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1 / 2)

无纠 长生千叶 11616 字 6天前

鄂国起源于商代, 可谓是个非常古老的国/家, 在周夷王时期, 大约二百多年/前, 鄂国被楚王熊渠灭国, 封自己的儿子为鄂国国君, 处于鄂国。

后来鄂国国君都是楚国王室宗亲, 一直传承下来,鄂国也有楚国别都的美称,不过整个鄂国的国土面积, 其实也就相当于楚国的十五分之一左右。

鄂国在楚国的东南角,起到震慑东夷国/家的作用,像东面的吴国越国, 还有群舒国徐国, 东南面的瓯越,都紧邻这鄂国, 因此鄂国十分重要。

虽然鄂国十分重要, 但是因为鄂国在楚国的边境, 鄂国国君是一代不如一代。

百濮在楚国的南面, 也就相当于在鄂国的南面, 千万不要小看当时的这些周朝统/治之外的古族人,在历/史上, 北面的狄人可以覆/灭整个卫国,掳走卫国国君, 百濮也是一个相当凶猛的古族人。

而且百濮地盘子非常大, 他们因为周朝的施压,一直向南迁徙,整个南面,接壤楚国的正南面,围绕巴国和蜀国,东面直到与瓯越接壤,都是濮族人的地盘儿。

濮族若是联/合/起/来,他们的地盘子比楚国要大上一倍。

众人一听鄂国国君老泪纵横的哭求,心里都是“咯噔”一声,他们还以为濮人知难而退,撤回他们的老地盘去了,哪知道竟然又开始侵扰鄂国了。

吴纠皱着眉说:“王叔先不要太伤心,寡人让人去查看一番,王叔受惊,快快请起罢。”

鄂国国君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起来的时候还因为太过于悲伤,差点跌倒在地上。

鄂国国君乃是吴纠的叔叔,这样一来便是长辈,又是远道而来求援的,吴纠不能不款待,失了礼数,便让人赶紧去准备,在幕府设下家宴,款待鄂国国君。

只是一个家宴而已,规模也不是很大,当下吴纠又让偃鸠去探查百濮人的动作,再看看鄂国的具体情况。

偃鸠很快领命,赵嘉一听,连忙拱手说:“王上,嘉的伤势已经不碍事了,请让嘉前往!”

吴纠一听,蹙了蹙眉,说:“赵将军的伤还未痊愈,切不可逞能,再者若鄂国真的被百濮侵占,那么定然十分危险,右司马善于水战,可以迂回濮人,比较安全,赵将军留在军中,寡人自有其他用处。”

赵嘉听了之后也没有办法,他本是想来楚国建功立业的,毕竟秦国容不下他,但是现在,他来了楚国,刚打了三个胜仗,就开始连连吃败仗,赵嘉急于找到一个翻身的机会,可如今看起来不能如愿,他心中是十分着急的,生怕楚国也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吴纠让人给鄂国国君准备营帐,自己进了帐子里换衣裳,齐侯很快也跟进来,从后背搂住吴纠,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轻声说:“二哥,你真坏。”

吴纠“咳咳咳”就咳了出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若是现在喝了口水,绝对就呛死的透透的,齐侯突然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撒娇,还说这么妖/娆的话,吴纠感觉自己的忍耐力也是行的!

齐侯听吴纠咳嗽,还关心的询问:“是着凉了么?”

只是受惊……

吴纠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

齐侯这才放心,又说:“你在幕府弄个什么家宴,二哥你让孤怎么参加?”

原来是这个事……

吴纠这才想起来,他本是想着,不要大张旗鼓的款待鄂国国君,只是走走/形/式就行了,没想到这一层。

齐侯说:“孤若是不跟着二哥,二哥定然到处沾花惹草。”

吴纠顿时瞪了一眼齐侯,说:“天地良心,是寡人沾花惹草,还是你沾花惹草。”

齐侯连个磕巴都不打,说:“二哥。”

吴纠一口血差点喷/出来,齐侯这个骚到没朋友的家伙,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吴纠自认为自己只是长相斯文清秀点,而齐侯那长相是逆天的俊美,还自带怎么吃都吃不掉的八块腹肌,动不动就苏的不能忍,他才是到处沾花惹草。

齐侯说:“孤不管,二哥你什么时候让孤当王/后。”

吴纠换好衣裳,正在喝水,没想到齐侯还能语出惊人,“噗——”一声,这回是真的喷/出来了,还不停的“咳咳咳”咳嗽,惊讶的看着齐侯。

吴纠说:“你不做齐公,跑来楚国凑什么热闹,还真想/做王/后了?”

