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逢乱世,为求自保,无所不用其极。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乱世枭雄曹孟德。二人这便定计。
送走史夫人。曹孟德忽起一丝悔意。然虑时局之危极,又抛之於脑后。如蓟王少时所言,事急从权。曹孟德,暗自安慰。
翌日。司空司直程昱,大喜来报:董承,俱(坦)白矣!
曹孟德强压心头喜极,佯装不知,细问缘由。
程昱这便将三司会审详情,事无巨细,和盘托出。听闻,三司凡有所问,董承皆有所答。并亲笔签押,铁证如山。
程昱,字里行间,无有片语只言,涉及史夫人。足见史门行事,毫无破绽。
曹孟德,这便心安:“上表天子,求诛逆臣。”
“喏!”程昱领命自去。
不等程昱拟定表奏,便有车骑大将军董重,十万火急,入宫面圣。
“安集将军,已伏罪?”董侯闻声惊起。
“陛下救我。”大将军董重,涕泗横流,抖如筛糠。
“如何是好……”董侯颓然瘫坐。一时手足无措。
黄门令左丰,低声进言:“陛下,何不召太傅、司徒、尚书令入宫。”
“善。”董侯幡然醒悟。
稍后,太傅杨彪,司徒伏完,尚书令桓典,奉诏入宫。
此时,安集将军,当堂招供,坐领谋刺大罪一事。众人皆知。
“为今之计, 该当何为?”天子先问。
太傅杨彪,老成谋国:“回禀陛下,安集将军,以卑谋尊,以下犯上。死罪矣。”
“如何定罪。”天子必有此问。
“当满门‘下狱死’。”司徒伏完,据实相告。
“下狱死”与“弃市”,同为“处以极刑”。然却大有不同。下狱死,多以白绫绞杀,或鸩酒毒杀。可留全屍。后世称“隐刑”。弃市,多行腰斩,亦或是枭首。后世称“明刑”。
虑及董承乃董氏外戚,勳贵之身。故留全屍,并掩其恶名。
“三族何如?”天子,退而求其次。
太傅杨彪,一声暗叹:“皆出司空所虑也。”言下之意,董重满门性命,皆在曹孟德,一念之间。
闻太傅两可之言。司徒伏完,不敢苟同:“老臣以为,董氏灭族矣。”
“这……”董侯惊恐。
“陛下救我,陛下救我!”董重惊怖。
董侯毕竟年少,远未元服。纵有心,亦无能为力。悲从心起,泪目言道:“朕,如何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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