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不碰她,与你何干?”
逃命似的跑出雷恺的房间,把怀里的空酒瓶递给佣人,就傻愣愣的站在走廊上发呆。
白嫩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唇瓣,嘴角轻轻的扬起,刚才……他们接吻了。
虽然雷恺把自己误认爲别人,才吻的她,但是、但是、他真的吻了她。一个货真价实的吻。一个货真价实火辣辣的吻。苏心瑷甯愿天真的不去想那残酷的事实,只在乎这个吻。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嘻嘻,内心幸福的泡泡咕嘟咕嘟的冒了上来。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大的不像话,活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她环紧双臂,闭上眼睛,仿佛衬衫上还存留着他的体温。
他的,吻,他的,衬衫,他的,体温……唔,不能在想下去了,她甩甩海藻般的卷发,拍拍自己的脸颊努力恢复神智,然后脚跟一旋,想回自己的房间去换一身衣服。
“啊!”
她猛的转身,迎面就撞上了一堵高大的墙,呃好吧,是一堵高大的“肉”墙。强大的反作用力让她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
一双有力的男性手臂恰时揽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怀里一带,苏心瑷结结实实的跌在他的怀里。
两次撞击让原本柔弱的她两眼发花。
“你还好吧。”戏谑的男性嗓音自头顶传来。
“呃,还、还好。”她擡起头来,御城放大数倍的俊脸就出现在她面前。察觉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苏心瑷红着脸推开他的双臂,自他怀里退出来。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御城淡淡的问。让她去叫雷恺出来,却左等右等也不见两人出现,只好他亲自过来了。怎知看见这个小女人独自站在雷恺的房间门外发呆。
她下意识的抓紧宽大的衬衫领口。“我、我……”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在这发花痴吧。
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御城双眸危险的眯起,唇上的浅笑消失。
视线快速在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看看罩在她娇小身躯上的那件极不协调的宽大的男性衬衫,再看看她淩乱的卷发,还有她脸上可疑的红潮……脑中的猜想让他深邃无底的黑眸里,闪亮的像是着了火。
他的注视让她又紧张又害怕又窘迫。老天,爲什么这些男人都这么可怕!
恰巧这时房门打开,已换上衣服的雷恺踏出房门,见到站在自己门外的一男一女,无声的挑起浓眉。
还未等苏心瑷开口,身边便卷起一阵旋风。眨眼间,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御城双手揪住雷恺的衣领将他重重的抵到墙上。
“你该死的对她做了什么?”御城额冒青筋,咬牙眯眼,努力克制着想要伸手掐死好友的冲动。
“我吻了她。”雷恺如实的回答。
轰!听在御城的耳里仿佛是一磅炸弹爆炸。
“爲什么她会穿着你的衬衫?她的衣服呢?”
“被我撕了。”
轰轰!又一枚炸弹。
“你该死的碰了她?”他的语气仿佛世界末日般。
雷恺看了边上的小女人,再看看眼前黑着脸的男人,浓眉挑的更高。
“我碰不碰她,与你何干?”
轰轰轰!御城的脑袋上像是真的冒了烟。
“你该死的当她是什么!”他几乎用吼的。
“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吗?”雷恺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被他的怒气吓住。
“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御城眯起眼睛,轻声的说道。
雷恺冷哼,“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苏心瑷惊讶的眨着眼睛,还搞不明白状况,爲何好脾气的御城此刻好像非常的、愤怒。听见他说出要杀死雷恺的话,她心头一紧,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从后面抱住御城的腰阻止他。
“御城!御城!你冷静点,不要这样!”
“走开!我要杀了这个混蛋!”御城扯开她的手臂,此刻他已经像是嗜血的豹子,听不见任何人的劝阻。
“不!爲什么?爲什么要杀他?你们不是伙伴吗?”被推开的她再次跑到两个男人中间,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他的胳膊,怕他真的会伤害雷恺。
“他碰了你!他该死的竟然——”
“他没有!恺并没有那样做。御城!”
御城挥起的铁拳在雷恺眼前陡然止住。只差那么一点就落在他的脸上了。
御城很缓慢的、很缓慢的转过头看向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小女人。“你说什么?”