齐侯连忙说:“想啊。”

吴纠顿时更加无奈了,心想齐侯怎么没半点儿羞耻心呢,好端端的一个齐国国君,要是自己真给他王/后这个位置,恐怕齐侯要被人笑掉大牙。

不过转念一想,齐侯根本没有羞耻心那东西。

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虽然孤不能做楚国的女主,不过作楚国的男主,还是绰绰有余的。”

吴纠心里吐槽着,你已经是影/帝了,还男主呢。

这个年代还不流行叫做太后,国君的母亲一般叫做国/母,或者女主,主就是主人的意思,因此齐侯所说的男主,其实就是性别换了一下。

吴纠换好衣裳,准备去宴席了,为了安抚一下不能去宴席的齐侯,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来了个脸颊杀,随即伸手捏着齐侯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席上的齐侯,笑眯眯的说:“王/后乖乖在榻上等着寡人,寡人很快就回来。”

齐侯笑了笑,吴纠还以为自己这次调/戏成功了,哪知道齐侯却说:“二哥,可别让孤等太久。”

吴纠感觉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果断的翻了个白眼,随即就出了营帐,准备往幕府去了。

吴纠进了幕府,鄂国国君为了表达尊敬,已经早就到了,同时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也就十五岁左右,但是完全没有少年的青涩,反而带着一种成熟的妩媚,吴纠觉得他脸上可能涂了粉,有一种白到发光,仅仅是幕府中的烛/光,就能让人闪瞎眼的感觉。

那少年人唇红齿白,眼睛像狐狸,嘴唇是小巧的菱唇,不点自红,笑起来更添妩媚姿态。

鄂国国君连忙拉着那少年给吴纠见礼,笑着说:“王上,这是我的义子,叫做貂。”

那少年立刻笑着说:“貂儿拜见王上,王上万年。”

吴纠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公子貂说话十分的阴柔妩媚,还故意掐着嗓子,实在让人浑身不舒服,其实就是俗称的发/嗲。

吴纠笑了笑,说:“王叔与公子不必多礼的,请坐罢。”

众人很快入席,吴纠让人给鄂国国君倒酒,笑着说:“王叔常年居住在鄂国,寡人还不曾见过王叔一面。”

鄂国国君点头说:“是啊是啊,王上登基的时候,我本想赶赴郢都的,只是王上您也知道,我这鄂国不安生啊,南面濮人总是不断的骚扰我们,还有东面的瓯越,唉……”

他说着,不由得又开始老泪纵横,说:“王上,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那百濮人欺人太甚,我鄂国已经沦陷,请王上千万主持公/道,将我鄂国夺回来!”

吴纠点头说:“王叔放心,这是必然的。”

鄂国国君连忙擦着自己的眼泪,随即又说:“说到这里,王上,我们从鄂国一路逃过来的时候,发现了一队濮人的军/队,就在这附近,大约不到一日路程的地方安营扎寨,那些濮人恐怕是想要偷袭王上的行辕啊!请王上早作打算,我知道位置,可以带领王上的军/队杀过去,在他们还没扎好行辕的时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吴纠一听,眯了眯眼睛,说:“这个,王叔先不要着急,濮族狡诈多端,不知是不是圈套。”

他说着,对子清说:“去叫赵将军进来。”

子清很快应声,就出去了,很快赵嘉大步走进来,拱手说:“王上!”

吴纠让鄂国国君与赵嘉说明具体/位置,便说:“赵将军,你带一支小队前去勘/察,切勿与濮人交手,速去速回。”

“是!”

赵嘉好不容易等到了公/务,连忙拱手说,没有一句废话,立刻大步走出营帐,带人准备去勘/察了。

鄂国国君一看,便笑着奉承说:“王上年纪轻轻,就如此持重,真是我楚国的福气啊。”

吴纠笑了笑,说:“王叔夸奖了,毕竟濮人诡/计多端,寡人也在他们手上吃了不少亏,还是勘/察勘/察,若是圈套,咱们也不好直接往里跳,不是么?”

“是是是!”

鄂国国君连忙答应,举起酒杯来,说:“王上,我请您一杯!”

