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老鼠(1 / 2)

无纠 长生千叶 11531 字 6天前

“阿嚏!”

众人出来之后, 吴纠还打了一个喷嚏, 因为那香粉实在太香了。

吴纠感觉肚子里隐隐有些热乎的错觉, 一点点蔓延开来, 连忙轻声咳嗽了一声, 说:“子清, 你在这儿守着, 一会儿里面有动静你就点上浓烟。”

子清一听,瞪大了眼睛,说:“啊?公子?您……您让我一个人守着?这……”

子清虽然今年已经十三岁了, 在古代也不算小了,富家贵/族这个年纪身边都有好几个丫鬟伺候着,早不怎么纯情了, 然而子清可不是什么富家贵/族, 这种事情,还要守在一边蹲墙角, 听起来真是……

吴纠看着子清, 笑眯眯的说:“因为你功夫好啊。”

他这么一说, 子清吓了一跳, 毕竟他是齐侯的细作这件事情, 大家都没有挑明,突然明说一下感觉心跳都扑腾起来了。

子清慌张的看了一眼齐侯, 齐侯则是点了点头,子清当即没有办法了, 只好低声说:“是, 公子。”

吴纠笑眯眯的把点火的道具给他,然后招手说:“走罢。”

子清无奈的看着大家的背影,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蹲下来,默默的抠着地上的石子儿等着。

吴纠、齐侯和邾国国君曹克三个人离开了蔡公子的大帐子,曹克就和两个人告辞了,笑着说:“等一会儿有了动静,仪父再来助力,如今就先回去了。”

吴纠拱了拱手,说:“多谢邾公相助,今日大恩无以回报。”

邾国国君拱起手来,说:“齐公子见笑了,只是举手之劳,若是旁人发现这等龌龊事情,也决计不会坐视不理的。”

吴纠再谢了一次,齐侯笑眯眯的说:“邾公如此仗义相助,算是孤欠你一份人情,等待有用之时,尽管开口便是。”

曹克没想到齐侯竟然如此慷慨,直接许诺了一份人情给自己,当即有些惊喜,说:“这……”

他似乎想要推辞,因为这看起来才像样子,但是心里又不愿意推辞,因为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巴结齐侯,讨这份人情。

犹豫了一下,曹克笑着说:“那仪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齐侯一笑,说:“邾公快人快语,孤便爱见爽/快人,等会盟之后,还请邾公有空来我齐国坐坐,让孤一尽地主之谊。”

曹克连忙拜谢,说:“一定一定,还请齐公别嫌弃仪父才是。”

众人说完,便散了,三个人各自回了帐子,吴纠回了帐子松了口气,因为他肚子里暖洋洋的,都怪那奇怪的香粉。

香粉闻起来十分艳俗,吴纠只是吸/入了一些,不是太多,但是肚子里已经很奇怪了,身上冒热气,脸上都出汗了,微微燥热。

若不是因为这个,吴纠就想蹲在帐子旁边亲自点火了,怎么会让子清一个人“顽”去?

吴纠进了帐子,趁着还有点时间,打算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最好是去提一桶凉水,沐浴一下,把身上那艳俗的味道也洗干净。

但是不行,因为子清在偷偷摸/摸的蹲/点儿,他的帐子里也没有其他寺人,若要找其他不顺手的,吴纠也不太愿意。

吴纠踌躇之后,只好把衣裳换掉,起码味道不是那么难闻了。

吴纠把外袍退下,团起来扔在一边儿,以求那味道扩散的慢一点儿,然后抬起袖子闻了闻,竟然还是那种味道的,里面儿的衣裳也染上了味道,这么一闻,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连忙把亵衣也解/开,团起来扔在一边儿。

吴纠赤着膀子,感觉虽然暮春了,但是因为是夜里头,还是郊区,所以有点凉飕飕的,但是这种凉飕飕在现在,变得特别凉爽。

帐子里就吴纠一个人,心情大好的开始找衣裳,不知子清平时把亵衣和外袍都放在哪里了,吴纠蹲下来翻找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件雪白雪白的亵衣,赶紧拽起来。

就在吴纠把亵衣拽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吴纠的嘴。

“嗬!”

