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1 / 2)

无纠 长生千叶 12025 字 6天前

连齐侯都应和了, 其他人虽然一脸懵, 但是很快也反应过来, 连忙恭维吴纠说:“齐国大司徒的法子, 甚好甚好啊!”

吴纠瞧他们僵硬的脸色, 笑了笑, 对蔡侯说:“蔡公, 那这请玉的事情,可就劳烦您了?”

蔡侯献舞一听,好家伙, 坏人还要自己做?

蔡侯献舞可不知和氏璧是什么宝物,但是葆申用和氏璧请和,应该是个不错的美玉, 蔡侯没听说过和氏璧的名头, 因此并不当回事儿。

如今蔡国已经和楚国撕/开脸皮了,两个国/家早就兵戈相向, 蔡侯如何还能怕抢一块玉呢?

正好趁这个时机, 巴结巴结齐侯, 于是蔡侯立刻答应说:“是是是, 没问题, 包在献舞身上,献舞一定将美玉为齐公和大司徒带到。”

如今和氏璧还没有出名, 因此齐侯也不知是什么美玉,不过看到吴纠喜欢, 那便同意了, 假惺惺说了两句:“那真是有劳蔡公了。”

蔡侯连连说不敢,然后赶紧吩咐下去,让楚国使臣先进入边城,然后将人抓/住,玉留下,使臣赶走,不走的话就砍掉脑袋,看他走不走!

真的论土/匪的作风,蔡侯这个统/治者其实也是不输人的。

蔡侯吩咐完了,这才对齐侯和吴纠笑容满面的说:“齐公如今大破楚军,还收服鬻拳将军,献舞实在是佩服佩服,然而……”

他说着话锋一转,连忙说:“然而这楚国,还有另外三路大军,若是这三路大军不破,献舞心中仍然提心吊胆,不得安然,因此还请齐公仗义援手啊!”

齐侯听了笑眯眯的,说:“蔡公言重了,你我同是周国的子民,理应互相帮助扶持,再者说,我齐国的军/队已经开到这里,没有道理帮忙到一半就撤退。”

齐侯的目的可是送吴纠坐上楚王的宝座,如今才刚刚开始,只是打通了楚国的一支军/队而已,还需要继续打通楚国的另外三支军/队,这样才能给楚国一个下马威。

蔡侯献舞赶紧说:“多谢齐公!多谢齐公!那……这……献舞敢问齐公,这下一步,要如何做?”

齐侯听他问下一步,迟疑了一下,说:“楚国现在虽然在内乱,但是三路大军的数量也远远超过了我齐国的援兵,还有蔡公您的驻兵……”

他说到这里,蔡公立刻害怕了,虽然这三路大军互相并不信服,都相互制约着,但是他们都是楚国人,难保哪一天他们就统/一起来,若是真的统/一了,那么三路大军的数量十分吓人。

楚国是个大国,若是论人口和土地面积来讲,远远大于齐国,如今楚国内乱,势力的确削减了不少,就姑且算是削减了一半,但是也远远比蔡国要强盛的多,三路兵马若同时攻打蔡国,吴纠敢肯定,蔡国撑不到三天就被攻破了。

而齐国呢?他们能带来的兵马并不是太多,毕竟还要提防齐国之内和周边的事情,且战线很长,补给不足,因此并不能和楚国硬碰硬,如今他们赢了第一仗,虽然十分光彩,但是只有齐侯吴纠,还有一帮子重臣才知道,他们从秋天僵持到冬天,军粮消耗可是不小的,这样一来,更是不能硬碰硬。

齐侯迟疑了一下,看向吴纠,吴纠本要睡着了,听到和氏璧有着落了,头便一点一点的,又在打瞌睡,齐侯一看,顿时有些想笑,伸手碰了碰吴纠,说:“二哥,若是身/子乏了,先回去歇息罢?”