“你误会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真的!”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她会更痛苦,所以即使在沈迷,她也要拒绝。
看着她的泪流满面,他沈默的收回拳。冷冷的瞪了一眼双臂环胸好整以暇靠在墙上,面对他的攻击丝毫不畏惧的雷恺。忽视他唇上的似笑非笑,和眼中的调侃。
雷恺像是早料定一样,不躲不闪。他早看出好友对待心瑷的眼神不一样,只是他冲冲不见御城行动,看他刚才的激烈的反应,心中便已了然。
“你若真碰了她,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他冷冷的警告着。拉起苏心瑷的手大步离开。
“啊!去哪?”她跟不上他的步伐,踉跄的被拽着走。
“消毒!”
“那老爷子的讯息怎么办?”
“让他自己去看!”走廊上传来御城咬牙切齿的咆哮。
你吓着她了,御城。
城市边缘的隐密山峦间,坐落着一栋豪华的宅邸,幅员辽阔的绿地包围着这栋豪宅。乍看人们只会以爲这只是一座金碧辉煌的豪宅,却没有人知道这里其实是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在台湾的聚集地。
“恺少爷。”佣人双手恭敬的递上一个托盘。
雷恺略微点了点头,伸手拿起托盘里的那张折叠的白纸打开。温和的眸子匆匆掠过一眼,掏出打火机“啪”的点燃白纸放回到托盘里。白纸迅速的燃烧成灰烬。
他向后一仰,挺拔的身躯窝进皮质靠椅内,薄唇上叼着的香烟缓慢的向上升起一缕白烟雾,烟雾后面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永远让人看不穿他的表情。修长的食指在木质的桌面上轻轻的敲着,发出节奏的嗒、嗒、嗒的声音。
半晌,他才缓缓的开口。
“去叫御城来。”
“是。”一旁的佣人弯身行礼举着托盘然后转身向房门走去。木门恰时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踏步进入。
“不用了。”
佣人走出去爲两人关上房门。
“看过了?”御城一把拉开桌旁的椅子落座。
“看过了。”雷恺慵懒的开口。
“有什么打算。”他已经恢复以往的沈稳内敛。仿佛先前那个激动愤怒还扬言要杀掉好友的人并不是自己。表面看来他一向不温不火的态度,极少人知道那内敛的黑眸下,有着让人胆怯的火焰。
“没什么打算。”掐熄唇边的香烟,雷恺优雅的站起身走进吧台里,倒了两杯金色的液体返回到桌前。“那东西进展的怎么样了?”
御城伸手接下他递过来的杯子,却只放在手里把玩,没有沾过半滴。
“厉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设计,老爷子着急要看成果,所以我已经命人三天内启程将芯片和蓝图送去英国。不过——”
雷恺挺拔的身躯立在明亮的落地窗前,视线落在窗外枝头上的一只鸟儿。举起酒杯搁置唇边浅尝着杯中的液体。“是哪里出了问题?”
“芯片和蓝图——”说道这里故意停顿。
雷恺侧身,挑起浓眉投来的无声的询问。
“被盗了。”御城轻声说道。仿佛被盗的只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
“怎么搞的?”浓眉挑起。“谁这么有本事能在你的眼下盗走东西?”眼前这个内敛的男人实际上是组织里负责保全的重要人物。在他所保护的范围内连一只小小的蚊子都别想飞过。
“东西不在我这。已经交给鬼手了。”
精致华丽的木门再次被粗鲁的推开,一个金发蓝眸的男人大步跨了进来,不顾形象的一下栽到沙发上,以一口流利的国语大声叫骂着。
“啊!我要杀了那个婊 子!”
御城擡起食指轻柔着太阳穴。“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解释吧。”
“发生了什么事?”温柔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苏心瑷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进入房间,看到雷恺手中的酒杯,微蹙起细眉,伸手夺过他的酒杯。
“把这碗汤喝了。”这可是她特意让大厨爲他做的醒酒汤。
看着他听话的接过瓷碗大口的喝起来,苏心瑷满意的翘起红唇,继而转过身来看向沙发上高大英俊的男子。故意忽视御城射向自己的那双深沈的黑眸。“你不是应该在去英国的飞机上,怎么这会还在这大吼大叫?”
“喔吼,别提了,我让人骗财骗色了!”高大的男人手捂胸口做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
“怎么没有人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这次回答他的是御城的一声冷笑。“看不出你是哪里需要同情。若真是有人肯爲民除害,我一定爲他提供无偿帮助。”
金发男人摸摸鼻子,尴尬的咧嘴嘿嘿一笑。“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冷漠的可以唉,小瑷,你还有没有什么汤啊水啊的喝了可以让这家伙心眼不那么坏的?”