吴纠也举起酒杯,说:“王叔多礼了。”

吴纠没有全喝,只是轻轻呷了一口,便把酒杯放在了案子上,鄂国国君笑眯眯的说:“王上,我这小儿,一直都非常仰慕王上,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如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若王上不嫌弃,让我这小儿也敬您一杯。”

他说着,公子貂赶紧站起来,单薄羸弱的身躯有一种摇曳生风的感觉,轻笑了一声,举起酒杯,说:“貂儿敬我王一杯,请我王不弃。”

吴纠杯子里还有酒,旁边的女酒象征性的倒了一些,吴纠就举起酒杯,说:“公子客气了。”

吴纠又只是喝了一点儿,象征性的,完全没太多诚意,鄂国国君又笑着说:“难得今日见到我王一面,今日无比尽兴,不如我王请乐工来,小儿善于歌舞,让小儿起舞为王上助兴。”

吴纠一听,有些诧异,这好端端的公子竟然善于跳舞,倒不是吴纠歧/视男人跳舞,只是这个年代的公子,应该不会跳舞才对,又不是西方贵/族。

吴纠还没答应,鄂国国君就对身边的公子貂说:“貂儿,快去。”

公子貂连忙又站起来,娇滴滴的站在幕府正中的地方,准备跳舞。

吴纠也没有办法,虽然他根本没心情看跳舞,毕竟齐侯嘱咐他不要沾花惹草的,这鄂国国君似乎是想把自己的干儿子介绍给吴纠。

吴纠不笨,自然看得出来,不过吴纠对公子貂这样的可没什么感觉。

为了鄂国国君的面子,吴纠还是打算敷衍一下的,叫了随行的乐工过来演奏。

很快,一行乐工就进来了,铺设好演奏的席子,那些乐工都是男子,簇拥着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众人安顿好,就准备演奏了。

吴纠没什么兴致,只是随便看看,结果这一看,顿时看到了那紫色衣袍的乐工,只觉这乐工……

身形似乎有些眼熟,作为一个乐工,他的身材也太高大了一下,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一身紫色透露着说不出来的骚气和苏气,长发没有全都束起来,散下大部分披在肩膀上,整个人看起来更是苏气爆棚。

那紫袍乐工没有抬头,坐下来之后在整理他的琴,似乎在调音。

吴纠眯眼看了看那乐工,以至于在旁边搔首弄姿的公子貂都没注意,很快“铮——”一声,琴弦的声音响了起来。

竟然是金/戈/铁/马般的琴声,吴纠一听,顿时有一种被琴音渲染的沸腾感,完全不是温柔婉约的调子,旁边准备跳舞的公子貂也傻眼了,不知那琴师是不是故意整他,这金/戈/铁/马的琴音,若是跳起舞来,岂不成了疯/子?

只不过公子貂已经站在那里,不好干站着不起舞,只好跟着琴音跳了起来。

吴纠本来还兴致缺缺,公子貂一跳起来,吴纠瞬间就笑了,有一种看热闹的感觉,忍不住端起酒来,品味着公子貂那犹如魔鬼的舞步,若不是吴纠克制着,恨不得直接笑出来。

旁边的鄂国国君也是冷汗满面,他那干儿子,自然是因为生的好看,才收为义子的,鄂国国君听说新上/任的楚王喜欢男子,因此特意精挑细选的,结果没想到今日却给搞砸了,都是因为那个琴师!

吴纠看着公子貂魔鬼的舞步,已经憋笑到满脸通红,忍不住给琴师点一百个赞,结果一抬头,不知那琴师什么时候竟然也抬起头来了,两个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吴纠的酒杯“哐当!”一声就掉在了案子上,哗啦一声全都给洒了,把自己的袍子也被弄/湿/了。

子清站在旁边,也看到了那琴师的正脸,方才琴师一直低着头抚琴,根本看不清楚,如今他抬起头来,吓得子清都没有注意吴纠的酒洒了一身。

为何这么吓人?

真不是吴纠和子清表现夸张了,因为的确很吓人,倒不是琴师长相骇人,相反的,那琴师生的俊美无俦,鬓发散下来,遮住了一些棱角的脸颊,让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正快速的拨动琴弦,从他那双/修/长而有力度的双手中,不断翻飞出犹如金/戈/铁/马一般壮阔轩昂的琴音。

那个人——正是齐侯。

吴纠吓得都傻眼了,说好了乖乖在榻上等着自己呢,竟然穿了一身基佬紫跑出来卖艺!