齐侯碰了碰他,吴纠却这个时候突然抬起头来,一脸睡迷糊的样子,说:“君上,纠有办法。”

齐侯吓了一跳,还以为吴纠说梦话呢,就见吴纠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倒是有条有据的,说:“如今楚国还有三路大军,而我齐国和蔡国只有两路大军,若是楚国人倾巢出动,我们必然不敌,不如这样,楚国人压/迫邓国和申国已久,邓国申国虽然灭国,但是时日不多,旧部恐怕还在活络,就请蔡公联络邓申两国的旧部,咱们一同组兵,将楚国的三路大军拆散。”

众人一听,立刻觉得是好办法,楚国于邓国申国来说,那是血海深仇啊,若是此次邓国和申国的旧部也来帮忙的话,那必然会用尽全力。

蔡侯献舞立刻说:“好好,献舞这就去准备,偷偷请邓国和申国的旧部来我宫中,与齐公和大司徒会盟。”

吴纠一拱手,说:“有劳蔡公。”

蔡侯献舞连忙说:“不劳不劳,齐国大司徒神机妙算,这是为我蔡国解难,如何是有劳我献舞呢?分明是有劳各位了。”

蔡侯献舞那叫一个谦恭卑微,随即又举杯敬酒,吴纠喝了一杯酒,本身就困,如今喝了酒就睡着了,趴在案子上。

齐侯一看,顿时笑了笑,将吴纠抱起来,与蔡公告辞,就先带着吴纠出了宴厅。

因为今日晚了,蔡侯献舞邀请齐国人在宫中留宿,明日一早再回驿官去,齐侯见吴纠睡的香,也就不跑来跑去,亲自抱着吴纠进了宫中的房舍,将他安顿在榻上。

吴纠睡着了,怎么叫也不起来,齐侯怕他喝了一杯酒撒酒疯,便没有叫他,而是弄了些热水过来,给吴纠擦了擦,然后给他脱/下外袍,盖上被子。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叩叩”的声音响起来,子清赶紧去开门,结构就看到鬻拳将军在门外。

子清请鬻拳稍等,随即走了进去,轻声说:“君上,鬻拳将军来了。”

齐侯一听,心中有些了然鬻拳到底是为何而来,便对子清说:“你来照顾大司徒,孤去去就来。”

子清连忙应声,齐侯很快便走了出去,对鬻拳招手,两个人进了旁边齐侯的房舍,齐侯在席上坐下来,笑着说:“鬻拳将军深夜前来,必然有要事禀报罢?”

鬻拳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知如何说起,不过还是拱手说:“君上,鬻拳这个人,有话喜欢直说,从不拐弯抹角,如今君上对鬻拳有恩,鬻拳愿意报恩,也愿意为君上打这番天下,但说到底……鬻拳都是生在楚地,养在楚地的人,实在不忍心看到楚地生灵涂炭,因此……”

齐侯一听,知道自己想的没错,鬻拳的来意很明显了,毕竟在方才的宴席上,他们已经把攻打楚军的事情提到了日程上,鬻拳现在是齐国的将军,终有一日肯定要和楚军对垒。

鬻拳必然是来和齐侯说这个事情的。

齐侯笑了笑,说:“孤知鬻拳将军乃是仁义之士,鬻拳将军你放心,孤也不是一个暴君,若是能用平和的手段解决,孤不喜欢武力。”

他说着,笑了笑,说:“鬻拳将军也是个明白人,孤知道你虽然已经归顺我齐国,但是心中还有死结,那便是楚国先王对你的恩/惠,鬻拳将军何必为难呢?您或许也听说过,我齐国的大司徒,其实乃是你们楚国先王的幼王子,鬻拳将军想想看,放眼望去整个楚国,谁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难道是那三路争夺的楚国军/队么?他们不过是唯/利/是/图的篡位者而已,而孤的二哥,才是楚国真正的继位者,鬻拳将军何不放下包袱,助大司徒继承王/位呢?这样楚王地/下有知,也会感激鬻拳将军护住了楚国的血脉。”

鬻拳知道齐侯有私心,毕竟齐国的大司徒做了楚王,的确对于齐国有帮助,但是不得不说,齐楚如果交好,那只是对齐国有帮助么?不是的,还对楚国也有帮助,这是强强联手的事情,互利互惠。

鬻拳在楚国都城的时候,其实早就听说了,吴纠就是楚武王的幼王子,因为当年不敢娶鲁姬回来,因此鲁姬带孕出嫁,让齐僖公白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这件事情,葆申说过。