“抱歉,没有。”苏心瑷弯着唇好笑的看着他。
安静的喝完汤放下瓷碗,雷恺的一举一动都如同绅士一般。“东西呢?”
“呃,被我弄丢了。”
“你应该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鬼手。”平淡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严厉。
“我当然知道!妈的!都是那个该死女人!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偷走了它们!”一想起昨夜那个美艳的女人,他就几乎气炸了肺的大吼起来,俊朗的脸上也因爲气愤微微扭曲。
鬼手最大的弱点就是女人。说难听点,就是好色。这已经让他在以往的任务中吃了不少的苦头,也被雷恺教训过很多次,但是他就是死性不改,再大的事一遇到女人就精虫上脑!什么狗屁任务都被丢在脑后。
“毫无防备?”御城挑起浓眉看向恼怒的鬼手,脑里猜测着他口中一直咒骂的女人怎样才能让鬼手毫无防备,然后偷走他贴身保管的东西。毕竟他的伸手并不差。
“拜托!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鬼手怪叫道。
“知道对方是谁的人吗?”发问的是雷恺。
“呃……”鬼手面露难色的摇摇头,蓝眸随后快速的一闪:“啊!对了,她应该是个日本人,大概这么高。”擡起手比划了一下高度,
“还有什么?”苏心瑷打开电脑,细长的葱指熟练的在键盘上敲打着,调出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员资料。
“长的相当美丽,用你们的话怎么讲来着?呃,倾国倾城?右眼角下面还有一颗痣,啊!大腿上也有一颗!屁股上也有!”他偏头努力回想着那个女人的特征,没有看到众人鄙视的眼神- -!
苏心瑷无奈的擡手打断他:“这样的女人太多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比如,她随身有没有标志性的东西,或者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地方?”
鬼手蓝眸倏地一眯,一个画面从他的脑中闪过。除了那张美艳的东方面孔,她背上伤痕也让他印象深刻。虽然现在只有淡淡的粉色痕迹,不仔细是很难让人注意到的,可以判断是很久之前的伤了,但是他很清楚那绝对是类似鞭子这样的东西留下的伤痕。
一簇火焰在他的蓝眸里跳动着。她曾经遭遇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是谁如此狠心在她如锦缎的背后留下这样的伤?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脑力盘旋。他一定要找到她!
苏心瑷的小手在他眼前来回摆动,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喂!喂?在想什么?眼神这么可怕?”
“咦?小瑷,你是不是换了浴液了?我还是喜欢你先前用的那个牌子的味道。”藏起情绪,鬼手嬉皮笑脸的执起苏心瑷近在咫尺的黑色卷发在鼻尖下面享受的吸了吸那股诱人的清香,敏感的感到后背一阵寒冷。
“想让我砍了你的手吗?”御城冷冷的开口,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拆信刀在把玩。
鬼手灰溜溜的摸摸下巴,开什么玩笑,好色归好色,若是吃饭的家伙没有了他还混个屁。“啧啧,我怎么记得小瑷是老大的女人,皇帝都不急,你个太监急什么?”
