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诅咒,几乎找不到别的解释。
这份将人类从光明坠往黑暗的恐怖诅咒,是想争取人类的同情,还是潜在的基因想告诉人类历史的答案?
Z组织的考古团队,十三年前在耶路撒冷的巨大洞穴中找到数千年前吸血鬼毁弃的国度。刻在斑驳石柱上的古老乡往,揭示了可能的答案。
反覆推敲楔形文字后,Z组织考古学家莫桑女士幽幽说道……
「吸血鬼之所以要不断地感染人类,就是为了在某一天咬到一个特异个体。这个特异个体将是暗之族的救世主,他将为暗之族带来行走於阳光下的自由。他是解放者,他是独一无二的权利者。」莫桑女士两手一摊,告诉杜克博士:「这个答案恐怕连吸血鬼的国度都已遗忘。」
多么有魅力的答案!
不管这答案有多接近真实,至少已经告诉杜克博士,这些吸血鬼依旧像十万年前的先祖,渴望着光明的解放。
「再等等吧,幸运的话或许再过一、两年,我们的研究就会揭开牙管毒素之谜,找出帮助你们快速突变成新世代的药剂。」杜克博士看着玻璃柜内,黑兽猿三十万年不变的姿态,微笑说:「如果上面的人找着了始祖级的吸血鬼身上的牙管毒素,那么只要几个月……不,甚至只要几个礼拜,基因药剂就可以完成。」
或许,吸血鬼基因里殷殷期盼的解放,并非茫茫人海中的救世主,而是不断努力解开基因奥秘的杜克博士吧?
日落时分,黄沙滚滚。
两辆军事卡车、一辆装甲货柜车仰赖着军用GPS卫星导航,穿越一望无际的致命沙漠,缓缓驶向席格玛实验城。旁边两辆军事卡车全副武装,配备有对空的针刺飞弹,与两组快速反应的战略小队。中间的Z组织母车发出抵达讯号,席格玛实验城则予以确认回应。
此时狂风已将席格玛实验城上面的积沙吹落大半,露出八脚通道的白色上端。通道升起打开,发出嗡嗡的机械转动声。
两名手持冲锋枪、头戴护目镜的守卫站在火红的夕阳下,看着三辆军车进入席格玛。
「据说里面装了了不起的怪东西呢。」守卫看着巨大的军事货柜车尾巴。
「上面的想法,我们还是别管那么多。」另一个守卫打了个呵欠。
这是Z组织约定要将「第三种人类」的「样本人」送抵席格玛实验城的一刻,时间在国会议长离奇丧命之后的第四天。
由於亲Z组织的议长死因是遭到暗杀,事关重大,所以这次的运送格外地小心谨慎,在装甲货柜车两旁戒备的军事卡车显然是美国秘警属加派的兵力,防止突发的「意外」。
天色渐渐暗沉,席格玛的通道闸门关起。
通道内安全机制的规格之高,可以比拟五角大厦的最机密处。红外线监视器、雾银喷射口、厚达三公尺的钢墙,所有一切皆预期着入侵者的可能。
按照惯例,四名荷枪实弹的秘警守卫在安全距离外,指挥着货柜车熄火。
特殊仪器开始扫瞄货柜。
「下车,出示证明。」秘警说道,枪上膛。
只见车门缓缓打开,驾驶轻轻跃下。
驾驶穿着黑色劲装,一身无法辨识用途的奇异装备。
「已启动命格,刑凶灾星,激化能量达一小时。命格实战观测,开始。」驾驶慢条斯理带上面罩镜,冷冷看着墙上的监视器。
一握拳,通道里不安的气氛骤然拔升。
「……你在做什么?把手举高!」持枪的秘警守卫神经紧绷了起来。
「好啊。」驾驶把手举高时,那致命的弧度中突然喷出两道银色快光。
银色快光简洁俐落地划过空中,在一个呼吸间又回到驾驶手臂说那搞得特殊磁盘,无声仅仅贴附。而驾驶的手适才轻轻挥舞,像是用磁力指挥着磁盘飞掠的轨道。
那是催命的死亡旋律。
「唔……」四颗兀自瞪大眼睛的死人头,缓缓自不牢靠的颈子上摔落。
从颈子断口处喷涌而出的吱吱声,在地上涂开四道苍劲的红色草书。
「行动吧。」驾驶冷笑。
手中金属园刃再度喷出,在空中疾盘一圈,削坏了所有的监视器。