吴纠一下被人箍/住,下意识的向后屈肘,“嘭!”一下撞在那人胸口。

不过后方的人反应非常快,猛地一压,纳住了吴纠的肘关节,笑眯眯的贴着吴纠的耳朵,轻声说:“嘘……二哥,是孤,怎么一见面儿就打打杀杀的?”

吴纠听着那笑眯眯的声音,松了口气,连忙放下胳膊来,一想到自己还打着赤膊,赶紧要把衣裳套/上,齐侯却不放他,笑着说:“二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吴纠头皮发/麻,连忙说:“君上,请放开纠,纠没有不舒服……”

他的话说到这里,声音猛地就拔高了,吓得吴纠猛地挣扎了一下,连退两步,齐侯只是稍微碰了一下,一个没防备,直接被吴纠的胳膊肘打在了下巴上,连忙就松了手。

吴纠后退几步,倒在榻上,一脸震/惊的看着齐侯,齐侯见吴纠那脸色,连忙举起双手,笑着说:“意外,意外,谁知二哥这么有精神?”

吴纠顿时满脸通红,赶紧/套/上亵衣,又胡乱的将外袍套/上,就听到齐侯“呵呵”低笑了一声,吴纠低头一看,里面亵衣还没系带子,外面罩着一件紫色的绢丝袍子,紫色的衣裳衬托着吴纠大敞的白色亵衣,那颜色搭配和景色真是又贵气,又色气……

吴纠哪想到子清把这件衣裳也给带来了,但是现在想脱/下来已然不对头,只好硬着头皮把衣裳给系起来。

齐侯见他匆忙的穿衣裳,就坐在一边默默的欣赏,眼神那叫一个毒/辣,一眨不眨的盯着。

吴纠终于忙完,这才深吸了好几口气,将自己的热乎劲儿给压下去,低声说:“君上怎么来了?”

齐侯笑眯眯的说:“没什么,只是记得方才二哥吸了点粉末,不知是不是要孤忙帮。”

吴纠眼皮一跳,连忙说:“不劳君上费心了。”

齐侯笑着说:“怎么是费心呢?孤很愿意为二哥分这个忧,当然了,最好二哥也替孤分忧分忧。”

吴纠咬着下嘴唇,感觉齐侯脸皮真是厚,而且越养越厚,偏偏齐侯的嗓音故意压得很低很有磁性,吴纠觉得他肯定是故意在撩自己,自从知道齐侯在泡自己之后,吴纠就发现很多地方齐侯都在撩自己。

而齐侯的嗓音真的很好听,充斥着一股成熟男性的魅力,让吴纠刚压下去的那股热气蠢/蠢/欲/动起来。

吴纠连忙又深吸两口气,齐侯见他总是变脸,刚开始还以为顽笑开大了,不过看他脸色越来越红,随即明了的一笑,说:“二哥,其实孤也不太舒服,还有些工夫,不如咱们互相帮忙帮忙?”

吴纠一听,头皮发/麻,声音恭敬,却止不住有些打颤的说:“君……君上莫要开顽笑了。”

齐侯挑眉说:“怎么是开顽笑?都怪二哥方才把那个香粉打开,弄得满天都是,害的孤现在浑身不得劲儿,二哥你不信,自己过来看看。”

吴纠更是头皮发/麻,不敢过来,反而退了一步,惹得齐侯哈哈笑了起来,吴纠感觉齐侯就是故意来看自己笑话的,看着那人笑的如此爽朗,吴纠特别想在他那俊美无俦的脸上画个大王/八……

就在两个僵持对峙的时候,突听外面有人/大喊着:“失火了!!失火了!!走水了!!快救火……”

吴纠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赶忙说:“君上,好戏开始了,请君上移步去观摩罢。”

齐侯“啧啧”两声,苦恼的说:“大好的工夫与二哥亲近,都给耽误了。”

他说着站起来,说:“那走罢。”

虽然齐侯临走还要撩一下,但是吴纠见他出去了,还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然后走了出来。

