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邪魅贵公子 辛琪 9203 字 2024-12-15

第三章

有时他也会纵赌通宵,不眠不休的享受赌博带给他的刺激快感,不论输赢。

极少、极少的时刻他会狂饮至昏醉,而这点是只有他的随身保镖洛特才知道的事,但是洛特也不明了老板为么会这么做。

易桓浚的专属套房中正上演着一出女人卖力求欢的戏码。

易桓浚眼神自若,不带一丝感情,轻蔑的看着眼前舞者般白皙苗条的赤裸女体,不懂当初?何会看上她,也许是她那一头长直又乌黑的头发吧!

他盯着随着女体摆动而晃动的乌黑长发,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怨怒与厌恶!

他随手将身上正濒临高潮的女子抓起,无情的推开,“你走吧!”

“桓浚…”女子惊讶的跌坐在地毯上,眼神是未获得满足的饥渴,她娇嗔的抗议着。

“出去!”易桓浚不耐的下逐客令,眼神转?冷硬。

女子看看他不善的神色,一堆抗议的话语立刻往肚里吞,站起身抓起丢在一旁的衣物穿上,不敢再多言的朝门口走去,当她打开门时,恰与易桓浚的随身保镖错身而过。

易桓浚全身光裸,毫不避讳的看着洛特走进来。

“什?事?”他扬眉。

“易先生,韩逊先生已经抵达。”洛特面不改色的恭敬回话。

“先请他到我的办公室坐一下,我随后就来。”易桓浚快速交代完毕,起身走向浴室。

洛特一躬身,随后转身出了套房。

相对於四季如春、纸醉金迷的赌城拉斯维加斯,远在一百多哩外的华克山区山巅上,即便已是三月,仍是积雪处处,初春的风吹在身上不仅毫不温暖,反而更增添寒意。

紫彤坐在木屋前廊的摇椅上,她不自觉的拉拉披在肩上的毯子,下意识的摇动身下的摇椅,仿若有些自虐般的迎向因摇动椅子所带来的扑面寒风。

她侧耳倾听树林里传来枝叶因微风吹动而发出的�8�8�8�7声,失焦的美眸半合着。

山中寂寥的氛围日复一日的包围着木屋,也笼罩在她单薄的身躯,无一日间断,紧紧捆着她。

时光之河缓缓流动着,就宛如被她强硬冰封住的情思仍是缓缓地在血液中流动,日积月累的思念,令形单影只的她常常忍不住情绪焦躁起来,无奈双眼失明的她什么也不敢做,也什?也不能做。

五年了,冗长沈寂心无所归的五年过去了,他…还记得她吗?他还恨她吗?抑或她已成了如烟往事,尘封在他记忆底层了?

春天凉意沁人的风刮过残雪再袭上脸庞,竟有如轻微的刀割般疼痛,宛如那一日碎玻璃袭上她的脸庞时的惊惧感受,亦是她五年来不曾或忘的痛苦回忆。

有一些事似乎永远不会变的,例如季节的交替,春天的和风、冬季的狂雪,而存在脑海中过往的记忆是她想改也改不了的事实,即使她极不愿再次回忆,却怎?也挡不住被引发的记忆浪潮翻腾来回,即便那诱因只是一阵寒意沁人的微风。

记忆的盒盖自动开放,转瞬间已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五年前那个午后,当紫彤接到一通告急的电话出门后,公路上慑人的逼迫,令她毫无选择的撞上大岩石。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时,迎接她的是一片黑暗,全身上下被玻璃割伤的伤口因疏於照顾而疼痛着,她张嘴想呼唤求救,却骇然发觉喉咙干涩疼痛,久未有水份滋润的喉头只能勉强逸出细如蚊蚋的声音。

“水…”反复低喃的唉声丝毫没有得到回应,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一只大手扶起她的头,将水杯凑近她的唇边。

她贪婪的饮人那有如天降的甘霖后,才松了一口气的躺回枕上低喘着,赫然熟悉的嗓音在耳旁响起。

“昏迷了这?久,我还以?你不打算醒了呢!不过如果你一直不醒,说不定倒也省事多了!”娇媚的女性嗓音饱含恶意的说着。

“你…妮娜?”紫彤猛然认出这个声音。

“对,是我,撞击力没撞坏你的脑子嘛!”

