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1 / 2)

桓容 来自远方 2783 字 15小时前

桓容首次发现, 武车内的空间不如想象中宽敞。

因多出一人, 下意识后退。

未提防大手覆上肩头, 后背贴上车板。看着覆上来的秦璟, 桓容瞳孔微缩, 心跳陡然加快, 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 喉咙一阵发干。

“秦兄?”

秦璟没说话,眼帘微垂,两人的距离不断贴近。

下一刻, 桓容的视线变得模糊,唇上传来一阵压力。温热的气息萦绕鼻尖,唇缘被轻轻扫过, 既有些痒, 又有些酥麻,感觉十分微妙, 语言难以形容。

皱眉皱眉, 觉得这情况于己不利, 桓容撑起手肘, 尝试着坐起身, 结果没能成功。

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桓容深吸一口气,干脆放弃, 右臂环住秦璟的肩膀,手指探入他的发间, 略微调整角度, 更用力的吻了回去。

有了之前经验,这一次没有齿-列-撞-击,也没有流血的伤口。只不过,依旧不见任何缱绻,也无半点温柔。

两人都不愿示弱,双唇互相碾压,彼此争夺着-控-制-权。临别的温-存纯属天方夜谭,更像在延误未完成的一场角斗。

车外朔风凛冽,滴水成冰;车厢内的气温却不断攀升。

不过数息,桓容的额前竟沁出汗来。一股火气上蹿,几乎要逼-红他的双眼。

秦璟抬起头,呼吸微重,俯视双眼湛亮、颇有几分不甘的桓容,舌尖探出,轻轻舔过嘴角。

刹那之间,似有柳絮拂过心头。

咕咚。

桓使君咽了一口口水,引来对方一声轻笑。

“容弟。”

低沉的声音敲击耳鼓,气息沿着唇角划过,迟迟不去。

桓容眯起双眼,鼻尖感到一阵温热,随后是脸颊、眼帘、眉心,最终落在额间。

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一刻的静谧,桓容抿紧嘴唇,掌心覆上秦璟的脑后,一下下梳过乌黑的发,丝绸般的触感,冰凉、顺滑。

“秦兄来为我送行?”话出口,桓容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他的声音竟也变得沙哑。不似秦璟低沉,然也不同于往日。如果此刻对外传令,必定会引来一阵惊诧。

“是。”秦璟笑着点头,凝视桓容半晌,忽然直起身,顺势将桓容拉起。

“秦兄?”桓容挑眉。

秦璟没出声,自袖中取出一只扁长的木盒,盒身上没有任何花纹,比起木料,更像是一块玄铁。

盒盖掀起,里面放着一枚古朴的发簪。通体呈剑形,簪首是一枚虎头,簪身上刻有一枚篆字。

“这是……容?”仔细辨认之后,桓容抬眼看向秦璟。

“对。”秦璟点点头,顺过桓容的发,将木簪递到他手中,道,“此后每过一岁,我将赠容弟一枚发簪。”

“一岁一枚?”

“是。”秦璟笑靠近,望进桓容双眼,“只要我一息尚存,必不未此诺。”

桓容握紧木盒,垂下眼帘,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攥住,喉咙里像堵住石块,难言是什么滋味。

片刻之后,桓容深吸一口气,将木簪放到一边,用力扯开秦璟的领口,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一口咬在他的颈侧。

这一口用足了力气,齿痕深深落下,留下深红的印记,几乎要沁出血来。

秦璟没动,似感觉不到痛,单手覆上桓容的后背,嘴角微翘。

许久,桓容退后,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成果,勉强算是满意。

“这个留给秦兄。”忽视微酸的压根,桓容附在秦璟耳边,笑道,“容不似玄愔多才,不能亲手制成发簪,还望玄愔莫要见怪。”

“不会。”秦璟笑意加深,眼角眉梢染上魅惑,指尖擦过桓容耳后,轻轻捏着他的耳垂,道,“这个大概留不下太久,容弟当再用力些才是。”

桓容磨牙。

再用力点?

就这一口,他差点咯掉大牙!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嘴里咬的是钢板!

似能猜出桓容所想,秦璟朗笑出声。

笑声传到武车外,典魁等人满头雾水。

桓使君同秦璟将军说了什么,竟引来后者这般?

纵然心存好奇,考虑到桓使君的凶名和秦四郎的煞气,始终无一人上前探问,更无人向车厢内张望,都是严守职责,表情肃然的站在车外,等候两人吩咐。

“容弟,”笑过之后,秦璟抵住桓容的额头,道,“今日一别,未知何日能再相见。再见时,你我是何境况亦未可知。”

桓容沉默着,闭上双眼,好心情瞬间消散,心渐渐下沉。

秦璟的意思他清楚。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

“我知。”声音中带着叹息,同样有几分无奈。然而,无奈之后则是坚定,不会回头的刚毅。

“发簪我会让阿黑送去。”秦璟继续道。

“好。”

秦璟沉默片刻,抬起桓容的下巴,另一只手解开衣领,指着颈弯处笑道:“容弟真不考虑一下,再咬得深些?或许能多留些时日。”

桓容:“……”

说好的悲凉呢?

把“心酸”和“怅然”还给他!

冷如冰霜的秦四郎哪里去了?

眼前这个-不-要-脸的是谁?!

见到桓容的表情,秦璟再次大笑,笑声许久不绝。

桓容无语两秒,旋即也摇头失笑。笑着笑着,眼角再次泛红,抓住秦璟的衣领,如他所愿,用力咬了上去。

夜色--将-尽,一轮红日-逼-近地平线,将欲-喷薄欲出。

营地中,帐篷已拆卸完毕,打下的木桩和零星物件收拾得七七八八,全部装上大车。蒙布盖上,用粗绳牢牢系紧。

州兵仔细检查过车身,重点看过车轮和轮轴,确定没有疏漏,迅速在口令中集合,整装待发,准备启程南归。

人声逐渐清晰,秦璟心知不能久留。随手推开车门,跃下武车,接过骑兵递来的缰绳,利落的跃身上马。

桓容立在车辕前,身上披着斗篷,面色微白,仍不太习惯北地的寒冷,精神却比之前好上许多。

“此去山长水远,未知何日能再见,万望秦兄保重!”

秦璟颔首,脸上带着笑容,气质恢复往日冰冷,道:“容弟一路顺风!”

话落,策马后退,为武车让开道路。

旭日东升,为满目银白染上一抹暖色。

悠长的号角声响彻大地,两队甲士策马驰出,护卫在武车左右。

弓兵步卒列队而行,铠甲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