当时葆申让楚王熊赀用这个事情,离间齐国的时候,鬻拳也极力反/对,毕竟那是楚国的血脉,然而葆申在楚国的地位,就仿佛祭仲在郑国的地位,鬻拳一个人劝谏根本没用。

鬻拳深知吴纠的身份,若是能辅佐吴纠上/位,的确也是好的,齐侯又笑着说:“将军放心,孤知道你在想什么,孤也不想杀进楚国都城,鱼肉百/姓,用武力得来的天下,往往是最不安全的,孤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是情况允许的,都会将杀伐降到最低,如何?”

鬻拳听到这里,知道齐侯是个通透的人,自己顾虑的齐侯都想到了,便拱手说:“鬻拳谢君上大恩。”

齐侯笑眯眯的说:“谢恩就不必了,鬻拳将军快些去歇息,养/精蓄锐,等到邓国和申国的人来会盟,还要仰仗鬻拳将军给我们讲讲这三路大军呢。”

鬻拳拱手说:“卑将定然知无不言。”

齐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鬻拳便转着轮椅告辞走了。

齐侯等他走了之后,就回到了隔壁,洗漱之后躺在榻上,伸手搂住吴纠,亲了亲他的耳朵,低声说:“孤真是舍不得二哥走……”

吴纠睡着了,感觉有人搂着自己,很暖和,便主动靠了过去,也搂住齐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亲/昵的蹭了蹭,仿佛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

他们在蔡国的驿馆住下,等着邓国和申国的旧部过来,不过旧部还没有等到,先等到了和氏璧。

蔡侯献舞根本不当回事,都没有自己送过来,毕竟只是一块大璞玉,毫无光彩可言,于是让蔡国的大臣送到驿馆来。

吴纠正无聊呢,他最近咳嗽,有些感冒,齐侯勒令他不许下榻,天天静养,又有棠巫在身边,感冒两天也就好了,不过齐侯还是担心,仍然不让他下榻,吴纠便无聊的要死了。

吴纠一听说和氏璧送来了,连忙起身换了衣裳,一出门正好被迎面走来的齐侯撞了个正着,齐侯皱眉说:“二哥,你怎么起来了?”

吴纠笑着说:“君上,纠已经没事了,听说和氏璧送来了?”

齐侯见他一脸笑意,知道这几天憋坏他了,就说:“是啊,孤还听说,葆申见到被赶回去的使臣,气的差点晕过去呢。”

吴纠说:“和氏璧在哪里?纠想去看看。”

齐侯就是来跟吴纠说着个事儿的,便说:“来罢。”

两个人进了齐侯的房舍,和氏璧就放在他的房舍里,其实和氏璧并非是璧的模样,而是一块璞玉,也叫作和璞,璞玉就是没有经过打磨的玉石。

吴纠第一眼看到和璞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为何和氏璧这么一块传世珠宝,在楚国要经理两代君王,才能被发掘出来。

韩非子记载着卞和献玉的故事,厉王说卞和骗他,这璞玉是石头,便砍掉了卞和一只脚,厉王驾崩之后,卞和又将宝玉献给了武王,武王也说这是石头,又砍掉了卞和一只脚,等到了楚王熊赀这一代,熊赀终于命人打磨和璞的一角,这才发现,里面真的是一块绝世美玉,如此一来,和璞才有了很雅致的名字,变成了和氏璧,也成为了楚国的镇国之宝。

不过一直以来,和璞都没有经过打磨,楚王熊赀觉得楚国的工匠没有能将和璞打磨的,因此一直留着没动手。

如今吴纠看到的和氏璧,其实就是一块体积很大的,偏圆形的璞玉,周边就像石头,只有一角被打磨开,露/出里面的玉石来,玉石莹润,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不难看出那种夺目的光彩。

吴纠伸手摸了摸和氏璧,他以前也见过不少好玉,但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惊讶的说:“真好看。”

齐侯见他喜欢,立刻一拍案,说:“二哥喜欢?那孤叫工匠给二哥雕琢出来,佩戴在身上?”