绕过满脸通红的苏心瑷转过电脑长指自顾自的敲着键盘继续查找资料。
一直沈默的雷恺微微勾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你的命早晚会葬送在你那张贱嘴上。”每次提到这个事,御城都是满肚子不满。苏心瑷名义上还是雷恺的未婚妻,等事情过后,他一定要修正这个错误。
苏心瑷心里活像揣了个小兔子,砰砰砰跳个不停。今天她才知道御城对她的心。
他怒气腾腾的拉着她回到她的专属房间,先是粗暴的撕了罩在她身上碍眼的男性衬衫,而后不顾她的反抗用一个极其热辣的长吻来宣告自己的长久以来苦苦压抑的感情。吻的她天旋地转,双腿无力的颤抖着,若不是被他紧紧的抱着,她根本无法站稳。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迷失在他的吻里。
在她将要窒息的时候,他放开了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嘶哑的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不是只有那个男人才值得你去爱。”
她愣愣的坐在地板上好一阵才能缓过神来。天,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根本不敢去深想。但是他临走前看她的眼神一直在她的心头缠绕。
那是一双和雷恺不一样的双眸。雷恺看向她的眼里从来没有过一丝男女之情,这点,她懂的。他对她和对别的女人无异,或许也有那么一点不同,但那也仅限类似于兄妹之间的感情。
即使他从未说过,她也知道他永远不会爱上她。从很早前就知道,在他的眼里,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他的心早已经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据着。她只是倔强的默默的等待,无望的等待。
漫长的等待耗尽了她身爲女人的自信,耗尽了她的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她甚至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根本是个不值得爱的女人。
而御城,那个一直在恺身边沈默内敛的男人,她一直只把他当做是同伴。他话不多,更多时候是沈默到近乎冷漠。她甚至都觉得他根本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模样,——其实是她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他的长相。原来他竟然也长着一张如此俊美的脸庞。
他的眼神坚定而挚诚,火热而温柔。只那一眼,便已经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偷偷的擡起头来寻找他的眸子,却发现他竟然也正看着自己。那黑眸里迸发出来的炙热几乎要烧痛了她,让她狼狈的想逃。
一旁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你吓着她了,御城。”
“我会给她时间。”说话的时候,御城的视线依然一瞬不转的看着她。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雷恺说的不如说是故意讲给她听。
鬼手忽然双手一拍,蓝眸闪烁盯着显示器上的照片大声叫着:“啊!就是她!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她偷了我们的货!”
苏心瑷弯身看了看屏幕上的女人,思考了一会,细眉蹙起。“你确定是她?”
“化成灰我都认得她!”鬼手咬牙切齿道。从他手中盗走了东西根本就是在侮辱他的能力。
“怎么?”雷恺看出她的面色凝重。
“她,就是战倾城。”苏心瑷缓缓说道。
室内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
战倾城,人如其名,美丽的倾国倾城。任何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发抖。因爲她是一个爲了钱连婴儿都可以残忍杀掉的冷血杀手。虽然身爲女子,但是却绝对不能小看。
“原本她不属于任何组织,近几年她已经很少露面,有人说她已经退出杀手界了。不过也有消息称她现在只爲一个人工作。除了这个人她不再接任何人的生意。”苏心瑷脑子快速的闪过所有关于战倾城的资料。
“那么她现在出现在台湾,还偷了芯片和蓝图,应该就是受了这个人的指示了。”御城眯起黑眸。
“谁?”雷恺脑里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不知道。不过我会尽快查出。”
“管他是谁呢,我一定会找到她的!”鬼手没被她的身份吓到,摩拳抆掌到。
“别最后落得让我们替你收屍的下场。”雷恺不给面子的说道。
“老大,你不能小看我的能力!”鬼手哇哇叫着。
回答他的是三人一致抛给他不屑的白眼。
他黑色的子弹头内裤
房门被轻轻的打开又被轻轻的关上。然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
黑暗中似乎带有一丝血腥的味道。
原本在床上装睡的林七七睁开双眼望着立在床边高大的背影。
封澔察觉的转过身,脱到一半的外套又穿了回去。“我以爲你已经睡了。”
看着他有些反常的动作,林七七拉紧睡袍起身来到他跟前,轻轻的掀起他的西服外套,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充斥着鼻间。
“你受伤了?”她急忙拉开床头灯,灯光下他右肩膀上醒目的大片血迹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衬衫,显得十分的刺眼。
“不碍事。”嗓音中带着一丝疲倦。
“不行,你得去医院!”显然他受的并不是轻伤,他一向整洁的衣衫此时已经脏乱不堪,原本洁白的衬衫现在已被鲜血染成红色。仿佛刚刚从战场回来的一般狼狈。
“我没事,已经包紮过了。”看着她眉间的担忧,他轻轻勾起嘴角,这女人是在担心他吗?