“撞击?”紫彤昏眩的脑中霎时有如倒带般的回想起昏迷前所发生的事,脸色立刻因惊惧更加惨白。

“想起来了?”妮娜讥笑道。

“嗯…浚呢?他怎?样了?”她突然想起出门前那通告急电话,脸上浮现焦躁担忧。

“他没事,倒是你有事,笨女人!”妮娜富含深意的腔调令人不寒而栗。

“他没事?你不是在电话中告诉我…”紫彤顿时止住话语,聪明的察觉这一切的事件似乎…“你是?了要骗我出门?”

“呵呵!你还不笨嘛!这?快就猜到了。”

“你是什?意思?还有,?什?我什?也看不见,眼前一片黑,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紫彤压住急涌而上的惊慌质问着。

“我不用对你做什?,你会看不见是因?你已经瞎了,玻璃碎片甚至刮伤了你全身上下,啧啧,可惜了你这身白嫩的肌肤啊!”妮娜幸灾乐祸的说着,眼神恶毒的看着紫彤愈加泛白的脸庞与惊惧的神色,心中一阵快意。想不到精心安排的一场戏可以得到出乎意料的完美成果,更增加了她计划的成功率。

“你…你什?意思?我瞎了?”紫彤慌乱的将疼痛的手臂举起在眼前晃动,结果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惊惧的情绪霎时淹没了她。“不…”她不愿置信的扯下覆在眼睛上的纱布,极力的睁大双眼,发觉眼前犹是黑暗,失焦的眼睛再也禁不住椎心的打击而泪如雨下。“怎?会…怎?会…”

妮娜得意的看着情绪失控的紫彤,原本站立的身子顺势往床边的椅子坐下,两只匀称的美腿交叠,悠哉的点起香烟,决定给她一些恢复镇定的时间。

可是直到地抽完一根烟后,看到紫彤仍是满脸惊惶,口中喃喃,终於不耐烦的大吼出声,“你够了没!瞎了就是瞎了,装出那副死样子有什?用!”

紫彤如遭电极般的?头,“你…是你!是你叫那两辆货车故意撞我的是不是??什??我什?地方得罪你,你要用这?残忍的手段对付我?”她终於明白这一切发生的事是有预谋的。

“怎?,终於明白了?没错,是我安排这一切的。”妮娜恶毒的讥讽着,坦承不讳。

“?什??难道你不怕法律的制裁?”

“呵!自从你嫁给浚后,我就开始计划这一切,你以?警察查得出什?吗?更何况自从我进了易家门后,早就逐步布好自己的人派势力,就凭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印第安小杂种能奈我何?醒醒吧!”

“不管我是什?人种,我也是美国公民,理应受法律保护,理不然我也可以告诉浚,请他出面!”紫彤气愤的反驳。

“喔?是吗?我看你还是先想想我要你做的事吧!先别说大话。”妮娜脸上显露出阴险的神色。

“你什?意思?”紫彤从她的话语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我要你签下与浚的离婚协议书,并写下一封让他会死心的信,然后从此远离拉斯维加斯,永不再回来。”妮娜一字一句的说着。

“什么?!”紫彤惊讶的低呼,跟着怒气扬起,“你凭什么要我这么做?”

