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她死的时候肚子里那对龙凤胎,您还记得吗?”

女人的声音苍老冷酷:“棺材里爬出来的野种,给我儿子陪葬都嫌晦气,早就烂在杜鹃花田里了。”

“母亲……”男人古怪地看着她,“为了覃家的血脉能够延续,什么代价都可以吗?”

“当然。你想说什么?”

男人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逆光站着一个青年,挺拔瘦削的身影笼着一层薄光。

奢靡呢喃的声音,矜持优雅:“日安。”

男人恭敬地说:“是不是只要给纸人覃家的人做祭品,就能解决覃家生不出男孩的诅咒?”

那个人并不进来,手肘撑在门框上,轻慢地点头:“当然。”

男人看向屋内的老太太:“覃家的列祖列宗都会感激母亲的。父亲也会。”

“他是……”老太太慢慢恍然,惊惧愤怒地瞪着门口的青年,“应该把你和你妹妹一起做成纸人的……你这个魔鬼!”

那个人低着头,线条完美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像是极力忍笑,奢靡悦耳的声音颤抖癫狂,无辜地重复她之前的话语:“刺瞎她的眼睛,她就不认得家;刺聋她的耳朵,她就听不到声音;剜了她的鼻子,她就闻不到味道。知道你心狠了,她就不敢再来。”

他抬起头,微微挑眉,张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灿然有趣:“这真是我听过的最棒的诅咒了!但你好像忘记了,你也是个女的,这个诅咒同样适用於你啊。”

那雪白面容上的笑意消散,栗色沁凉的眼眸像氤氲着一条流向死地的河流,一眨不眨温柔地盯着她,矜贵狂妄又疏淡无趣:“怎么样,让我见识一下覃家用活人做纸人的技艺吧。”

天国无辜的美和地狱极致的恶,如光影共生,在那张颠倒众生蛊惑生死的俊美面容上。

第30章 演出开始了(六)

幸运陷在一群人的围攻里,他睁着被鲜血糊住肿胀的眼睛,看到面前的覃越无声地狂笑着,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却声音急切无辜“叶子叶子我会救你的。”

看着覃越脸上陌生的表情,幸运回想起之前听到的一切

那时覃越带着幻夜姬冲向纸人的地盘后,他也趁乱跑了出去,想要和他们汇合,却遇到那个叫阿芷的女人。

阿芷拉住他,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将他藏起来“快走吧,不要回来了。”

幸运那时惦记着被那些人追逐的幻夜姬和覃越“不行,我朋友还在那里,我得去帮他们。”

阿芷拦着他“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整个村子都姓覃,覃越是覃家的少爷,所有人都听从他的眼色行事。你朋友从一开始就是他的目标。你还有机会逃,她是绝对跑不掉的。”

祠堂里。

幸运的声音淹没在周围的锣鼓鞭炮里,张开嘴只有鲜血涌出。之前那群嚣张的男人压着他,毕恭毕敬地站在覃越面前。

覃越低头看着他,冰冷的手指掐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把他往棺材上撞。

鲜血溅在覃越清秀英俊的脸上,他却满不在乎,反而伸手在幸运的伤口上按了一把血,把更多的血抹在他自己的脸上。

奄奄一息的幸运被他随手扔在地上,极力伸手抓住覃越黑色西装的裤脚。

回忆里

幸运瞪大眼睛,不知道该信谁“什么意思覃越明明不是救了她吗你也看到了,为了救我朋友被一大群凶残的纸人攻击撕咬”

阿芷怜悯地看着他“那是你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从我来这里的时候起,柳树村纸人和活人就已经混杂共居了,所有人都很习惯,在这里没有人真的害怕纸人,害怕鬼。”

“纸人憎恨男人,但不会攻击女人。通常男人只要穿上丧服,纸人就会因为分不清而不主动攻击。所以我们村子的所有人都穿着丧服。只有一点,纸人绝对不允许有人靠近祠堂,尤其是外来的女人靠近祠堂。一旦发现,它们会不计一切代价带走女人。但这不是伤害,这是纸人在保护女人。”

幸运瞠目结舌“什么,纸人保护”

“覃越是故意不穿丧服,把自己暴露给纸人的,然后把你朋友带去祠堂。这样一来纸人一定会疯狂攻击他,但他会误导让你朋友相信纸人是在攻击你朋友,而覃越是在保护她。这样一来,你朋友就会绝对信任他,并且敌视防备这些唯一可以救她的纸人。”

祠堂里。

棺材盖被打开,覃越张开手,那些毕恭毕敬的人小心翼翼地把他抬起来,放进棺材里去。

“别别信他”

幸运的声音细若蚊蝇,淹没在锣鼓和祭祀声里,怎么都发不出去。

眼睁睁地看着棺材盖再次合上,那些人围绕着棺材跳着唱着神秘的祝祷词。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芷露出讽刺的神情“为了仪式能顺利进行,不被纸人阻止。也许,只是为了让这个过程更戏剧化更有趣。”

“什么仪式”

“可以让你朋友生出属於覃家的男孩的仪式。柳树村受到了诅咒,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再也生不出男孩了。直到后来,他们学会了一种转生仪式。”

祠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