吴纠一听,顿时头皮发/麻了,和氏璧啊,传国玉玺啊,镇国之宝啊,齐侯要是大手一挥,真的给自己戴在身上了,怎么感觉自己就要变成祸国殃民的“宠妃”了?

吴纠连忙说:“这……还是不用了,君上,这和氏璧乃是楚国的镇国之宝,如今君上所得,应当带回齐国去,鲁国有岑鼎镇国,而我齐国没有宝物镇国,旁人不知是君上节俭,还当是我齐国寒酸,看我齐国不起呢。”

齐侯一听,笑眯眯的说:“二哥真/实是贤惠。”

吴纠无奈的白了齐侯一眼,齐侯笑着说:“好,那便听二哥的,等孤安排人,将和氏璧送回齐国去。”

吴纠点了点头,又摸了摸那和氏璧,仔细的欣赏了一番。

蔡国去请邓国和申国的旧部,因为邓申两国灭国才不久,因此旧部还很多,聚拢在一起,等待复国,尤其如今楚国内部大乱,这两个国/家的旧部就更是积极响应,如今听到蔡侯邀请他们会盟,二话不说,两个国/家的“国君”立刻就赶过来了。

邓申两国都是侯爵封国,虽然已经被灭国,但是国君仍然存在,两个国/家的旧部都偷偷立了新的国君,前往蔡国准备参加会盟。

这天吴纠听说申国和邓国的国君都已经到了蔡国都城,今日晚上便有宴席,请两个国/家与齐国和蔡国/会盟。

吴纠听到这个消息,就准备去找齐侯说说对策,说来也奇怪,之前齐侯一直粘着吴纠,不过这几天,齐侯竟然异常的老实,也不粘人了,自己躲在房舍里,不知道干什么,连用膳都不出来。

吴纠有些狐疑,心想着齐侯在偷偷干什么好事儿?

吴纠走到齐侯房舍面前的时候,就看到外面还有士兵把手,吴纠一脸狐疑,说:“君上在里面么?”

士兵连忙说:“在,在,卑将去给您通传一声。”

吴纠更加狐疑了,平日里他进小寝宫都不用通传,怎么今日就需要通传了?

那士兵赶紧进去,让吴纠稍等片刻,吴纠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不过因为里面的房舍太大,似乎听不到什么。

过了好长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士兵先出来,然后请吴纠进去。

吴纠走进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房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的,大冬天的还挺冷,风嗖嗖的往里灌,仿佛是在放味儿一样?

吴纠走进去,还打了两个喷嚏,他感冒已经好了,并没有再感冒,不知空气中有什么,竟然惹人打喷嚏。

齐侯笑眯眯的看着吴纠,主动倒了一杯茶,说:“二哥,你来了?”

吴纠狐疑的打量着齐侯,齐侯似乎有点发毛,肯定是有事儿瞒着,但是不愿意说,笑眯眯的说:“二哥,喝杯茶?”

吴纠笑着说:“君上辛苦了,这大冬天还开着窗户,君上喝/茶暖暖身罢。”

齐侯险些被他一句话噎死,干咳了一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打岔说:“不知二哥有什么事儿么?”

吴纠说:“邓国申国的国君已经到了,就在驿馆之中,今天晚间蔡公邀请君上进宫赴宴,共同商讨破楚军的计策。”

齐侯点头说:“甚好!甚好!”

他说的语气特别假,吴纠盯着他看了看,说:“那纠先回去。”

齐侯连忙拦住他,说:“二哥,留下来用个午膳罢?”

吴纠笑眯眯的说:“纠以为君上要事在身,不方便留下来用午膳呢。”

齐侯赶紧说:“方便,方便。”

两个人一起用了午膳,之后吴纠回房休息,换了衣裳准备晚上参加宴席,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找齐侯,结果齐侯房门仍然紧闭,外面有士兵站岗,吴纠让士兵去通传,里面忙活了好久才出来。

齐侯一身黑色朝袍走出来,还反手将门给戴上了,吴纠一阵吃惊,不知齐侯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还金屋藏娇了?