吴纠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子清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给吴纠擦/拭衣裳。

吴纠借机会说:“寡人有些醉了,就先回去了,王叔请务必尽兴。”

吴纠说着,站了起来,就在要走出幕府的时候,转头对那个俊美的琴师说:“你,弹得不错,跟寡人过来。”

鄂国国君顿时一阵懊恼,公子貂丑态百出,跳得简直群/魔乱舞,而楚王似乎看上了一个抚琴的琴师,这不是叫出去了么,肯定准备临幸。

吴纠将那“琴师”叫了出来,齐侯一走出来没多久,就听到后背有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吴纠,毕竟齐侯功夫不弱,听脚步声是能听出来的。

吴纠还想偷袭他,没成想突然被齐侯转身一把抱住。

吴纠“啊”了一声,倒是自己受了惊吓,睁大了眼睛,这么近距离一看,果然是齐侯,穿了一身骚气爆棚的紫色,还是蚕丝质地的,大秋天穿在身上又轻又薄,又滑又顺的,就差透了!

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孤弹的怎么样?好听么?”

吴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还敢说,怎么还跑出来卖艺了?”

齐侯笑着说:“谁让二哥不省心?”

吴纠心想,怎么不省心了,方才那鄂国国君派干儿子来勾引自己,自己都没有上钩,反而觉得特别好笑,毕竟那魔鬼的舞步实在太销/魂了。

齐侯抱着吴纠,眯了眯眼睛,眼神里十分危险,吴纠被他看的浑身发/麻,不知齐侯怎么了,总觉得今日的眼神不善,方才筵席之前,齐侯还挺正常的。

吴纠因为齐侯只是单纯的吃醋,毕竟鄂国国君有/意介绍自己的儿子给吴纠。

但是吴纠不知道,其实这个鄂国的公子貂,大有来头。

这个鄂国的公子貂,单名一个貂字,那可是齐桓公时代赫赫有名的佞臣竖貂!

吴纠根本没想到,一来竖貂在历/史上的出现应该是齐桓公中年以后,而且出现在齐国,也不是鄂国的公子,因此吴纠根本没有往那里联想,最主要的是,竖貂乃是阉人,而这个公子貂,虽然阴柔妩媚了一些,但是应该不是阉人。

齐国和鄂国相隔甚远,而且时间差得很久,吴纠根本没想到竖貂入齐之前,竟然在鄂国做过公子。

历/史上对竖貂的记载很少,左传中对他的描述只有一句话,那就是“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很多人觉得这句话耐人寻味,但是左传没有再多写什么。

简单来说,这个竖貂是个间谍,在多鱼这个地方,透露了齐国军/队的机/密,因此被/判处了死刑,不过当时若是接受宫刑,是可以灭除死罪的,因此竖貂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自宫的人,竖貂自宫之后,进入了齐宫,因为巧言令色,也有人说他是以色侍君,反正步步高升,从一个间谍竟然成为了红人。

吴纠没想到公子貂就是之后的竖貂,毕竟这差距也太大了,但是齐侯认识竖貂。

齐侯可是重来了一辈子的人,他怎么能忘得了让他死的如此难堪的那几个“功臣”呢?

齐侯本只是想要偷偷看看吴纠到底有没有沾花惹草,结果这么一看,顿时心头一震,满眼吃惊,因为他看到鄂国国君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虽然年纪十分小,但是非常面善,正是日后的寺人貂!

齐侯看到竖貂,又看到鄂国国君有/意介绍竖貂给吴纠,顿时心中十分气怒,恐怕那竖貂花言巧语骗了二哥,因此这才想出一条“妙计”。

齐侯装作是抚琴的琴师,齐侯小时候学过一两手,不过后来因为他比较喜欢习武,就放下了,其实齐侯弹琴也弹得十分不错。

齐侯为的就是给竖貂出丑,自然了,也为了提防竖貂。

吴纠不知那就是竖貂,还以我齐侯怕自己沾花惹草进来的,顿时十分无奈。

齐侯笑着说:“那鄂国国君也没看出来。”

吴纠说:“看出来就晚了!”

“好好好,孤错了。”

齐侯连忙认错,吴纠说:“还不把寡人放下来!”