“你管这个乱缠一气称作包紮?”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知爲什么,她无法对这个受伤的男人不管不顾。
他嘴角更加上扬,“真的没事,七七,我有点累,不想动。”事实上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
七七咬了咬唇,转身冲出房去,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白色的急救箱。
“坐好。”她让他在依靠在床头坐好,双手轻轻的解开他的纽扣把衬衫脱了下来。拿起剪刀剪开缠在他肩上浸满鲜血的纱布。当他夸张的伤口暴露在她眼前的时候,她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冷气。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吗?”这个深可见骨的刀伤狰狞的出在她眼前,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确定。”他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开急救箱拿出工具仔细的爲他清洗伤口。
封澔从头到尾一直看着她,没有错过她细致的脸蛋上任何细微的表情。那不同于平日她刻意的装出的柔顺,他看的是她眼中货真价实的担忧,这无疑让他的心情大好。
“会痛,忍一下。”她双手微微颤抖将浸了消毒药水的纱布轻轻在他伤口上消毒。伤口处不断的冒着白色的泡泡。她的心跟着微微抽痛。她紧紧的咬着下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右肩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着她几乎皱成一团的小脸,他擡起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轻轻顺着她僵硬的脊背,不着痕迹的靠近她。“没事的,别紧张。”
他这个受了伤的人竟然安慰起她来。他有点好笑的看着她,她脸上的表情仿佛受伤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自己。
“你怎么会受的伤?”她问道,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她拿起干净的纱布爲他认真的包紮。她知道他的身手不凡,一般人不可能伤了他,所以他很好奇是谁能让这个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
“一个意外,不必担心。”他轻描淡写的低声说道。不想让她知道这个“意外”差点让他丧命。
“谁担心你。”她脸一红。才发现此刻两人的姿势已经离的这么近。他赤 裸着上身,仔细看才发现身上也有着细微的伤痕,幸好只是一些轻微的抆伤,比起他肩上的伤实在可以忽视。
他挑挑浓眉,玩味的看着她。“那是我误会了,你刚才的颤抖莫非只是害怕见血?”
“我巴不得你早点去死。”她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想让我死,你得多费一点心了,我命硬的狠呢。”看着她熟练的包紮技巧,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应该掌握的技巧。她包紮的手法,很像是个受过专业的训练。
“人贱自有天来收。”何况现在不是你死的时候。
固定好纱布,七七起身把急救箱拿了出去,返回房间时却发现他依然保持的刚才的姿势,冷峻的脸庞因爲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虽然受了伤,但是他看她的眼神依然熠熠闪动。
“看着我干什么?”七七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帮我洗澡。”他盯着她微红的脸蛋动了动嘴唇,轻轻的飘出几个字。
“洗澡?绝对不行!你的伤是绝对不能沾水的。”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那我想洗澡怎么办?”他的话有气无力的还带有一丝哀怨- -!
七七看着靠躺在床上的男人,心里一阵不忍,皱皱眉转身走向浴室。封澔只听见一阵哗哗的流水声,然后看着她端着一盆热水,和一条毛巾来到床前。
将丝质睡袍的袖子卷起,露出一节粉嫩的藕臂,把毛巾按在水中浸湿。
封澔挑挑眉,她不会是想用湿毛巾帮他抆身体吧。
果然!她拧干毛巾上的水份,一只手小心的抆着他的上身,避开他肩伤。另一只手自然的撑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
他看着她,深邃的黑眸里一闪,一股莫名的温度流淌过他的心头。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说不出,但是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刻,早知道他受伤可以换得她爲自己担心,和这么精心的照顾,他甯愿他的伤口永远不愈合。
宽大的卧房里安静的很。一种暧昧的滋味悄悄萌生。
林七七躲避着他烫人的视线,她被他看的浑身燥热,仿佛自己像没有穿着衣服一样,她甚至用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己,确认身上确实穿着睡袍而不是赤 裸的。
她暗自感叹,这个男人还真是很有料。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啊,竟然还有腹肌呢!精壮的腰部,还有……她不敢在往下看去,转身在水里又投了一下毛巾,再拧干。
“转过去。”
他直起身子背对着她,任由她支配。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那只白嫩的小手搭在自己背上的美好触感,令他舒服的几乎想呻吟。
“好了。”她扳过他扶他靠好。其实他并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她的碰触感觉太好,让他索性任她摆布。
见她要端起水盆离开,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等等。”
“干嘛?”
“还没有抆完呢。”
“啊?前后都抆了啊。”
“还有地方没抆。”
“哪里?”
他无声的勾起嘴角,邪魅无比的轻轻吐出两个字。
“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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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七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看着他邪恶的扬起薄唇,她好想把这一盆水都扣在他头上,满足他洗澡的欲望!
“……我去叫玛丽来。”
“不。”
“怎么,你还怕羞不成。”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受伤了。”
“爲什么?”
“那会招来更多的人要杀我。”他眉目一敛,淡淡的说着。
“玛丽又不是外人——”
“谨慎点最好。”
七七偏头,“那让你手下来帮你。”
“他们不会做这种事。而且我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身体的爱好。”
骗鬼!他经常毫无顾忌的将自己脱个精光在她眼前晃!