吴纠眯眼打量着齐侯,齐侯一脸笑眯眯的殷勤说:“二哥,走罢。”

两个人很快进了宫,他们到宴席的时候,蔡侯献舞,还有邓侯和申侯都已经在了,因为是刚刚选出来的两个国君,年纪都不大。

众人见到齐侯和吴纠,连忙起身行礼,屈完和鬻拳跟在后面也进入了宴厅。

众人坐下来,然后是四方会谈,蔡侯连忙让人摆膳,众人先客气的互相敬了两杯酒,随即才把话匣子打开。

邓国国君连忙说:“尝听说齐公与大司徒的威名,如今终于得见!齐公与大司徒大败楚军,还收归了鬻拳将军,真是令人佩服之至啊!”

齐侯笑眯眯的拱手说:“邓公言重了。”

申国国君也不甘落后,连忙夸赞齐侯和吴纠,还夸赞屈完足智多谋,鬻拳英勇善战等等,大家都知道这次出兵的主力肯定不是地主之谊的蔡国,而是齐国,因此一直巴结着齐国。

齐侯笑着说:“虚的咱们也不说了,毕竟今日邀请二位国君而来,我齐国是很有诚意的,若我们四国联手,还怕他楚国区区三路军/队么?不照样各个击破么?”

邓国国君连忙拱手说:“是是,齐公说的正是,若齐公能领/导我邓国复国,我邓国原归顺齐国,为齐国每年上贡。”

邓侯似乎很明白自己的定位,毕竟已经是被灭国的国君了,因此扒着齐侯不放手,申国国君一看,也拱手说:“申国也愿归顺齐国,一报大仇!”

齐侯听了哈哈一笑,说:“二位国君都是爽/快人,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便把话儿给挑明了,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便是要击溃楚国这三路大军,解决围困,如今便说说该如何解决?”

众人听齐侯发问,一下就没话了,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齐侯环视了一下众人,见众人不说话,便说:“既然大家的目的一致,咱们便先说说实在的,粮草怎么出,银钱怎么出,兵马怎么出?”

这三个问题,瞬间把众人都给问懵了,毕竟打仗是个实际的问题,粮草、银钱、兵马一个都不能少,这三个十分紧要,也是从古至今,各国联军的冲/突所在。

联军说的好听,但是联合之前,也要把利益挑明白,到时候利益不均,也会打起来,变成了窝里反。

齐侯把这三样事情挑明,倒是有先见之明的。

他话一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说什么好。

申国国君笑了一声,面色十分困苦的样子,说:“实不相瞒我申国刚刚被灭国,能出的银钱和粮草真的不多,但是兵马我们会倾巢出动,这一点齐公放心,我申国决计不会是混子。”

邓国一听,也说:“是是,是这样,请齐公也体谅我们,我们刚刚遭遇灭过变故,能出的银钱和粮饷实在不多,但能出的决不含糊。”

齐侯听着,虽然申国和邓国很小家子气,但是说的也是实话,变转头看向了蔡侯献舞。

蔡侯献舞被他看着,腿肚子转筋儿,心想着邓国申国被灭国了,出不起钱和粮食,那自己呢?

蔡侯献舞是不想出钱和粮食,要知道打仗是很费钱的,蔡侯又抠门儿,实在不想出。

蔡侯便笑着说;“齐公,何必这么麻烦,您齐国不是有黑火/药么?齐公与楚国一战,黑火/药的威力大家也是见识到了,齐公何不拿出黑火/药,分配给我三国,这样一来,就能将楚国三路大军炸个片甲不留了。”

吴纠一听,蔡侯这老狐狸,竟然还想着黑火/药呢?说来说去他就是想知道黑火/药的配方,不过吴纠就算告诉他黑火/药的配方,估计蔡侯也不信。

齐侯听他问黑火/药,脸色就寒下来,这老匹夫不想出力,还要空手套白狼,若不是为了将吴纠送上楚国王/位,齐侯才不管蔡国到底是死是活呢。

齐侯不高兴,脸色十分难看,众人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邓国和申国的国君都责怪的看着蔡侯,心想蔡侯那么不会看脸色,黑火/药那样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你,齐国肯定留着镇国呢。

蔡侯也好生尴尬,就怕齐侯撤军,那自己就算是玩完了。

吴纠见气氛有些紧张,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箸,擦了擦嘴,笑眯眯的说:“蔡公和两位国君有所不知,这黑火/药,杀伤威力太大了,寡君是个仁慈君主,就算是对阵敌国,也不忍心看到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若是使用黑火/药,固然是方便快捷的,但是会损失民心,若民心损失,就算夺得了楚国土地,打败了楚国人,又有什么用呢?”

