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疯女人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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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下午。

说实话, 若非为了真理学会的线索,伯莎是真的不想和上流社会的夫人们打交道。

身为内政大臣、英国勋爵的妻子,沃德太太自然是不会对马普尔小姐经历的市井案件感兴趣, 可她有责任为丈夫拉拢住“福尔摩斯的情人”, 于是哪怕伯莎和对方都深谙彼此不是一路人,她们还是得做出和和气气的模样。

“桑菲尔德庄园发生的事情可真是个悲剧。”

听完伯莎讲述的“趣事”, 沃德太太感叹道“娶了个妻子,却无法履行妻子应有的义务, 罗切斯特真是可怜。”

伯莎“”她被关了十年, 整整十年不见天日, 难道她就不可怜吗

沃德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杯“身为妻子,总是应该为丈夫做些什么的,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马普尔小姐”

伯莎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我尚未结婚,夫人,不过你说得对。”

沃德太太眨了眨眼“我看啊, 也差不了多少啦。詹姆斯对我说,他认识福尔摩斯先生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身边出现过任何女人, 你可是第一个可见那样厉害的男人,总是眼光不凡, 能一眼就爱上同样不凡的女人。”

换做其他姑娘听到这类揶揄,就算是假扮情人也要脸红一番的。但伯莎是谁身为前任记者,她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的“厚脸皮”, 不仅没局促,还勾了勾嘴角,摆出一副甜蜜的姿态来“迈克罗夫特呀,其实小毛病挺多,可没你们说的那么好。”

沃德太太“还说不满意马普尔小姐,你的笑容可掩饰不住啦。”

玩笑过后,两位女眷之间的关系看似拉近了很多。沃德太太摆出亲昵的姿态,很是骄傲道“我和詹姆斯也非常恩爱,他向来以我能帮到他为豪你听几位绅士取笑下议院的议员麻烦妻子出面,实际上他们也会暗自攀比呢。让我说的话,费雪议员的妻子事实上相当称职。”

伯莎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果然昨夜聚会时,那几位绅士口中“女人也想要选举权”的话题,说的就是费雪夫人。

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女性,那般嘲弄的口吻让伯莎格外不爽,这笔账她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听到沃德太太旧事重提,她微微挑眉“你说的可是开办私人女校的艾米丽费雪夫人”

“嗯”

沃德太太讶异道“马普尔小姐你认识她”

伯莎“我的一位闺中密友在费雪学校中任职。”

“不愧是私家侦探,”沃德太太了然,“就是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费雪夫人一直想筹办专门针对于妇女的杂志,苦于没有资金,她曾经联系过我,希望我能出手资助。”

“听上去你没同意,夫人。”

“”

优雅得体的爵士太太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嗯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去参加她的沙龙,”沃德太太委婉说道,“詹姆斯好几个慈善项目需要我把关呢。”

她在犹豫。

这点要还看不出来,伯莎就白当了半辈子记者,外加不入流的“私家侦探”了。

沃德太太和费雪夫人之间存在着一条近乎不可逾越的鸿沟,这绝非上议员和下议院那么简单。但饶是如此,费雪夫人行“僭越”之事联系上了沃德太太,她虽拒绝,但仍然能记得,证明沃德太太确实对费雪夫人筹办妇女杂事的提议很感兴趣。

伯莎对费雪夫人很有好感,或许帮帮忙也没什么

意识到这点,伯莎脸上的社交笑容总算是增添了几分真诚的意味。

“下次费雪夫人再办沙龙,或许我可以先代你去听听,夫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

沃德太太的感激发自真心“我实在是走不开,要审核的项目太多了。特别是朗恩博士的药剂研究,他的实验室给我开了好长一份单子。”

药剂研究

伯莎心中一动“是医用药剂吗”

沃德太太“是的。据说是已经进入了临床阶段若是成功,可用以治疗多种病情。这可是大好的事情,只是我不太懂医学,或许还得让詹姆斯亲自过目。”

朗恩博士啊,伯莎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重新端起了茶杯。

可算是抓到有用的人了呢。

“想来操持这些项目不如你的工作有趣,马普尔小姐,”沃德太太说道,“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案子吗”

“案子倒没有。”

伯莎抿了一口红茶,不得不说勋爵家的茶叶是真的不错,连伯莎这个咖啡党都品出了浓厚清香的滋味来。托着茶杯的女人侧了侧头,今日她只盘了半个发髻,额前乌黑的碎发垂下来,更衬得她慵懒又随意。

好一个动人的女郎啊,沃德太太不禁感叹,怪不得能迷倒福尔摩斯那样的人物。

“不过,”伯莎一勾嘴角,暗金色的眼底闪过几分期待的神色,“还是有其他事情需要我亲自关注一下的。”

什么事呢自然是迈克罗夫特亲口许给自己情报,关于吉普赛人的事情了。

同一时间,白教堂区域。

刚刚下了雨,本就泥泞破败的街道,被洗刷之后更显颓唐。一个又一个老旧的棚户和敞篷马车之间,悬挂着的彩色布上沾满了泥点。待到天空彻底放晴,不过三步宽、还堆了不少杂物的道路上,立刻挤满了穿着异族服饰、拥有深色皮肤的人。

这里是吉普赛人的棚户区。

他们人数不多,却受人忌惮。连附近最穷凶极恶的歹徒也不会无端招惹落户于此的吉普赛人。看看摆在敞篷车前的塔罗牌和水晶球,再看看放在搭棚前的破碎兽骨,谁知道招惹了他们会有怎样的下场

玛利亚骂骂咧咧地从搭棚中出来“艾比艾比那个死丫头,去哪儿了”

几个同族的青年笑道“下雨之前就看她跑出去玩啦”

玛利亚“野丫头,回来我非得修理她不可。”

她丢下这句话,便伸手要去扯下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彩色布帘,然而玛利亚还没成功,远处就有两个姑娘急匆匆地跑过来“玛利亚来人啦。”

玛利亚“什么”

姑娘“是,是泰晤士来啦”

玛利亚的手顿了顿。

她转过身去,几乎是狭窄巷子里的所有人都转了过去

在肮脏、杂乱,以及充满了异族风情的巷子里,托马斯泰晤士的身影就仿佛闯入鸦群的白鸽,显眼到令人刺目的程度。青年一袭可谓风流的浅驼色大衣,哪怕不系扣子,得体的外套也勾勒出他瘦削挺拔的肩背腰肢。

泰晤士甚至穿着一双锃光瓦亮的高档皮鞋,在泥泞难走的巷子里,这双皮鞋哪怕沾了泥水,也足够使得所有吉普赛青年投以异样的目光。

他跨着沉稳的步子走过来,一路上所有人都为其让路。

玛利亚眯了眯眼。

“你来干什么,泰晤士”她问道。

最终青年停在了玛利亚的面前,他摘下帽子,一双冰蓝色的双眼露了出来。

托马斯泰晤士笑了笑“转达一个消息,亲爱的玛利亚。”

“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