“那我打电话叫唐先生来,你们不是好友吗。”
“恐怕也不行。”他浅笑着。
“又怎么,他难道也有什么不能见别人裸体之类的毛病?”七七讥讽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个男人还真难伺候!
“他不在国内。”
“我下午还见过他来你书房取东西!”
“之后我就派他去美国子公司处理事情了。”他气定神闲的说着假话,脸不红心不跳。作势伸手去拿床头的电话分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替你拨电话给他,你问问就知道了。”他不介意真的把唐一彻支到大洋彼岸去。
“行了,行了,我又没说不相信。”摆摆手制止住他看似艰难的动作,七七撅起红唇,皱起眉头,想着还有谁可以帮忙。
“七七。”他视线锁住她,手撑着床垫调整一下姿势。
“干嘛?”她没好气的擡起头。
封澔挑起了眉,嘴角的浅笑加深,貌似一脸挑衅。他掀动那好看的薄唇以唇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你怕我?
七七顿时觉得所有的气血都往头上涌起。天生倔强的她不可能愿意被人看扁,任何事!
“谁说我怕你!”
抆就抆!不就是抆身体吗,有什么可怕的?她又不是没见过赤身裸体的他,再说只是给他抆抆身体,又不是做那档子事,何况他现在身受重伤,看他虚弱的样子,应该不会对她构成威胁的。
在心里说了一大堆安慰自己鼓励自己的话之后,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头看着他腰上的皮带,做起了深呼吸。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她没发现她胸前的柔软因她夸张深呼吸的动作而起伏着,他黑眸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小火星。
她终于擡起双臂动手开始解开他的皮带和扣子,咬着红唇拉下拉锁,他无声的配合她的动作微微擡起臀部和长腿把裤子褪下。
盯着他腰间黑色的子弹头内裤,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
时刻表现的像只发情的野兽
盯着他腰间黑色的子弹头内裤,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双眼瞪着他内裤上面的标志,丝毫不敢斜视。
不能退缩!不能让那个混蛋看扁了!嗯!
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林七七略带颤抖的提起他的内裤上沿哗的往下一拽——
轰!
他他他……没有了内裤的约束,他的邪恶在她面前煞有气势的逐渐昂起头来。
看着眼前的东西七七惊讶的张着嘴巴愣在原地。即使还没有完全变硬的情况下,尺寸也这么惊人。
“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耳边突然传来他戏谑的轻笑声,她才意识到自己正眼巴巴的死盯着他的下 体看,原本白皙的脸颊腾地一下像被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透了,一直红到细致的颈子。
“勉强吧。”她强装镇定冷哼一声。
“看的出你的确很勉强。”他忍住笑,欣赏着她粉红的脸蛋。
七七心里就像打起了小鼓,不肯跟他多废话。迅速脱下他的内裤,转身拿起一旁的湿毛巾嘴里小声的叨咕着什么,脸上大有壮士一去不返的气势猛的握住他的火热抆拭起来。
嗯嗯,就当在抆桌子腿!嗯嗯!可是桌子腿没有这样——奇怪的手感吧……管他呢,我抆我抆。
忽的听到他尖锐的抽气声,“七七!你就不能轻点吗?”
看他皱起浓眉。“很痛吗?”
她心情突然好了一点。原来他不是那么无坚不摧的,他也有弱点……这个弱点正巧“掌握”在她手中。
“那么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很爽的样子吗?你是不是存心想弄断我?”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没轻没重的,用这么大力气,他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下狠手要他变残疾!
看样子真的很痛,她放松了力道,“这样行了吗?”
看着她白嫩柔软的小手摆弄着自己,黑色眸子里闪过一抹火苗,不动声色的哼出一个鼻“嗯”。
她尴尬的发觉手心里的“东西”正在慢慢的变硬变大。她擡眼,封澔嘴角一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流氓。”她瞪了他一眼。
“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宝贝,若是在你手中摆弄半天依然还是软的那才不正常。”他认真的给她补常识。
“谁摆弄你了?”她红着脸叫到。
“你说呢?”他低头瞥了一眼她的手,证据确凿。他极爲享受着她白嫩的小手在不经意间在上下挪动给他带来的疯狂的欢愉感受。黑色的双眸更加黯沈。
她双眼一眯,狠狠的捏了一下手中的“把柄”!满意的听到他一声呻吟,但是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弄的更加狼狈。
“宝贝,方法不对,不会我可以教你,来——”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上下的滑动。“嗯,这样就对了。”
老天!在她手中的感觉太美妙,让他几乎不受控制的想倾泻而出。不行!不行!他要用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咬牙忍住这个疯狂的折磨。
轰!轰!轰!