齐侯这个时候幽幽一笑,说:“不放,让小人伺候我王。”

吴纠一瞬间险些被齐侯的声音给电死,齐侯说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发疯,一把将吴纠推在营帐外见面的支柱上,随即齐侯的嘴唇就压了下来。

吴纠吓了一跳,他们在营帐外面,并不是在营帐里面,随时都可能有人走过来,齐侯却如此大胆,好像不顾一切,深深的吻着吴纠。

吴纠想要抵/抗,但是齐侯可算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吴纠立刻丢盔卸甲,推拒的手忍不住挽住了齐侯的脖颈,紧紧勒住他。

齐侯感觉到了吴纠的顺从,低笑了一声,吴纠差点断了气儿,这才放开吴纠,温柔的亲/吻着吴纠的耳朵,眯着眼睛,眼里透露/出可怕的阴森,凝视着远处的人影儿。

远处原来竟然有人在偷看,仔细一看是那个公子貂,齐侯方才就发现他了,因此才故意强吻吴纠的,吴纠也是配合,让齐侯特别得意。

远处的公子貂似乎被齐侯气的发狂,毕竟他以为自己输给了一个琴师,顿时气恼的甩袖子就走了。

齐侯冷笑了一声,心中十分得意,伸手扶着被吻的腿脚发软的吴纠,笑着说:“二哥,咱们回去罢。”

吴纠发现今天齐侯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不过怎么不对劲儿也说不出来,似乎比平时“凶狠”了一点儿。

吴纠被齐侯折腾了一大通,累得不行,迷迷糊糊的就想要睡了,哪知道齐侯突然把他晃醒,而且孜孜不倦的,说:“二哥二哥,你睡了么?二哥二哥?”

吴纠迷迷糊糊的睡着,齐侯一边问自己睡了么,一边晃着自己,吴纠感觉自己都要散架了,睁开眼睛瞪了齐侯一眼,说:“睡了,别晃。”

吴纠还以为齐侯要吃东西,想让自己去做,不过吴纠今日被齐侯折腾的特别累,根本爬不起来。

齐侯却伸手搂住吴纠,笑着说:“二哥二哥,先别睡,咱们聊聊天。”

吴纠差点给他气死,自己都睡着了,被齐侯摇醒,却是要和自己聊天?

吴纠懒得理他,闭上眼睛又要睡觉,齐侯孜孜不倦的晃着他,说:“二哥,聊聊天。”

吴纠终于忍无可忍的睁开了眼睛,睡意也给晃散了,说:“聊什么?”

齐侯笑着说:“二哥,你喜欢孤么?”

吴纠一听,差点吐在齐侯脸上,还以为齐侯要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哪知道是这样没有营养的话题,吴纠一点儿也不想和他聊。

齐侯却不依不饶的说:“二哥,你喜欢我么,喜欢么?嗯?”

吴纠敷衍的说:“嗯。”

齐侯立刻委屈的说:“二哥,你这是敷衍孤呢么?”

吴纠一笑,说:“没想到你的感官还挺敏/感?”

齐侯搂着吴纠,不让他睡觉,树懒一样扒着,说:“二哥,那是孤生的好看,还是那个公子貂生的好看?”

吴纠一听,突然感觉听出了点儿门道,原来齐侯之所以这么粘人,应该是吃醋了。

吴纠忍不住笑了笑,转过身来,面对着齐侯,伸手捏住齐侯的下巴,挑眉说:“自然是齐公好看,寡人喜欢比较高大一点儿的,这样才能满足寡人的征服欲,不是么?公子貂那种,完全不在寡人眼里。”

齐侯一听,顿时高兴起来,亲了亲吴纠额头,说:“二哥快歇息罢。”

吴纠成功的安抚了齐侯,终于松口气,快速闭上眼睛,立刻就睡着了。

齐侯一直搂着吴纠,将人揽在怀中,看着吴纠沉沉入睡,亲了亲他的额角,低沉着沙哑的声音说:“二哥,你是我的,永远是……”

吴纠让赵嘉去查看情况,一路过去大约不到一日的路程,赵嘉需要折返,就算快马加鞭也需要第二天才能回来,因此第二天一大早,吴纠是没什么事情可做的。

吴纠起身之后,准备在四周走走,看看屈重改良船只改良的怎么样了。

齐侯一定要跟着吴纠,生怕吴纠被狐狸精给勾跑了,一路跟屁虫一样跟在吴纠后面。

两个人从行辕走出来,来到旁边的湖边,屈重正在让人实验新改良的船只,看起来效果不错,吴纠验收之后,打算让屈重大批量生产这种船只。

吴纠和齐侯看完了船只,就准备回去用午膳了,哪知道刚走几步,就听到了隐约的歌声,类似于呻/吟的靡靡之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谁在野/战,吴纠听着尴尬癌都要发作了。