众人一听,好家伙,太假了,还能更假点儿么?摆明了就是不给用罢了。

不过吴纠这么一说,齐侯立刻说:“二哥说的是,孤不忍心见民心向背。”

邓国和申国国君立刻说:“齐公仁义为怀,齐国大司徒宅心仁厚,实在是我等楷模,我等羞愧啊!”

两个国君都是有眼色的,赶忙给齐侯台阶下,蔡国顿时被孤立起来,也不好再说什么。

齐侯就抬起头来看着蔡侯献舞,说:“邓国和申国虽然惨遭大难,却不忘初心,不知蔡公打算出银钱、粮草和兵马几何啊?”

蔡侯这下冷汗直流,只好硬着头皮说:“两……两万兵马,如何?”

齐侯冷冷一笑,说:“二哥你看呢?”

吴纠笑着说:“蔡公说笑了,两万兵马?岂不是比惨遭大难的邓国和申国派兵还少?”

邓国和申国也看出来,蔡侯就是个混子,想要浑说摸鱼,讨点好处,便也说:“是啊蔡公,您这样,恐怕不/厚道罢?”

蔡侯脸色也不太好,他毕竟是个侯爵,邓国和申国都被灭国了,比他矮了不知多少头,竟然还说他。

吴纠笑眯眯的,知道蔡侯不爱听了,便换了种说法,又说:“这样说罢,今日在坐各位国君,亲兄弟也要目光那算账,不过咱们算的可不仅仅是今日粮草、银钱和兵马,而是算的他日一举攻下楚国之后的利益,出钱多的,出兵多的,出粮草多的,自然就获得的利益大,是么,各位国君?”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蔡侯这才醒过梦来,连忙张/开五指来说:“献舞愿出兵五万!”

好慷慨的声音,最后才五万,不过蔡国也小,五万不少了。

一和利益挂钩,大家就争相攀比决心了,齐侯见目的达到了,便笑着说:“好,既然各位也有决心,那么一会儿我们便歃血为盟。”

这个时候申国国君说:“齐公,我申国有个不情之请。”

齐侯说:“是什么?申公太客气了。”

申国国君立刻拱手说:“若是他日真的攻下楚国,我申国想恳求齐公,将葆申此人交给我申国处理!葆申忘本求荣,出卖申国,致使申国被灭国,此等仇/恨,我申国不敢忘怀,因此请齐公将葆申交由我申国处置!”

齐侯一听,挑了挑眉,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恐怕不行。”

他一说话,申国国君立刻着急了,还以为齐侯是看中了葆申的才华,毕竟葆申是楚国第一权臣,不过申国国君没有说话,齐侯已经说:“申公有所不知,这葆申与我齐国也有深仇大恨,恐怕孤是不能将葆申让给你们的,需要亲自处置才行。”

申国国君一听,原来也是不留葆申,那便放下心来了。

于是众人在宴席上歃血为盟,将盟书订立,每人一份,各自留底儿,接下来便是准备攻打楚国三路大军了。

之后吴纠和齐侯在驿馆又住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齐侯仍然天天躲在房舍中不出来,用膳也不出来,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到底在干什么,吴纠问他,齐侯也不说,只是搪塞过去。

就在齐侯与吴纠留在蔡国都城的时候,葆申因为失去了和氏璧,也没得到楚国的叛/徒鬻拳,大发雷霆,派兵攻击蔡国边城,曹刿帅军抵/抗。

曹刿虽然没有吴纠那么“足智多谋”,但是曹刿心中的兵法,那可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正统,曹刿用奇门遁甲困住了楚军,将他们打得连连败退,如今三路大军虽然蠢/蠢/欲/动,但是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曹刿的书信报到了蔡国都城来,吴纠看了书信,觉得战事越发吃紧,必须要赶往边城才行,不然这书信一来一回,实在碍事儿。

吴纠去找齐侯,齐侯的大门仍然紧闭,不过守卫没在,于是吴纠悄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就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叮叮叮”的声音,似乎在敲打什么?