外面因为喊叫的声音,人已经非常多了,很多士兵端着水过来扑火,本身就没什么火,都是浓烟,此时蔡公子的大帐已经被水扑的稀里哗啦。

所有的公侯全都跑出来一观究竟,毕竟如今可是北杏会盟,很多诸侯都想着看热闹,一有人闹都是蜂拥而至,别人出了热闹,就是对自己的助力,恨不得借题发挥。

蔡公子的大帐前面聚/集了许多人,蔡侯跑过来,一看是儿子的大帐出了事,连忙就要冲进去,结果这个时候就听到“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竟然是女子的尖/叫/声,而且还是高/亢的二重奏,是两个女子的尖/叫/声。

随即,众人就看到冒着浓烟的帐篷里,突然冲出来两个白花花的东西,竟然是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卫侯和鲁公同时发出“嗬!!!!”的一声抽气声,因为从帐子里冲出来的,一个是卫国的国/母,卫侯的母亲,另外一个则是鲁国的国/母,鲁公的母亲。

两个国/母白花花的冲出来,一边冲还一边尖/叫着伴奏,别人想不注意都不行了。

众人全都一愣,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大帐子,帐子绝对是蔡侯公子的,毕竟整个营地是圆形的,鲁国、卫国的营帐和蔡国的营帐不挨着,中间还隔着,不可能看错。

众人确定了一下,又把目光放在了宣姜和文姜身上。

两个人惊恐的从大帐里跑出来,还咳嗽着,显然是被浓烟呛到了,然后对视了一眼,这才发现不对头,感到自己的丑态“啊啊啊啊”又是尖/叫了一声。

卫侯和鲁公都慌了,连忙让人送衣服给两个国/母,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好戏还没完,公子肸从帐子里冲了出来,仪态和宣姜和文姜一模一样,大喊着:“失火了!失火了!”

公子肸一冲出来,众人脸上头都袒露/出了然的笑意,公子肸年方二十,宣姜年纪已然要奔四三十岁,文姜稍微年轻一些,但是也比公子肸大个十来岁,这年头也不是很流行姐弟恋,年纪这般的女子,嫁给公子肸的老爹都绰绰有余,公子肸一下还享用两个,顿时有人都笑了出声。

宣姜文姜和公子肸一下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子肸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一脸懵的样子,蔡侯一愣,随即冲上来说:“孽子!孽子啊!”

宣姜和文姜一看,便知肯定是被吴纠摆了一道,透过人群,就看到吴纠和齐侯站在后面一些的地方,吴纠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还冲着宣姜和文姜挑了挑眉。

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宣姜和文姜也没有证据指责是吴纠捣鬼,但是又不甘心吃亏,毕竟卫侯和鲁公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纵然她们是一国/之/母,但是也担不起这个笑话。

宣姜眼睛一转,连忙哭诉说:“诸位公卿,你们要个姜做主啊,这……这蔡公子竟然意图侮辱姜。”

她这一说,文姜连忙也掩住眼睛,一下就哭了出来,演技当真出众,说哭就哭。

文姜哭诉的说:“呜呜呜……诸侯要给姜做主啊,公子肸强行侮辱姜。”

卫侯和鲁公听到了下/台阶的话,鲁公立马说:“蔡公!你这公子是什么意思!?”

蔡侯一下就懵了,其实他的儿子,他知道的清楚,公子肸十分好色,平时也无度,但是在蔡国蔡侯就是老大,公子肸是继承人,那便是老/二,谁能拦得住公子肸,蔡侯也不怎么管。

如今却傻了眼,还以为儿子真的饥不择食,看上了宣姜和文姜,可是这二姜乃是国/母,蔡侯怎么招惹的起。

蔡侯慌了手脚,吴纠可不会让宣姜和文姜得逞,朗声说:“可是这是蔡公子的营帐,试问大半夜的,蔡公子还能把两位夫人强行撸过来么?”

他这话一出,众人立刻纷纷应和,全都等着看宣姜和文姜的笑话。

陈国是个小国/家,平时不敢出头,这个时候却极力应和了,毕竟卫国和鲁国都是大国,若是出了这样的笑话,绝对一传十十传百,这样传下去,对陈国这种弱小的国/家生存是有好处的。

陈国第一个应和,邾国国君已经是齐侯党了,当然也跟着应和。

宋公站在人群后面,脸色有些憔悴,眼底都是黑色的乌青,眼珠子一转,也笑眯眯的应和说:“蔡公,真是恭喜了,公子一下得了二美,真乃人生大幸事呢,孤看干脆趁着会盟的诸侯多,给蔡公子和二美完婚算了。”

公子御说这么一说,旁人全都笑了起来,宣姜和文姜傻眼了,顿时哭诉起来,说:“是……是蔡公子庆幸侮辱姜,各位诸侯一定要给姜做主啊!”

