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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津扼大河水路,与南岸白马津相对。”王傅进言:“可将黎阳津二分。立水军大营,并民船港口。”
“可也。”蓟王亦有此想:“立营黎阳,兼顾大河中游,风陵、蒲津、龙门三渡,并与下游南皮港凌操部,巡视上洛水路。”
“大河之尾,有青州牧刘岱,翥凤舰队屯守,河北当可无忧。”王傅言道。
“待邺城修筑毕,当为河北雄城。漳水可为大用。”蓟王言下之意,邺城可督河北。
“主公明见。”
“十县计有编户几何,人口多少。”蓟王又问。此才是关键。“民为贵”乃蓟国上下之共识。“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皆是此意。
因,时有人问:“民贵君轻”乎?
儒宗遂答於朝闻日报:然也。民贵者,民众也君轻者,人君也。今,百民之君为亭侯,千民之君为乡侯,万民之君为县侯,百万之君为诸侯,千万之君为王侯,亿万之君为天子。人君之一家,比治下众民之家,孰轻孰重乎?
故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
“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於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
又曰:“天子惟君万邦,百官承式”。
此乃吏治之重,治国之本也。
不愧是儒宗。
民贵,非指“一民贵”,而指“众民贵”。众民,便是黎民百姓。言指整个封建底层建筑。
君轻,非指“一君轻”,而指“人君轻”。人君,便是黎庶之主。言指整个封建上层建筑。
联系“民贵”与“君轻”,维系整个封建体制,有序运转,便是百官承式。
儒宗因言,吏治为本。
报亭张贴,观者如云。众说纷纭,各有体会。
然儒宗言中所指,封建等级,毋庸置疑。与之相匹配,尊卑秩序,显而易见。
若有黎庶自比人君,则低贱。若有人臣自比君王,则位卑。正因一人一家,非众贵也。
一门之利,孤悬於众门之外一家之言,孤立与家国之侧,则轻且贱。
若有狂徒,胆敢自拍胸脯。妄言我比君贵。何其贱也。人人得而诛之。
蓟国二十等爵,士农工商,国之石民皆有进身之阶。岂能认人诋毁,动摇根基。比起后世皇朝,惟钱论贵贱,惟权衡尊卑。交易权钱,合污同流。
蓟国爵制,何其明也。
一言蔽之。封建时代,剩余价值如何分配,阶级差异如何衡量。出路有二。以汉末为始,蓟国奔向帝国,关东渐趋门阀。
新任幽州牧李进,冀州牧徐璆,并州牧羊续,入幕府奉命拜官。而后入王宫觐见,蓟王好言宽慰,各授蓟王宫舍人之宫职。如此,既为幕府属官,又为蓟王家臣。
蓟王以辅汉大将军,兼督四州。故四州官吏,皆出幕府。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高祖於先,世祖居中。蓟王乃出汉室,食君俸,便是食汉禄。两汉四百年,义理传承有序。於时人心中,尤其名士大儒,巨贾豪杰,心中持重,可想而知。
“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於首阳山,采薇而食之。”
两汉义节,旷古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