数朵蘑菇云伴随着爆炸声在她眼前散开腾起!炸得她几乎失去冷静,另一只手里的毛巾被攥的死死的才能克制着要扭断他脖子的冲动。杀他不是她的任务!!所以她……忍!
“变态!把你的手拿开!”她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因爲怒气还是因爲害羞。
封澔不再逗她,笑嘻嘻的松开了手,欣赏着她脸上千变万化可爱的表情。
七七不愿跟流氓变态多做纠缠,红着脸抆拭完那个敏感地带将目标转向他修长健壮的大腿。这男人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简直可以去当职业模特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七七知道他年仅二十九岁,浑身上下散都散发出魅惑的成熟男人的气息。结实的肌肉是长期运动的结果,让他的身体健壮的犹如铜墙铁壁一般,随便一个正常女人都会对着他这一身肌肉留口水的。
但是她没有,不是说她不正常,而是她心里已经有人了。想到那个人,她的心里瞬时蒙上一层灰暗。爲什么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爲什么那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爲什么他们不能像一对普通人一样相恋,哪怕只是她的单恋,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安静的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恐怕连这样也是一种奢望。他已经有了爱人。那个未婚妻,七七记得她。几年以前她就已经美的不可思议。在那个男人不停的换着女伴,而那个女人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她对他来说,真的是不同的,她是那样温婉而美丽。七七现在才知道,她或许早就是他想要娶的人。所以那个女人才跟了他那么久。她不想承认,但是看见他们站在一起真的很相配,金童玉女一般,想着那天的画面,她的心隐隐刺痛着。她可以爲了他做任何事,包括让自己委身于别的男人。
“看我的裸 体让你这么痛苦吗?”他倍受打击的看着她一脸灰暗,却招来她一记白眼。
“好了。”终于大功告成,替他盖上被子,她赶紧端着水盆飞快的奔向浴室,生怕他又提出什么鬼条件来让她难堪。
她一心只想离开,压根儿没发现身后的男人正默默打量着她,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将她曼妙的曲线尽收眼底。
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轻盈,像舞蹈一般赏心悦目,她僞装的很好,但是他早已轻易的看出那是有武术底子的人才会有的平稳脚步。
她在里面磨蹭了好久才打开浴室的门走出来,关掉了床头灯,室内一下进入黑暗。她也不看他,径自掀开薄被躺下准备睡觉。
他的双眸在黑暗中熠熠发亮,他随着她缩进被子里,赤 裸的身躯贴了上去,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吹开她的发丝,轻轻的吻落在她的颈后。大手不规矩的探进睡袍之中,抚摸着她如锦缎般光滑的肌肤。
“七七。”他低唤她的名字。
她没有回答,一动不动。
“宝贝。”他扯开她睡袍的带子,游走在她身上的大手加重力道。他的手仿佛带着魔力一样,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埋下欲 望的种子。感受到她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他反手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面对自己。
将她的睡袍褪至腰际,厚实的大掌附上她胸前的柔软揉捏着。火烫的薄唇印上她窍细的颈子与锁骨……他的吻绵绵密密的落在她身上,引得她身体窜出一丝躁动。
“别,你——”她终于不再装死,小手抵挡在胸前抗拒他的进攻。
“嘘,让我吻你。”他哑声打断她。低头张口含住柔软的顶端,用力的吸允着,舌头灵活的弹挑,牙齿轻轻的啃咬。
早在她帮他包紮伤口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她是那么的诱惑着他,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个轻轻的碰触,都可以轻易的激起他血液内对她叫嚣的渴望。刚才他包裹着她的手握住自己的刹那,他几乎要疯狂,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让自己狠狠埋进她体内。
她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抵在她腿间的硬物正在蠢蠢欲动。即使隔着一层底裤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火热,他的坚硬,和他一触即发的欲 望。
“你走开!”她想推开他的肩膀,突然想起他的伤,小手改抓住他的黑发。
“休想!”他拒绝的飞快。膝盖执意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置身其间,手指隔着底裤划弄着她的私
密 处。
“你!有精子没脑子吗?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在想这种事?”她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他擡起头,充满情 欲的黑眸在黑暗之中闪闪发亮,“可是我想要你。”醇厚低沈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诱惑。
“要你的胳膊还是要我?”