宣姜和文姜正在哭诉,有人突然说:“咦?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香粉盒,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助兴用的宫廷药,众人都是贵/族,也明白这些个道道儿,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宣姜立刻说:“姜是被被/迫的,是公子肸给姜下/药!”

公子肸一听,说:“怎么是我给你下/药,胡说!明明是你们邀请我的。”

公子肸这话一出,众人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宋公御说笑眯眯的说:“恐怕是二位美/人害羞了。”

如今这个会盟之中,只有鲁国和宋国是公爵,宋公御说自然是有私心的,若是能给鲁公一点儿颜色看看,那自己的地位便是最高的,再加上鲁国和卫国本是同盟,这颜色一起给,也是便宜了。

吴纠和齐侯都不需要如何助力,这丑事一出,自然是墙倒众人推,其他诸侯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宣姜和文姜听公子肸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们心里有鬼,万一公子肸再把他们算计吴纠的事情抖落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卫国和鲁国的脸面才真是丢光了呢。

宣姜和文姜只是做受/害/人一样哭,这回却不说话了,公子肸则是一脸气愤,还以为是宣姜文姜成全自己和吴纠的事情是假的,只是借着这个借口要和自己欢好。

公子肸越想越气,再加上他没什么脑子,便说:“哼,怎么可能是我强/迫他们,也不看看她们的年纪是不是够做我娘了,我怎么可能……”

他说到这里,蔡侯连忙说:“逆子,不要再说了!”

宣姜和文姜则是脸色一僵,脸上表情均是精彩纷呈的,虽然宣姜和文姜的确老了,但是因为保养的好,地位又高,多少英俊少年想要拜倒在自己的裙下?第一次被人说够做娘的,气的咬牙切齿。

众人听到这句直言不讳的话,均是看热闹的哈哈大笑起来,今日一来,文姜和宣姜真的成为了众人的笑柄,被人看了个够。

又因为文姜和宣姜分别代/表的是鲁国和卫国,这个笑话就直接扣在了鲁国和卫国的头上。

鲁公和卫侯的脸都给丢光了,只好愤/恨的说:“带夫人回去!”

赶忙有宫女冲过来,将两个哭哭啼啼的夫人给带走了。

有的人看够了热闹,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了,毕竟明日一早还有册封宋公的大典,这是不能怠慢的,也有人觉得热闹不够,还对鲁公卫侯和蔡侯拱手说:“恭喜恭喜啊,三位国君喜结姻亲,当真恭喜了。”

因为此时已经过了子时,吴纠就不闹腾了,众人散了之后,带着子清就回大帐去睡觉了,明日一早还有侧封大典,不能不参加。

宋公这些天就没个顺心的事儿,如今看了一场热闹,觉得心情大好,就回了大帐,一掀开帐帘子,便看到有人坐在帐子里,正在擦/拭自己的宝剑。

御说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展雄!

公子御说脸色一阵发/颤,说:“你怎么还没走!”

展雄笑着抬头说:“为什么要走?你这里吃好的喝好的,还能睡……好的,我舒坦的紧,今儿不想走了。”

公子御说连忙后退了一步,想要逃出帐子,就听到展雄笑着说:“怎么?热闹没看够,还想让旁人看你的?”

公子御说听到了展雄的威胁,不敢再退,展雄放下佩剑,笑着说:“过来。”

公子御说放下帐帘子,缓缓往里走,说:“展将军,明日一早还有册封大典,将军也早些回去歇息罢……”

展雄幽幽一笑,突然大步抢过来,一把将公子御说抱起来,直接扔在榻上,笑着说:“不碍事儿,你配合点,我就当歇息了。”

公子御说被他钳着,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说:“展雄!你有一天别犯在我手上,否则……否则……”

公子御说还没说完,声音一抖,只好求饶说:“展雄,求你,求你了,明日还有册封,我不能出乱子,求你了。”

展雄幽幽一笑,捏着公子御说的下巴看了看,说:“果然是宋国国君,当真是能屈能伸呢,你求人的样子,真真儿好看,再多求我一些听听?”