另外两台军事卡车的「驾驶」也蛮不在乎跳下车,看那穿着根本就不是秘警样式。这两人也是一身的黑色劲装,全身散发处一股让人无法亲近的霸气。
不速之客……不知效忠何方的袭击者。
「已启动命格,斩铁,激化能量达一小时,命格实战观测,开始。」
「已启动命格,鬼眼,激化能量达一小时,命格实战观测,开始。」
此时有更多名袭击者从货柜车、军事卡车中跃出,众人皆是一模一样的打扮,跟随在为首的三名袭击者身后,恶意蓄势待发。
高调嚣张的袭击激化当然曝光,警示灯亮起,大量雾银在通道里喷射出来,几秒间就将实现遮蔽八成。
众袭击者戴上面罩,并不惊慌。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已被袭击者透彻了解。
「启动货柜上的EMP电子脉冲弹,倒数十分钟开始。」身负奇命「刑凶灾星」的袭击者首领冷笑:「按原定计划分成三小队行动,在毁掉所有的实验城数据前,别忘记杀光席格玛里所有会呼吸的东西。」
拥有「斩铁」命格的神秘袭击者,走到厚达三公尺的钢墙前。
袭击者狞笑,高高举起右手,一股很强的气迅速膨胀开来。
「让这个地方,变成红色的炼狱吧。」
美国,华盛顿。
今日的五角大楼充满了异常的紧张,每个人脚步匆匆,眉头紧皱,胸前都抱着一叠叠资料。装满机密文件的推车在走道上横冲直撞,许多人忙着打电话,通知特勤机构将重要人士接来开会,并加派比以往多三倍的警戒。
距离位於沙漠中的席格玛实验城遭到不明人士的军事入侵,劫走大量的实验资料与数据,已经四十八小时了。
两天,席格玛实验城的灾情程度却还在估计,但研究人员死伤至少在三十人以上,而派驻其内的特种部队,已确定全数丧命。第一批发现求救信号的军队只有进去收屍的份,大批的支援军队正在开往席格玛实验城的途中,奇怪的谣言在军队里迅速弥漫开来。
但席格玛实验城的重创,只是其中的一个小起点。
灾难,正以星火之势燎烧开来。
人类权利的顶峰,不存在的七0四室。
正式的会议还没开始,已经赶到会场的众议员、国防部将军、中央情报局CIA、联邦调查局FBI、国家安全局NSA,已经开始交换情报。
但消息错综纷陈,现场并没有任何人掌握了全局,片面的消息与无法证实的猜测,在这些权利者的交头接耳间迅速流窜。渐渐的,大家终於按耐不住。
「我等不及全员到齐了。席格玛的存在不是在最机密的控管之下吗?怎么会暴露在敌人的打击下?」一个众议员愤怒地拍打桌子。
「收起你的议员架子,这个房间并不是他妈的国会。」卜洛克议员冷淡地说:「极机密的类银研究都可以被盗走,被吸血鬼给知道了,这么大一个席格玛城被吸血鬼突袭,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等待报告。」
「麦凯议长被暗杀了,脑袋还被切了下来。一向是麦凯敌人的你应该很高兴吧?」一位将军看着卜洛克议员。
「你是什么意思?」卜洛克议员怒目相视。
「据说麦凯议长遭到暗杀前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你的,你有何辩解?」将军冷笑:「说不定在场的FBI已经对你展开调查了,你还是安分点好。」
此时,Z组织的三名代表也通过了重重关卡,进入了七0四大门。
领袖莫道夫,代理执行长凯因斯,资讯长吉尔,个个铁青着脸,因为他们带来了很不愉快的新消息,但会议尚未正式开始之前,Z组织并不肯透露一个字。
在Z组织抵达七0四室不久,美国总统也在大批随扈的保护下亲自来到了现场,还有几名脸色凝重的情报人员跟着。