吴纠顺着声音看过去,结果只看到了一个人,原来是有人特意在附近的浅水中洗澡,那人将衣裳扔在岸边,散落了一片,自己半坐在潜水中,白花花的直闪眼睛。

吴纠一看,原来是公子貂。

齐侯看到竖貂,顿时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尤其竖貂一面唱歌,一面在水中沐浴,显然是故意跑过来想要勾引吴纠的,还把衣裳扔的这么凌/乱。

齐侯脸色难看,吴纠可不知齐侯和公子貂有过节,只是以为齐侯又吃醋了,连忙说:“咱们走罢。”

齐侯点了点头,但是觉得竖貂这般勾引他家二哥,若不给他点教训,心里头不痛快。

齐侯便顿住了脚步,吴纠说:“怎么了?”

齐侯却说:“二哥,你等孤一下。”

他说着,快速的向后跑去,吴纠见他往公子貂的方向跑过去,一瞬间心里也打翻了醋缸子,还以为齐侯说看上了那个小娘炮,结果发现齐侯并没有跑得那么远,弯腰下来,随即快速又折返回来。

齐侯折返回来之后,手中拿着东西,还对吴纠招了招手,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吴纠顿时眼皮狂跳,竟然是衣裳!

公子貂的衣裳!

齐侯方才过去,是偷偷犯坏,将湖边的衣裳全都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捡走了,到时候公子貂发现没了衣裳,根本没办法上岸,这个地方又在行辕之外,就有的好瞧了。

齐侯一脸坏笑,将那些衣裳拿着,扔在了旁边的沼泽里,还找了根树枝,往里捅/了捅,确保衣裳陷阱黑泥里面,毁尸灭迹,这样才拍了拍手,笑着说:“好了,走罢。”

吴纠见齐侯那是玩的不亦乐乎,又是偷衣裳,又是毁尸灭迹的,还拿根树枝往泥塘里戳,别看他生的高大威严,其实脾气还蛮小孩子心性的。

两个人回了行辕,齐侯还吩咐守卫,严加看/守行辕大门,就连晚上也一定要严加看/守,以防有不法贼子跑进来。

守卫们连忙应声,说:“是!”

吴纠怎么能不知道他心中的小道道儿,肯定是因为他偷走了公子貂的衣裳,所以公子貂发现之后不能上岸,只好等到晚上再回来,晚上夜深人静,偷偷回来不会让人发现,但是齐侯让人加强了守卫,到时候晚上就有好戏看了。

齐侯这才神清气爽,跟着吴纠进营帐用午膳去了。

中午过后,赵嘉就回来了,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进了幕府,立刻禀报说:“王上,向南不到一日的地方,的确有濮人安营扎寨!”

鄂国国君一听,连忙说:“对对对,我说过,绝对没错,我见过他们!王上,请您给我一支队伍,濮人对我鄂国烧杀抢掠,如今是我报仇的时机了,请我王千万成全。”

吴纠说:“王叔不要着急,寡人令人来商议一番,若是可行,立刻出兵。”

鄂国国君连忙说好,吴纠很快让人去通知,将行辕中的将领全都招到幕府,众人坐在左右,开始研究地形图。

濮族人在他们前方安营扎寨,恐怕是要偷袭他们,不过那队人马少,只是有些隐蔽而已,并不足为惧,赵嘉说:“王上,赵嘉愿领命前往!”

他们正说话间,外面有人高喊:“右司马回来了!右司马回来了!”