吴纠整了人,心情大好,又因为过了子时,躺下便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还觉着没睡够。

吴纠就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颊,还以为是子清,但是子清从不会做这种黏糊糊的动作,除了摸脸颊,那个人还用头发/痒痒吴纠,在吴纠的脸上划来划去的。

吴纠被弄得不堪其扰,而且他比较怕痒,很快便醒了,醒来之后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颜,那张俊美的脸缓缓压下来,随即吴纠感觉嘴唇一热,不过只是触吻,很快便离开了。

吴纠“嗬!”了一声,猛地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笑眯眯的齐侯,这一下梦全都醒了,吴纠猛地翻身坐起来。

齐侯坐在榻边,笑着说:“二哥总算醒了,一会儿要册封,快些换衣裳罢。”

吴纠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伸手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齐侯见他醒了,因为没多长时间,也就不闹他,笑着说:“二哥,快些,孤先出去了。”

吴纠连忙低着头,咬牙切齿,嘴上却恭敬的说:“恭送君上。”

齐侯笑眯眯的走出去,吴纠连忙又蹭了蹭自己的嘴唇,咬着后槽牙说:“子清,我要漱口!”

子清无奈的把洗漱的东西准备好,见到这一幕已然麻木的不行了,赶紧伺候吴纠洗漱,因为吴纠昨天睡得晚,所以今日齐侯来了没让子清叫醒吴纠,让他多歇息一会儿,所以现在时间很紧,子清动作麻利,不敢耽误一会儿册封。

吴纠洗漱好,戴上冠冕,匆匆吃了口东西垫垫胃,然后就出了营帐,齐侯正站在营帐外面,负着手,似乎在看朝/阳,天边暖色的朝/阳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光晕铺洒下来,铺在齐侯的身上和脸上,显得齐侯身材高大,看起来非常有气势。

齐侯一身黑色,笑眯眯的回头说:“二哥准备好了?”

吴纠见他一回头,险些被齐侯的颜值给晃花了眼,不得不说,齐侯穿着朝袍,头戴冠冕的模样,的确是帅气英俊的,还有一种贵气和威严,天生的王者风范。

其实吴纠不知,齐侯并非是天生的王者风范,他已然是两辈子的国君,早就练就了一副王者风范。

齐侯见吴纠一愣,还连忙低头,不由笑了一声,走过来,低声说:“二哥,怎么了?是被孤给迷住了么?”

吴纠咳嗽了一声,似乎的确是这般的,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男人,齐侯的确有他的魅力,那张脸就占了优势,恐怕没人喜欢丑陋的而不喜欢齐侯的脸,其次齐侯的声音也不错,低沉沙哑,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嗓音,还有齐侯的身材等等。

虽然吴纠也是男人,但的确很羡慕齐侯这种种,尤其在知道齐侯对自己有/意思之后,自然也会多注意一些这个。

可说到底,齐侯仍然是齐侯,吴纠可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谈恋爱。

吴纠恭敬的拱手说:“君上英俊不凡,别说是纠了,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不被君上迷住的人罢?”

齐侯挑了挑眉,说:“不知二哥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二哥总有这个能耐,一句话便让孤心花怒放,真有你的。”

两个人正说话,曹刿依然走过来,拱手说:“君上,册封大典已经准备妥当,请君上移步。”

齐侯点了点头,招手说:“走罢,二哥。”

今日是宋国国君的册封大典,虽然御说在宋国依然做了月余的国君,但是在天子和诸侯眼中,他还并非是国君,在这个礼义崩坏,却还以礼义为正道借口的时代,名正而言顺,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齐侯为什么称霸一生,却不称王的理由。