“凭我掌握着浚的性命,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他突然暴毙,死於非命吧?”妮娜撂下狠话。

“你…你说什么?你想杀了浚?”紫彤震惊至极,“?什??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你想知道?”妮娜眼中浮起怨极的神色,“几年前我认识浚,对他一见锺情,百般示意,他却对我不假辞色,我在心灰意冷下想出一个方法,於是利用美色引诱易庭禄那个老头好引起浚的注意,谁知道他竟狠狠地警告我远离他的父亲,后来我百般使计终於迷惑了易庭禄而嫁给他。”她咬牙切齿的说着,狠毒的瞪着紫彤,“原本我想利用老头死之前让浚接受我的感情,待老头一死,我们就可以双宿双飞,偏偏他竟然在突然间娶了你,让我连阻止的机会也没有,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紫彤因她毒辣的语气打了个寒颤,“我不懂,即使浚真的如你所愿接受了你,你还是易庭禄的妻子,是浚的继母啊!难道易庭禄会答应你离婚,然后看你再嫁给他的儿子?”她真不懂,事情会有她想的、计划的那?容易简单吗?

“易庭禄不会有机会反对的!”妮娜阴狠的喃道。

“什?意思?”从她的话中她听出一丝不对劲,突然灵光一闪,难道…

“你不用问我,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乖乖地签下离婚协议书与写好信就行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紫彤试探的开口。

“那你就等着当寡妇吧!”妮娜狠戾的道。

“啊!”紫彤惊呼,“为什么?我以为你说你爱他的?”

“我是想得到他,不过现在杵着一个你,如果不先除去你,那他永远也不会接受我!假如你执意不离开,我就把他毁了,谁也别想得到他!”妮娜眼露疯狂神色,口气狠毒不留情。

“你…你好可怕…”紫彤简直无法相信自已耳朵所听到的,突地她又升起一丝希望的说:“就算你说的这?决绝,可是我还是不相信你会下这种毒手。”

“是吗?你知道吗?擎天饭里到处布有我的眼线、心腹,浚的不管事给了我很大的方便与机人,如今他虽接手饭店,可是你知道他的身边有多少我的人吗?还是你真以?我只是在吓唬你?”

紫彤愈听愈心惊,顿时冷汗涔涔。的确,浚才刚接手饭店,根本不清楚身边的人到底是好是坏,实在有可能身涉险境而不自知。

“这下你应该不会再有意见了吧!”妮娜再次面露讥讽。

“那你何不杀了我算了,既可省事,也不用费事强迫我签字、写信。”紫彤做最后困兽之斗。她知道自己一旦答应,将会陷人深不见底的地狱中,浚会恨死她的,可是浚的性命偏又操纵在面前这个阴狠的女人手上。

“我本来的碓是打算如此的,偏偏你命大,昏迷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死醒过来了,所以我决定让你签下离婚协议书且写下背叛他的事实,白纸黑字之下他一定会恨你入骨,而我正好乘虚而人,这样反而更好。而你,方紫彤,永远也得不到他的谅解,因?我绝不会承认的,除非你不想要他活下去,否则…哈哈…”妮娜得意的媚笑,因?计划比原定的结果更加圆满。

紫彤无言以对的默然。她知道妮娜所说一切终将成?事实,而今生今世她与浚的缘分终归是要断了。

正当紫彤黯然神伤的接受妮娜威胁时,妮娜突然又丢来一枚比炸弹威力更强的事实,终将她的神志击溃,心碎到再也无法黏合。

“喔!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除了眼睛瞎了,还流?,啧啧!快三个月了,好可惜啊!”妮娜恶毒的睨着紫彤,毫不留情的再给她致命的一击,“而且医生说你再也不能生育了!”说完,她满意的看着紫彤受不住打击的昏厥过去。

几番致命的打击,沈重且成功的打垮紫彤的坚强意志,她终於如妮娜所愿,签下与易桓浚离婚的协议书,并依照妮娜所言,写了一封坦承她早已趁他不身边而另结新欢的谎言书信,并接受了妮娜故作怜悯的一张支票,伤痕累累地回到保护区内向表哥乔求救。