吴纠听不真切,他走进去,齐侯却是十分机警的,他是会武艺的人,耳聪目明,一下就听到了吴纠的脚步声,吴纠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齐侯正襟危坐,腰板儿挺得笔直,一脸浮夸的笑容,说:“二哥怎么来了?”

吴纠眼皮一跳,看向齐侯坐着的席子,傻/子也知道他屁/股下面坐着东西,好像不想让吴纠看到,吴纠还当他是下蛋呢!

吴纠无奈的说:“君上,曹将军送来军报,与楚国的战事吃紧,纠以为,还是快些派兵到边关去,才是正经。”

齐侯看了军报,皱了皱眉,说:“正是。”

齐侯很快叫来了鬻拳,众人商讨了一番计策。

这三路大军之中,有一路大军非常彪悍,人头差不多有三万之众,对楚国王/位似乎是势在必得,经常骚扰曹刿的驻军。

吴纠摸了摸下巴,盯着地形图看了看,鬻拳说:“按照卑将对这路兵马的了解,这路兵马恐难对付,就拿现在的情势来说,齐国蔡国邓国申国发兵,定然要粮草先行,这么多兵马开到边城,粮草肯定众多,若是卑将没有估计错误,他们一定会劫咱们的粮草,让大军无粮可吃,这样军/队再众,也无用武之地。”

齐侯听了皱着眉,吴纠则是眼珠子快速的转着,在地图上来回的扫,似乎在寻找什么。

吴纠点了点地图,从蔡国都城运送粮食到边城,途经一座高山,孙/子兵法之中地形篇有讲,“地形者,兵之助也”,主张占领高地,易守难攻,而且还可以势/如/破/竹,迎刃而解。

当然了,如今这个年代,孙/子还没有出生,因此这兵法虽然很简单,后世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目前为止也就吴纠一个人知道而已。

吴纠看了这座高山,伸手点了点,说:“我们可以把粮草,放在运送队伍的前端。”

他的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惊讶,在场的人除了齐国人,屈完和鬻拳之外,还有邓国申国和蔡国人,一听到吴纠这么说,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吴纠。

要知道运送粮草的兵马,从来都是将粮草放在队伍后端,或者放在队伍中段,这样以防不测,毕竟这年代除了劫粮草的敌军,还有遍地打劫的土/匪,年代的动/荡,促使很多土/匪都会去劫官粮,而且相当彪悍。

所以大家肯定要把粮草保护严实,谁会把粮草顶在队伍头上招摇过市?这不是喊着“来劫啊来劫啊,不劫我跟你没完”么?

有些人不知吴纠的作风,用一种很嘲讽的眼神看着吴纠,觉得吴纠是浪得虚名。

齐侯则是很专心的看着吴纠所指的地形,说:“二哥的意思是……?”

吴纠笑眯眯地说:“引君入瓮,关门打狗。”

吴纠说着,点了点那地图,说:“纠方才观察了一番,若是运送粮草,这里应该是必经之地,这地方离边关已经不远,而且地势适合伏击,若是楚国人想要伏击粮草车,说不定会选取在这里……”

吴纠点了点山头旁边的一片地,又说:“我们可以把粮草放在车队之前,那些伏击的兵马看到,一定会冲上来伏击,我们便佯装撤退,而且一路撤退一路丢盔卸甲,让楚国人感觉我们的确是受到了伏击,退到这座山头前面,再将马匹也都卸掉,引楚国人上山……”

吴纠说到这里,笑了笑,眼神中迸发出锐利的光彩,说:“只要提前在山头上部下伏兵,等楚国人乘胜追击,我们便一声令下,从山上猛攻而下,占足地利优点,杀他楚国一个措手不及,必然能势/如/破/竹,迎刃而解。”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了吴纠的意思,大家都有些吃惊,原来并非想象的那样,他们是小看了吴纠。