这个时候就听到“哗啦——”一声,帐帘子被掀了起来,偃鸠一身黑甲从外面走了进来,连忙拜见吴纠,将鄂国的事情大体说明了一番,濮族人果然攻打进了鄂国的都城,正在以鄂国为大本营,输送军粮。

吴纠眯了眯眼睛,思考了一番,说:“赵将军重伤未愈,还不适宜上战场,这次出兵的事情,寡人以为右司马作为合适。”

赵嘉一听,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反驳,只是站在一边,大家很快合计好出兵的计划,由右司马领兵,偷袭敌营,鄂国国君一定要参加,吴纠也没有办法,只好给了他一支小队。

当天晚上,军/队就要出发了,吴纠在行辕门口践行各位,哪知道这个时候前方一阵骚/乱,随即是轰然大笑的声音,后面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就看到一个百花花的东西,被火光映照的到处乱窜,还一直尖/叫。

吴纠一看,顿时想起来了,他险些把公子貂给忘了,公子貂没有衣裳,大秋天的泡在湖水中,中午还好,日头比较烈,但是下午到晚上,太阳落山就冷得要命了。

公子貂好不容易挨到夜里头,觉得夜里头夜深人静的,肯定没有人发现他,偷偷跑回去就行了。

但是这么巧,今天晚上大军要出发去偷袭濮人营地,公子貂刚巧跑过来,结果就被前面的士兵发现了,士兵刚开始以为是刺客,但是哪有这样的刺客,顿时哄笑了起来。

鄂国国君一看,老脸都给丢光了,气的面色发青,在士兵哈哈大笑声中,厉喝说:“疯疯癫癫像什么样子!?还不给我滚回去反省!”

公子貂连忙抱头鼠窜,窜进行辕中,根本不敢停留。

齐侯是心情大好,干了坏事的感觉就是爽,怪得不二哥总是想坏点子呢。

吴纠将军/队送走,就和齐侯回去休息了,因为公子貂出丑的缘故,因此这两天公子貂特别的安分,都没有任何的异动。

大军扑向濮族人的行辕,没两天,前线的军报就来了,一个士兵快速跑进来,跪在地上,高声说:“报——王上!捷报!前线大捷!右司马与鄂国国君虏获濮人俘虏无数,并且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和船只!”

众人一听,全都十分欢喜,只是赵嘉有些不怎么欢心,毕竟他自从上次战败之后,就没有再正式出征过。

吴纠立刻惊喜的说:“好!传令下去,迎接凯旋大军,设下庆功宴,寡人要为右司马与王叔庆功接风!”

众人都非常欢欣鼓舞,很快大家都忙碌起来,准备庆功,赵嘉从幕府出来,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采,慢慢顺着小路,走出了行辕,在旁边的树林里徘徊着。

赵嘉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猛地伸手一抖,就听到“嗖——”一声,石子一下打出去竟然直接打穿了树枝上的一片树叶,那树叶没有掉下来,但是树叶中间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赵嘉弯腰又捡起一枚石子,放在掌心里掂了掂,说:“再跟着嘉,树叶便是你的下场。”

赵嘉说着,身后果然有声音,就听到“沙沙”两声,有人从草丛中走了出来,竟然是酆舒。

酆舒笑眯眯的走出来一点儿都没有跟/踪的避讳,背着手,一脸得意,几乎是迈着方步而来,说:“酆舒只是想来看看秦公子失意的怎么样了。”

赵嘉回头看了一眼酆舒,没有说话。

酆舒围着赵嘉绕了两圈,笑着说:“哦……酆舒知道了,赵将军恐怕是嫉妒了,对么?”

赵嘉又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凌厉了很多。

酆舒一拍手,笑着说:“看赵将军这眼神,恐怕酆舒说对了!赵将军肯定在想,自己可是赫赫有名的秦国常胜将军,而那偃鸠,不过是半个野人罢了,竟然次次夺头功,王上也不让自己出征,连个机会也不给,是不是?酆舒说的对不对?全都猜中了罢?”

赵嘉脸色更是难看,因为酆舒果然全都猜中了,赵嘉倒不是真的嫉妒偃鸠,只是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好了,他急于立功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然而此时是赵嘉的低谷。

酆舒完全无视赵嘉的脸色,仍然笑眯眯继续说:“赵将军这气量,未免太小了些,怪不得呢。”

赵嘉终于开口了,说:“怪不得什么?”

酆舒一脸贱兮兮的笑着,说:“怪不得你的亲/哥/哥,会把你流放到楚国来呢,怪不得怪不得,这么看来,你哥/哥还是挺有远见的?”

酆舒还没说完,还想继续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奚落赵嘉的机会,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赵嘉突然发/怒,一步冲上去,“啪!”一声,竟然一把握住酆舒的脖颈。

酆舒对于赵嘉的身材,完全不够看,被他一把拎起来,“咚!”一声,直接掐着脖颈按在树上。

酆舒一瞬间感觉自己要撞死了,定然都会内伤,树上的树叶恨不得都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