情报局人员将最新的暗码程式输入视讯系统,确定内容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拦截与解码后,立刻透过军事卫星的传送,视讯会议接通了无法抵达现场的十位海陆空军事将领,包括安分尼上将、马可维奇上将,与多尼兹上将。
总统环顾与会的每一个人,首先做了开场白。
「会议开始吧,我相信此时此刻大家都很关心席格玛实验城遭受的军事侵入,但很不幸地,我们所蒙受的损失远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巨大。一个小时前,还有最新的损害状况给我。」总统看向身旁的情报人员。
情报人员接口说:「席格玛事件初步调查,除了护送Z组织第三种人类样品的安管人员与Z组织专员遭到格杀外,第三种人类也全数失踪。不知名的敌人肯定是鱼目混珠,借由样品货柜渗透进席格玛,展开屠杀。」
「展开屠杀?席格玛实验城的守卫都是精挑细选的特种部队吧,难道敌人也是一整支军队吗?」一个将军严肃地发问,并非质疑。
「现场并未发现敌人屍首,求救信号里也只提到敌人是个数量很少的团队,动作迅速,武器奇怪。至於敌人的影像……敌人用了EMP电子脉冲弹,将市盐城里的所有资料都破坏掉,包括监视系统的档案。以上的损失可能都无法修复。」情报人员回复。
「生还者呢?杜克博士呢?」
「特种部队在紧要关头以紧急程序将杜克博士与部分研究者,以直升飞机送出席格玛。但敌人启动EMP电子脉冲弹后,电磁脉冲的波及范围可能达一百公里,其内所有电子仪器设备都会被烧毁。直升机至今尚未回报,坠落蒙难的可能很大。」情报人员补充:「我们已经派出救援小组搜寻沙漠区,全力找寻杜克博士的下落。」
……是啊,如果杜克博士还活着,要重建一座新的席格玛实验城,又有何难?藏在杜克博士脑中的资料与图像,才是人类最重要的科学资产。
正当与会人士要开始讨论后续行动时,总统看向Z组织,叹气:「现在的焦点不只在席格玛实验城。我说过我们蒙受的损失比想像的还要巨大,我想,就请Z组织自行报告吧。」
莫道夫拍拍凯因斯的肩膀,说:「这是我们新接任的执行长,凯因斯。」
金发、高大挺拔的凯因斯缓缓站起,开始陈述几个小时前发生的巨变……
这不是我们的灾难,而是全人类的浩劫。
十四个小时前,我们位於犹他州的死亡谷「新物种实验室」遭到攻击,所有关於第三种人类的初期实验资料、与基因图谱都被劫走,协同维护实验安全的美国军队也全数遭到歼灭。
实验室随后被炸药毁去,只剩下满地焦黑的碎片。
更可怕的是,九个小时前,我们位於深海两千公尺处的第四号研究潜艇,竟接到错误的指令前往巴士海峡,在途中遭到不明船舰的鱼雷锁定攻击,原本潜艇装备有精密的反鱼雷系统,却因误判敌友,瞬间遭到击沉。我们Z组织的执行长也在此次恐怖攻击事件中身亡。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可以动用最新式的鱼雷击毁潜艇?
就在潜艇遭到攻击的时刻,我们对内发布了最高警戒,才及时阻止了「敌人」对我们位於阿肯色州的「第三种人类基因农场」发动攻击。
敌人自爱夜色中乘坐武装直升机攻击,被我们自己训练的自卫军用地对空火箭弹击落其中两架。剩余的敌人眼看突击失效,毫不恋战掉头离去。
随后我们在沙漠中浮现被遗弃的空荡荡直升机,经调查,这几架直升机是敌人从附近的国防基地军事演习劫取,而该国防基地竟一无所悉。
但我们对「第三种人类」的研究成果损失惨重,组织的士气也大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