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是病逝!”
众人哗然,病逝?
她们想起今日请安时还去了坤宁宫的邰修容,又想起她脸上厚厚一层脂粉也盖不住的病容,堪堪噤声。
有人想起什么,转头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仪婕妤看去。
周贵嫔最先想起的就是邰谙窈,她担忧地看过去,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又有点缄口结舌。
邰谙窈站在原地,她像是没有听清,四周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她仰起脸,风吹过,她轻颤抖了下身子,脸和唇都有些苍白,她慢半拍地意识到众人都在看着她,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极度的悲容。
她和邰修容惯来不亲近,这个时候过於悲恸反倒是显得虚伪。
她只是轻扯唇,黛眉都仿佛褪了些颜色,她说:
“皇上,嫔妾——”
她顿了下,像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做点什么,杏眸闪过迷惘,她轻声说:“……嫔妾要去看看。”
她话落,转身匆匆要走,天空乌云密布,这个时候蓦然响起一声惊雷,四周人吓得一跳,闪电一刹间的白光,将女子背影照得格外单薄,仿佛不堪负重,轻而易举地就能压垮,她脚步有点凌乱,松垮挽着青丝的玉簪也在她转身时掉落。
落地,哢嚓一声,碎了两截。
她没回头看。
时瑾初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众人有一刻噤声,也有人意识到了什么,邰修容一去,那么没人能压住仪婕妤的晋升之路了。
凭借皇上对她的恩宠,她晋升主位根本就是指日可待。
有人皱了皱眉,也有人觉得苦涩,但摆在众人眼前的,也最叫她们牵挂的是小公主的去处。
在邰谙窈要踏出颉芳苑时,时瑾初提步跟了上去,皇后叫住了他:
“皇上,云婕妤难产而亡,小公主该怎么办?”
众人隐隐期盼的眼神落在时瑾初身上。
时瑾初头也没回,在风中撂下一句:“让嬷嬷精心照看着,明日再议。”
他和仪婕妤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皇后站在原地,望着宫门口许久,她才收回视线,神情一如往常,只叹息了一声:
“叫人进去替云婕妤整理仪容。”
皇后再看向抱着襁褓的嬷嬷,颉芳苑没了个正儿八经的主子,即使有嬷嬷,她也不可能让刚出生的小公主一人待在颉芳苑,她吩咐:“把小公主带去坤宁宫。”
皇后朝殿内看了一眼,只听得见里头宫人的哭声,也没见人出来抱冤,她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