御说是个将自己兄长剁成肉泥的狠心人,但是因为他的兄长和南宫长万这个逆贼杀死了先公,还有两位上大夫,本是咎由自取,但是若有人把这个事抬出来说道,御说也哑口无言。

因着这些,御说必须让自己名真言顺,以免步了宋闵公的后尘,他可不想随时被旁人也剁成肉泥。

今日对于御说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天,这一天一过,他便再不是公子御说,而是宋公御说。

今日御说穿着打扮非常隆重,整齐的黑色衣冠,衬托着他高挑的身材,精心留了很久的威严小/胡茬没有了,一下让御说年轻了至少五岁的样子,他年纪本就不大,这么一看,颇为清秀。

但是清秀之中,透露着一抹狠/毒,对于捍卫自己的地位和宋国的地位来说,其他根本不值一提,御说可以用最狠/毒的手段,或者是旁人最不耻的手段,因为那些都不值一提。

御说虽然看起来严肃庄重,穿着也十分整齐,但是脸上透露着一抹疲惫,眼底下都是乌青,他昨日几乎没睡,被展雄故意折腾了一溜够,还没睡着,便被寺人叫醒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展雄已经不见了,今日册封大典,展雄身为齐国将军,自然也会参加,御说一过来,便看到了他,就见展雄神采奕奕,完全没有疲惫的神色,正在吴纠身边,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展雄竟然惹得吴纠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直抹眼泪。

公子御说愤/恨的盯了一眼展雄,便转过头来不再看。

其实昨夜没有睡觉的何止是御说一个人,卫侯、鲁公、宣姜、文姜,还有蔡侯和公子肸都没睡觉。

昨夜展雄从御说的帐子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蔡侯的帐子里有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了一耳朵,便是公子肸在抱怨,说宣姜和文姜算计自己,自己吃亏吃大了,竟然和两个老女人怎么样怎么样了等等……

展雄就是在和吴纠说这个,吴纠一听,顿时笑得肚子直疼,展雄又说:“二哥,这是你的不对,这儿好顽的事情,做什么不叫弟/弟来帮忙,下回一定要叫弟/弟。”

吴纠无奈的说:“昨天夜里头,你在哪里?我怎么叫你?”

展雄一听,脸上稍微一僵,打哈哈说:“弟/弟在……在帐中歇息。”

吴纠了然的挑了挑眉,说:“四弟,不是我念叨你,过了今日大典,公子御说,便不是公子御说,他乃是宋公,虽然不是天子国姓,但是宋国乃是强国,比君上的爵位还要高人一等,况宋公的脾气你也知道,锱铢必报,你可千万谨慎,小心着了道。”

展雄态度挺好的,说:“是,弟/弟知道了。”

两个人这边说着,有说有笑,不只是公子御说看了他们一眼,齐侯也走过来,笑着说:“四弟和二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也与孤说说看?害得孤都吃味儿了。”

很快人都到齐了,青铜案也准备好了,一切敬告天地的祭品全都供奉好,很快便要开始册封大典,如今的齐侯不只是盟主,还是代天子册封的特使,地位重重叠叠何其荣耀。

公子御说在冗长的仪式之中,手脚都有些颤/抖发冷,这一天他等了多久?从做公子的时候便开始等,他并非是太子,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谁知道南宫长万竟然作乱,一拳打死了君父。

公子御说不知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他没有任何的感情,君父对于自己来说,只是君,没有半点父的情感,先公死了,公子御说都没有半丝眼泪,只是仓皇的逃离了都城,开始自己的逃命之旅。

他一颗心思都扑在宋国之上,什么亲情,什么感情,公子御说都感觉不到,他苛求的只有今时今日!

在齐侯的册封之中,公子御说提着自己黑色的衣摆,缓缓踏上祭台,齐侯将天子的授封书递给御说,朗声说:“这次天子下令的诸侯会盟,只有区区六个国/家来赴会,有的国/家是因为内乱,不能参加,因为不尊王,子民不遵从天子的册封旨意;有的国/家则是因为外患,而不能参加会盟,这是因为不攘夷,没有让蛮夷看到我大周朝的威严与势力。如今诸位公卿在座,本盟主以天子授命,册封御说为宋公,乃是尊王攘夷的最好开端,请宋公领诏,请诸侯领诏!”