吴纠又说:“为了引楚国人上钩,因此咱们这些粮草,必然要真粮草,切忌用沙土充粮草引起楚国人的怀疑。”

众人都点了点头,很快便分头合作。

齐侯和吴纠先行率兵赶往边城与曹刿汇合,鬻拳准备运送粮草的兵马,粮草兵马浩浩荡荡,一路从蔡国都城出发,送往边关。

果然如同吴纠所说,大军将兵马顶在头上,一路那是招摇过市啊。

楚国人看到这样的粮草车队,不劫手心儿都痒痒。

大军走到山势附近的时候,果然受到了伏击,就听到“杀!!!”的喊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而来。

运送粮草的车队已经接到了命令,只要有人劫粮,不要硬碰硬,立刻丢掉粮草就撤退,装作措手不及的样子。

粮草护送的大军很快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众人丢盔卸甲,把武/器都给丢掉了,很多士兵大喊着:“快跑啊!逃命啊!”

楚国人立刻缴获了粮草,为首的楚国将领一看,这四国联军简直不堪一击,难道只有齐国人会偷袭么?他们楚国也会,如今便杀了个措手不及罢?

楚国将领也是心细的人,没有让人立刻追击,而是拆开粮食一看,果然是粮食,绝没有假,如此一见,便大声喝道:“追击!乘胜追击!给他们看看楚军的厉害!”

楚国军/队立刻追击,顺着丢盔卸甲的痕迹,一路追上去,一路走过去都能看到地上丢着的盔甲,兵器等等。

这个年代造兵器也困难,因此楚国将领命令大家一边追击,一边缴获武/器,全都捡起来准备带回去。

楚国军/队一直追到山下,便看到了好多战马,因为山势比较陡峭,因此联军已经舍弃了战马,逃窜到了山上。

楚国将领一看,缴获了粮草,又缴获了武/器和战马,这次可谓是收获颇丰,连鬻拳都不能打败的军/队,他们就要打败了,因此十分高兴,也变得骄纵起来。

楚国将领大声说:“攻上山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楚国军/队士气大振,立刻大喊着“杀——!!”全都冲上山去,他们冲到半山腰,地形越来越难走,就在这个时候,山上却突然摇起旗帜,大旗翻飞,齐国蔡国邓国申国四面大旗,快速招展着,从山上压下。

楚国军/队这才惊恐自己中计了,连忙调头下山,然而为时已晚,大军从山上扑下来,快速交兵,反而将楚军困在山中,杀了个片甲不留。

有逃兵从山上连滚带爬的跑下来,结果就看到一队人马立在山下,似乎正等着他们,而那打头的,则是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之上,让楚国人闻风丧当的将军鬻拳。

鬻拳大喝一声,招手说:“抓人!”

楚国士兵都吓坏了,四散奔逃,那将领被齐国士兵擒住,十分不服的大喊着:“鬻拳!你这个卖/国贼!!!”

鬻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上错综的伤疤微微一抖,只是淡淡的说:“废话莫说,带走。”

吴纠已经到了蔡国边城,他在城楼上走了一圈,看看战事,因为楼上风大,因此就下了城楼,回到了边关的府邸里。

齐侯这些日子,就算到了边关,还和之前一样,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不知做什么,若不是有大事儿,就一直在房舍里呆着。

害的吴纠以为齐侯得了什么重病,让棠巫去给齐侯看病,棠巫回来只是禀报说,齐侯身强体壮,没什么病,若硬要说有什么病,可能是吃得太多,舌苔稍微有点厚,有点积食,少吃点就行了……

吴纠刚进了府邸,就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随即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凯旋的鬻拳,身后还压着那楚国将领。

那楚国人骂骂咧咧,说:“放开我!你们这些贼子!”

吴纠一看,好家伙,鬻拳的动作挺麻利的。鬻拳见到吴纠,抱拳说:“大司徒。”

吴纠笑了笑,说:“有劳将军了。”

鬻拳说:“大司徒,这楚国贼子该如何处置?”

吴纠笑眯眯的说:“还是问君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