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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不敢劳烦皇帝亲口把那件不愉快的事qíng说出来,抢着道:“臣不知道娘娘是怎么说的,但从臣的诊断来看,应该是这样。”想了想又补充道,“其余三位御医也是这么认为。”

皇帝沉默良久,无力地叹了口气,“朕知道了。你下去开方子吧。”

“诺。”

张显和别的御医一起退了出去,皇帝起身行至内殿,却并不靠近chuáng榻,只是远远地看着顾云羡沉睡的样子。

她长发散下,铺在雪白的瓷枕上,墨汁一般的颜色,更显得她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秀丽的眉头微蹙,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qíng。

正看着顾云羡怔怔出神,却察觉到身后有人缓步靠近。

皇帝没有回头,只轻描淡写道:“大人可不可以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尚宫看着皇帝的宽阔的背部,想起几个月前的事qíng。那时候,她刚刚得知顾云羡身患虚寒之症,也知道了薛长松明明有法可医,她却不愿意治疗。

顾云羡给她的解释是,特殊时期,不想多生是非。她面上信了,心里却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

当时她并不清楚顾云羡的想法,只是凭着自己在这宫里生存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件事会成为她致命的威胁。

想起太后临终前曾jiāo代她照拂好顾云羡,她决定自作主张一回。

她找到了薛长松,谎称说娘娘改变了主意,请薛大人开药。之后,她再以滋补药材的名义,每日端给她喝。她久经宫闱磨练,办这么一点小事自然得心应手。太过顺利,以至於后来知道了她的想法之后,这药也忘记了停掉。

本来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谁知居然真的起了作用。柳尚宫少时亦曾随太医署的博士学过一些药理,大的病治不了,断个喜脉却不在话下。当她察觉顾云羡有孕之后,终於认为她不能再这么自bào自弃下去了。

如今的qíng形,明修仪已经把她bī入了死角,陛下现在虽然还对她心存不舍,却并不知道这qíng绪能保持多久。若陛下彻底失去耐心,旁人只需要再加一把力,她便再无翻身的机会。

她根本不可能像泠淑媛那般,过上清静自在的日子。陛下对她的感qíng太不一般,这便决定了她要么权倾六宫,要么落败身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她帮她做了选择。

柳尚宫沉默一瞬,“娘娘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暗中服用薛大人开的药。”

“那她那日为何要在咏思殿说那样的话?”皇帝轻声道。

“奴婢不知。”柳尚宫道,“但奴婢觉得,娘娘当时一定很难过。陛下不是女子,不明白无子这件事对女子来说是多大的痛楚,尤其是这宫里的女人……”语气里隐有悲戚,“其实娘娘之前也治过很长时间了,一直没什么起色。这回薛太医开了新的药,娘娘也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试。我们都不确定能不能治好。她当时会那么说,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皇帝想起那一日,顾云羡当着众人的面被揭穿不能有孕。她孤零零地坐在殿内,承受四周或咄咄bī人、或怜悯傲慢的眼神。

她当时,一定很羞愤吧。

可他却只顾着跟她生气,恼怒她为何会把这件事qíng瞒着自己。

如果说出来就会受到这样的对待,那她确实没必要说出来。

“她知道自己有孕了吗?”

“应该不知道。”柳尚宫道,“就连奴婢,也是适才听到太医的话才知道的。”

皇帝无力地点点头,“多谢大人告知。”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转机啦!陛下想起来啦!这么久远的事qíng,难为陛下你居然还想的起来!蓝后小包子也出来啦~~~呼吁小包子的喷油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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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围猎过程里忽然离开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众人都议论纷纷。崔朔作为旁观这一切的第一证人自然也受到了大家的广泛关注,群众纷纷上来套话,询问陛下是因为什么事qíng扔下这一大帮臣子不管。

面对众人的探询,崔朔一直保持和煦的微笑,偏偏嘴比什么都紧,大家明里暗里问了好半晌,却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然而很快,不需要崔朔告知,让陛下半途走人的原因也传了出来:元充仪娘娘在永怀亭旁出了事qíng,陛下恰好碰上,便亲自将她送回了寝殿。

这个消息与大家一开始预想的不太一样。

大家本以为陛下会放弃围猎这么有趣的事qíng,怎么着也得是前朝出了什么急事,谁知最后才发现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结果,实在有些辜负群众的热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