乔震惊的将全身是伤的紫彤送人保护区内的医院中仔细照料,并找来伊娃陪伴身心受创的她。

两个月后,紫彤身上的伤已大致痊愈,可是乔与伊娃仍是没有从她口中问出前因后果,反而在她威胁要离开保护区的坚定口吻下,从此不再追问。

之后,因失明行动不便,紫彤决定回到伊莲留给她位於华克山区白狼山巅上的木屋独自生活。

乔和伊娃在反对不果后,终於决定由伊娃陪伴她上山小住,直到她熟悉一切日常生活事物后再下山,乔则负责定期采买民生用品载到山上,并加强木屋对外的通讯设备。

数月后,在紫彤强力的?装掩饰下,伊娃放心下山准备结那延冲许久的婚;她那位善解人意的另一半还是先前紫彤尚未离开保护区时,鼓励她先表白的物件——副警长培特。因紫彤的关系,伊娃将婚期延后至今。

紫彤在心中内疚的感受下,强逼自己快速熟练的操纵木屋一切的用品设备,并请伊娃帮她将木屋内的家具固定,另外再将其余用品固定摆置并带领她熟悉一切,甚至包括在木屋周边一圈的环境。

紫彤熟记每项事物间中距离的步伐数,直到完全熟练,才终於让伊娃放心的下山筹备已延数月的婚礼。此时时序已入冬,山上气温异常冷冽。

伊娃下山后的头十天,紫彤尚能坚强的面对对她而言早已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可是坚强的意志终於也在孤冷的环境中渐渐溃散。

在意志渐薄弱下,她又开始了每晚在睡眠中作着千篇一律的梦,只是这个梦境也许是反应着她那晦暗的心情而显得灰蒙无光,梦境中的天空是一片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黝黑阴暗,除此,她尚有被人窥探的隐约存在感。

她开始焦躁、坐立难安,所以每日她循着木屋旁已踏熟的小径来回踱步、思考、冥想,每每忘却时间的流逝,执意沈溺在追忆过往,意志消沈的消化着如今已是两眼失明的现实惨况,惶惶终日,将在人前坚强的面具卸下,独自啃蚀折磨自己的心灵。

直到入冬头一次飘雪的那天…

当她已放弃求生意志的一心求死时,梦幻的声音引领她脱离已踏人死亡境界的脚步,一步步引导她回到温暖栖身的木屋前廊…

白狼山果然如伊莲外曾祖母生前所言,充满了勇士化身的神灵,保佑着族人不会踏入危险致命的陷阱里。她终於深深体验、领悟到生命的可贵。如果连祖先神灵都认?她该活下去,那她的生命应该尚有存在价值才是。

那天以后,紫形放弃了自怨自艾,开始寻找生活在黑暗中人可做之事,於是她请乔帮她订购了一些盲人书籍及一台盲人用打字机。

摸索了半年,她终於可以自如的使用打字机,打出一些优美的词句,记录下她每日的所思、所感。

原本只?抒发苦闷的心灵,却在来探望她的伊娃发现后,硬是将那些文稿带下山,甚至寄给了加州某出版社,而幸运的,出版社接受了那些充满晦涩的稿件,因此在无意间,她竟也成?一位作家。

感叹于世事的无常,紫彤在山中度过了五个冬雪,慢慢沈淀了心情,静静等待或许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

偶尔,强烈思念易桓浚的情思泛滥成灾,溢满心田,她也只能借由文宇一再抒发,安抚自己惶惑的心情…

就这?一次,我希望能有一天的时间不会想到他。紫彤深深叹了一口气,身下摇动的摇椅渐趋缓和,她仍沈在记忆之河,直到一阵喧嚣的车子引擎声传来,而那熟悉的声响,终於让她从回忆的阴影中脱离,泛出多日来第一个笑容。

在一声车门甩上的声响后,伊娃开朗的嗓音扬起

“彤表姐,你怎?又坐在外面了,气温还是很低哩!”伴随着关怀嗓音的是双腿踏上阶梯的足音。

“我有未卜先知,知道你今天会来,所以特别坐在这里迎接你啊!”紫彤忍不住开玩笑的说。

“少唬我了啦!彤表姐,走、走、走,我们先进去再说,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伊娃伸手将紫彤从摇椅上扶起,挽着地朝屋内走进去。

总不会又是出版社要出版她的书了吧!这该算得上是好消息吧!紫彤心中苦笑着,随即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