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兰沁禾的手虽然形状好看,但是提笔抚琴多了,再加上自小习武,手心里全是薄茧。

她在国子监当久了瑶琴师傅,此时看见慕良的手,忍不住赞叹一句,“慕公公这手适合抚琴。”

慕良呼吸一禀,将头低得更低。

“奴才、奴才不会抚琴。”

“那若是公公哪日得了空,来我府上,我教公公抚琴。”兰沁禾自然而然道,“司礼监离我的郡主府不远,公公想来,随时欢迎。”

这本是句客套话,可慕良听着,忽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直冲头顶。

“奴才记住了。”他咬着唇,半有些踉跄地退到对面的座椅坐下,双手藏在袖子里,死死地攥着,手心里全是汗水。

兰沁禾有些奇怪,什么叫记住了她只是礼貌而已,又不是命令。

“公公身体不适”她望着对面那人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额上也隐约出了些细汗。

“干爹”平喜也吓了一跳,半蹲下来给慕良擦汗,“可是中了暑了,儿子去给您请太医来。”

慕良伸手将他拂开,“就是天太热,我没事。”说着他将头上的三山帽取了下来,没了帽子的遮掩,兰沁禾瞅见对方的一双耳朵红到了发紫。

她当即起身,上前道,“我还读过两本医书,慕公公不介意的话,太医来之前我可以替您诊诊脉。”

慕良刚要拒绝,边上的平喜就欢喜道,“那真是麻烦郡主了,奴才这就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兰沁禾便当慕良也同意了,执起他的手,搭在了脉上。

这些年同殷姐姐在一块儿,兰沁禾对简单的病理还是通晓的,她断了一会儿脉,心中有些疑惑。一抬头,就见这人将视线飘到了别处。

这就有些怪了,但凡病人看病,诊脉的时候不是看着自己的手,就是焦急地看着大夫。

可慕良却仿佛刻意避着她一般,眼神飘忽不定。

“慕公公”她轻唤了一声,那人才将视线移过来,只是依旧没有看兰沁禾的脸,仅仅盯着自己的手而已。

“我医术浅薄,没瞧出是什么症状。只是公公的心脉有些快,可是这段时间受到了什么刺激”

慕良被女子那双杏眼逼着,他连呼吸都不敢呼,唯恐吐出的浊气沾染到了贵人身上。

“恐怕是熬了几个晚上,身子有点吃不消了。”他努力压下窒息般的紧张,轻轻地将手腕从兰沁禾手中抽出来,心里越是汹涌万分,面上的语气越是恭敬有加。

“怪我鲁莽,公公这般繁忙今日还被我打搅了时间。”兰沁禾琢磨着差不多该走了,低头致意道,“公公要是有急事需要处理,不必管我。”

慕良抿了抿唇,眸色里有些惶恐。

他要不是陪在皇上身边,要不是在司礼监或是御前处理事情,鲜少同别人说闲话,此时到了这一步,他竟是一时不知道该同兰沁禾说什么。

“娘娘的事就是大事。”他努力让自己端出些大气来,一边却又害怕兰沁禾会不会觉得他脾气大不好相处,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兰沁禾也有些拘束,她平时见平辈小辈和长辈都有一套话可以拿出来说。乍一见到司礼监的祖宗,还是年纪同自己相仿的太监,不知该如何相处。

太医还没来,她此时也不好先走,只能尴尬地陪坐在一旁。

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她又无事可谈,弄不好慕良还在等她先开口,听她的“攀枝之言”,这可真是

不消片刻,还是慕良主动开口,打破了平静,“娘娘这身装扮,是去见过太后了么。”

“慕公公如何得知”

“宫中不得佩剑,奴才斗胆猜测,这是太后娘娘赐予您的。”

兰沁禾转头,看见了莲儿手里提的剑,对慕良递的这个台阶十分感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慕公公好眼力 。我本是来为太后抚琴清忧的,她老人家听腻了琴,让我为她舞剑,这才赏了我这套衣服。”

说到舞剑就可以谈到秋猎,“宫里也快张罗秋猎了,慕公公今年可会伴驾”

“这个奴才还不知。”慕良倾身,“一切都得等着圣上的旨意。”

兰沁禾不免感慨,难怪慕良能这般得皇上宠爱,他就算在面对自己一个徒有其名的郡主面前,都这般的谦卑有礼。

“往年我似乎没见过慕公公跟去秋猎,若是今年林公公和慕公公能一起去,必然会更加热闹些。”

慕良目光一沉,捏着袖口的手指用了几分力气,他马上回道,“郡主说笑了,奴才一不一起去,该热闹的都该热闹。林公公是掌印,伺候了先皇二十年,奴才就算真的去了,也是跟着他老人家做事,这秋猎不会和以往有什么不同的。”

兰沁禾微怔,她万没想到慕良心思敏感到了这般地步。

不过是随口一句恭维的话,他都原封不动地给自己打回来。

看来人家真以为她是来过问朝堂上的事了,这是在这给她含沙射影。

“慕公公说的是,”兰沁禾弯了嘴角,“总归去的还是那班子旧人,想也和以往差不了多少。”

她心里有些郁闷,这算是被人擅自揣度后警告了一番虽然今日自己确实举止有歧义,但她是真没想和司礼监、和内阁有什么牵连。

“娘娘说的是,去的还是那班子旧人,奴才想着,往年秋猎,娘娘拿的都是首揆,往后也会一直是首揆。”

兰沁禾眯了眯眼,她分不清慕良这是在敷衍她还是真的打算站在兰家这边。

不论如何,再在这坐下去她恐怕招架不住了。于是起身,“借公公吉言,今年若是猎到了什么好物件,我一定给公公送来一份。天色也不早了,我还要去太医院见林公公,就先走了。”

“那奴才也不多留娘娘了,”慕良起身弯腰,“奴才送您。”

“不劳烦,司礼监还得公公坐镇,您快些回去吧。”兰沁禾冲他笑了笑,提步带着莲儿走出了司礼监的大门。

母亲说的不错,这种地方她现在还来不起,能坐在这个位置的太监,都是人精里的人精。

只是已经迈出司礼监的兰沁禾没有看到,那抹红影一直望着自己,眼神低落懊恼。

“主子,您想什么呢。”回去的路上,莲儿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兰沁禾对着她吩咐,“回兰府,派人看看母亲今日回来了没有,我有事和她说。”

“什么事呀”

“司礼监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这篇文之前

“二十九岁以上的男主也太老了吧这啥中年爱情故事啊。”

写这篇之后

“三十岁不到的男人也太嫩了吧,屁股蛋子都是青的,能干啥啊能”

像慕良现32二十来岁就当上司礼监秉笔,这是纯属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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