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劲则觉得脊背一冷,突然一沉,随即猛地握紧腰鞘刀,倏忽转身。
这才发现背后不过是一个披着布衣,握着柄木刀的‘纸老虎’而已。
于是浑身一松,便笑道
“气势摆的倒挺足,”
“但一把破木刀而已”
他的眼神突然厉了起来
“老子练了这么多年的刀,也才堪堪入劲,你以为,你是入劲的武夫不成!”
“难怪宅子里的那位老哥,托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确实不懂规矩。”
“原本收你三两租子,再给你一顿教训,便算过去,也不为难这小丫头,但现在”
“没有五两,这事没完!”
宅子?
季修拧眉,一刹那思绪转动,很快便锁定了一个人。
掌管‘马厩’,穿着一身蓝色织锦长衫的内宅管事!
他的几次旁敲侧击,再加上有意针对
叫季修思及入宅之时,关于林如月的惊马一事,便没来由的,将两件事连在了一起。
是冲我来的!
他面色更沉了沉,扶起了泥地里的六子父亲,栓子叔,眼里流露出歉意
“抱歉了,老叔。”
将他托给了身后神情有些焦急的六子,季修毫不犹豫,转而便拖刀而上。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如若他刀未成。
他会忍。
毕竟,
忍字头上一把刀,些许折辱何足道,比起性命而言,不值一提。
但
今时,不同往日!
“还不快拦一下你季哥,他少年脾性,哪里知道这火窑管事,得是‘武夫’才能担任的啊!”
“他他”
浑身是黄泥,狼狈的腰都弯了的栓子叔,看到这一幕,焦急的推了下自己儿子张六子。
“季哥,停下,那是火窑管事,咱惹不起!”
六子想要伸出手去拉,却没扯住季修的袖子。
而他的木刀,已经递出。
一时间。
引起了那跟随在乔劲身后,三五泼皮的哄堂大笑
“破木刀,和真刀对拼呐?”
“这小子练刀练得癔症出来了吧!”
“乔哥,给他点教训!”
众人起哄。
篱笆网外,一个个乡民也是摇头。
然而本来笑吟吟的,觉得这小子也是失心疯了,毫不在意,大掌一拍,便要硬接这一木刀的乔劲。
却在接住了这木刀的一瞬间,脸色有些变了
“不对,你?”
当那木刀无锋,以劲作刃的刀胚,砸在他的胳膊上时。
乔劲,感受到了一股不可能在这季家子身上诞生的事物。
那事物唤作‘刀劲’!
一刹那,本能的。
筋肉带动气血,叫乔劲在察觉到了危险时,便想要运掌打出劲力相抗。
但却为时已晚。
噗呲!
被刀劲打入了臂膀内。
强健的筋骨皮肉,宛若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了下去!
疼得这威风八面的火窑管事
猛地单膝一跪!
同时。
他单手扶持着另一边软趴趴瘫掉的半边臂膀,冷汗直流,强忍疼痛。
在一众众目瞪口呆的注视里,额头青筋直跳,强行抬头,嘴唇哆嗦
“季家子”
“你,你”
“入了刀劲,成了武夫?!”
一句话!
霎时间,
叫篱笆墙内外,鸦雀无声。
这泥腿巷子,三代人也出不了一个武夫。
今儿个
你说他季家子,真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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