高高举起巨石,向着桥栓重重砸下。被冰天雪地冻红的手指已经没有了直觉,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举着石头的手指也砸到了桥栓之上,登时血流如注。

啪嗒

一滴血落在白雪皑皑之中,石块也随之重重摔在雪地里。桥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哗啦一声被扬到半空之中。

随即就是让人为之震撼的连锁效应,一个桥栓断,数个桥栓随之断。飞起的锁链,被扯裂的木板,扬起的灰尘与落下的白雪,这一切的一切错落有致的交织在眼前,谱写着一幅巍峨壮丽的画卷。

简云台却只感觉到迫在眉睫。

耳侧尽是哗啦哗啦的锁链之声,以及脚下木板吱吱呀呀的声响,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一般,叫人无端感到牙酸。

他摔落寒潭之中。

“捞上来。”大祭司垂目看着砸穿冰面坠下去的简云台,语气漠然说“要活的。”

“天啊,震惊我全家祭司反水已经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了,这他妈”

“农玲玲她为什么啊”

“我人都傻了,农玲玲不是母神村邪教的受害者吗怎么受害者反手拿起了刀,反过来屠想要救她出深渊的人”

“难怪难怪,我就说她一个人类,怎么可能逃出母神的追击。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吧她故意诱简大胆入骗局”

“让我想起了世界畸变以前一个连环杀人案,受害者为了保住性命,帮助凶手去骗其他人入网。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我家里有人进过传销组织,真就没接触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出来。基本上就等于一脚踏入沼泽里,越挣扎越深陷,想逃都逃不掉,别人想救也救不了。”

昏迷近四小时,直播间的观众不减反增,无数人交谈间只剩下愕然。

终于,“简云台醒了”

费力地睁开眼睛,简云台只感觉手脚无力,冰寒的衣服还未干,带着潮气黏在身上。头重脚轻躺在地上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还有白点在闪烁。

余光之中有黑影闪动。

简云台立即反手抓住那人,将其反身压在地上,膝盖跪在他的背脊上。

“哎哟哎哟”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胖子怒骂“你他娘的看看我是谁再打啊”

简云台凝眉,眼中的胖子像是有叠影一般,好半晌才勉强看清。不过他依然没有松开手,喝问“你怎么证明你是陈三现”

“我不是母神”胖子不止被一个人这样问过了,骂骂咧咧数声后,见简云台依旧没有撒手,无奈说“你问一个只有咱们俩才知道的事情。这样总行了吧”

简云台便开口问“我放到宿舍茶几底下的那盘小鱼干,买了准备给金金加餐的。三袋少了一袋,是谁偷吃的”

胖子毫不犹豫“鱼星草。”

刚说完这三个字,胖子又是杀猪般惨叫了一声,慌忙改口说“是我”之前简云台问的时候,他还不承认,现在总算承认了。

不过简云台依然没有松手。

胖子眼珠一转悠,哭丧着脸说“埋坑埋得还挺不起眼啊,买的什么小鱼干,狗屁,你买的是冻干鹌鹑”

“”简云台这才松手,轰得一声脱力坐到一旁,虚声说“哟,承认啦出去后你得补几袋给金金,跟猫抢食你真好意思。”

胖子生气“你不也拿过我吃的,我说啥啦而且那冻干鹌鹑难吃死了,还贵。”

“都是世界畸变前的产物,临近过期,还是给猫吃的东西。又贵又难吃正常。”简云台看了胖子一眼,匪夷所思说“我真想不到居然有人想吃那玩意,你是不是有病。”

胖子翻白眼“你不也尝过金金的猫粮”

“喵呜喵呜”金金蹲坐在一旁,愤怒地拿小爪子拍了一下地面。

这两个贪吃鬼太过分了嘤qaq

原本直播间观众们还有些担心简云台的状态,奋力救农玲玲出小神庙,结果当场被背刺这搁到谁身上都会心寒吧

谁知道简云台并不是寻常人。

他的心态比直播间中绝大多数人都要稳健许多,这在他看来就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