众人听到齐侯的话,虽然有人不甘心,但因为齐侯是代天子身份,所以只好纷纷下跪,口称尊王攘夷的口号。

齐侯看着祭台之下,谦恭跪倒的一片诸侯和大夫们,幽幽一笑,让所有人都匍匐在脚下的感觉,可不是谁都能体会到的。

齐侯又对宋公御说笑着说:“恭喜宋公,从今往后,便是明正,言顺。”

宋公御说接过册封书,双手都有发/颤,说:“有劳齐公,御说不胜感激。”

齐侯笑着说:“不敢。”

御说接过册封书,紧紧/握在掌中,笑了一声。

今日册封大典就算完成了,之后便是册封酒宴,又是喝酒的时候,吴纠一想到这个就头疼,天天要喝酒,也就幸亏这时候的酒纯度还不够,不然非要酒精中毒不可。

齐侯从祭台上下来,卫侯边殷勤的迎了上去,笑着说:“齐公乃是大忙人,如今宋公的册封大典已经结束,还有些时候,齐公不如与朔谈谈……水渠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齐侯便笑了起来,很亲和的说:“方才册封大典,诸公多劳累了,不如休息一会儿,饮了美酒,享用美食,明日再谈水渠之事,也不晚,是么?”

他说着,转头对吴纠问了一句,吴纠笑眯眯的说:“君上说的在理,若是匆匆忙忙的,岂不是不将卫公放在眼中,还是规规矩矩,礼礼貌貌,妥妥当当的,才是呢。”

卫侯一听,那两个人一唱一和,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当即脸色有些黑,但是有求于人实在没办法,便说:“是是是,齐公和公子说的太对了,是朔考虑欠佳。”

齐侯挑了挑眉,笑着说:“没什么,卫公下次说话之前,多考虑考虑,便行了。”

齐侯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吴纠耳朵里听起来,那叫一个“贱嗖嗖”,说罢了,就带着吴纠扬长而去了,留下卫侯一个人在背地里咬牙又切齿。

酒宴很快就开始了,因为是册封之后的酒宴,而且如今御说已然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宋公,在座诸位之中,鲁公堪堪出了丑,如今便是宋公地位最高,威信也高,所以小国都在巴结宋公,俨然变成了主角。

陈侯蔡侯一左一右的巴结着,忙给宋公御说敬酒,御说笑眯眯的回敬,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旁边戴叔皮还帮忙挡酒,因此宋公脸色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喝了三巡下来,并没有醉倒。

吴纠坐在席上,宋公和齐侯都是大忙人,他便闲了下来,展雄坐在边上,两个人聊天吃菜,还喝些小酒。

展雄吃肉的模样十分彪悍,说起吴纠会做膳的手艺,似乎十分崇拜,不似旁人那般看不起,毕竟展雄就是最看不起那种礼教的人,吃膳是贵/族的事儿,凭什么做膳就是奴/隶的事情?

展雄听吴纠系数着一些美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连忙塞了块肉进嘴里,含糊的说:“二哥,等会盟完了,有机会你给弟/弟做个,快馋死弟/弟了。”

吴纠笑了笑,说:“这有什么?等回去便做。”

展雄笑眯眯的,连忙又吃了好几块肉,吴纠见他吃得多,怪不得身材高大。

两个人正说笑,突听对面有些嘈杂的声音,似乎在争论什么,抬头看过去,就看到鲁公似乎在厉声苛责着身边的大夫。

展雄的脸色瞬间就冷下来,吴纠仔细一看,那大夫正是展获,展雄的大哥。

鲁公不知和展获说了什么,脸色非常难看,低声又说了几句话,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哗啦!”一声就泼在了展获脸上。

展获一愣,僵着没有动,酒水也不多,但是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吴纠看得出来,展获的呼吸都急促了几下,随即又缓缓平和下来。

展雄一见,“嘭”一拍桌案,猛地就要站起来,吴纠赶忙拉住他,说:“四弟,别冲动。”

如今在展雄是齐国将军,展获是鲁国的士师,虽然展获是展雄的亲大哥,说起来展雄还是鲁国的贵/族,但是展雄早就叛出鲁国,还是鲁国的通缉要犯,怎么算都不能去管这个“闲事儿”。

吴纠怕展雄过去会吃亏,还让鲁公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