扒开那只在她下面作乱的邪恶大手,她反问。在床上他一向表现狂野,总是教她无数新花招,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做起爱来天塌下来都不能打断他的,那他的胳膊铁定就毁了。
“要你。”他想也不想的回答,让她气结。
“你不应该叫封澔。”
“嗯?”
啃咬着她的耳垂,他不忘哼出一个鼻音。
“你应该改名叫封子!”她吼着。他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闻言,封澔一愣,然后将头搁在她的颈窝处大笑了起来,笑的宽阔的双肩都在微微颤抖。
“宝贝,自从遇上了你,我真的很像一个疯子,满脑子也都是你,就算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想的也是你,你的眼睛,你的唇,你的这里——”大手又回到她的胸前揉捻一下,
“还有这里。”然后一路下滑到她双腿间的花丛。
“在遇上我之前,你也时刻表现的像一只发情的野兽吗?”说他野兽是好听的,她本想说的是禽兽。
“你说的那是唐一彻。”他皱起好看的浓眉。
七七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纸醉金迷”见面,唐一彻看她的眼神确实很像处在发情期的动物。而他对她却是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跟眼前的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那时候的他冷酷到可怕,每对她说一个字她都想打个激灵。可是在他身边呆久了,她才知道他还有这样狂野的一面。
封澔擡起她的下巴,对上她如水的眸子,认真的开口。
“只有你让我总是感到欲求不满,好像永远都要不够你。”
的确在认识她之前,除了解决基本的生理要求,他根本对女人不屑一顾。但是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对她的需要仿佛吸食了毒品一般欲罢不能。
他眼中的真挚和灼热让她不敢正视,只得冷哼一声。
“不信吗?”他忽然笑的邪恶,挺起腰杆重重的顶着她腿间的柔软,提醒她如果她不信,他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话中的真实性。
“蒽~……”粹不及防被他这么一顶,惹得七七一阵娇喘。
喘息声听在封澔的耳里仿佛是无声的邀请,他双眸一沈,大手把她的底裤往旁边一拨一个挺身将自己送进她早已湿润的蜜处,将刚才的告白付之行动。
“不、停下来!”她惊讶的睁圆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突然就……奋力推着他的肩膀,却意外听到他痛苦的呻吟,才意识到是碰到了他的肩伤。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停止住入侵的动作。他咬牙忍住那股钻心的痛楚,趴在她身上痛的发抖。
“对不起,我弄痛你了。”她着急的伸出一只手来想来开灯瞧瞧他的伤势,却被他拦住。
“没关系,我让你痛一次,你让我痛一次,扯平了。”他一脸坏笑,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下他坚毅的下巴。
七七想不到他在这种时候还要逗弄她,刚想发作,看着他额头的汗又忍住。
“你先躺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我舍不得出来。”他低头轻吻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哪个男人能在这种要命的时刻抽身而退?
“封澔!”这男人要气死她吗?
“我在这,宝贝。”他一语双关。
她无奈的叹气,“你的伤,真的不可以做这么激烈的——运动。”她小心的措词。“不然你胳膊就费了。”
“可是——”
“没有可是,最多我答应你,等你伤养好,我们再……”她越说越小声。
“再怎样?”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你知道的。”她声细如蚊。
“我不知道,再怎样?你告诉我。”他一脸无辜。
“唔,反正要等你伤养好,再——再、随你拉!”即使知道他有意刁难,她也无法说出那令人害羞的话来。
“这可是你说的,宝贝,那我今天就放过你,倒时你若反悔,我可有的是办法惩罚你。”他一脸得意,啄了她红唇一下,抽身离开那让他疯狂的柔软蜜处,没有让她看到他眼中的那抹诡异的闪亮。
“呃,不会。”最后那两个字她说的十分心虚。简单查看了一下他的肩上只有一点渗血并无大碍,她才重新躺下没有多久就传来规律的呼吸。
封澔搂着她,低头看着熟睡的面容,嘴角不住的上扬,也许自己也没有发现此刻他笑的是那么温柔。
没错,我是妓女,那你不也娶了我?
男孩擡起头,望着窗外天空中的乌云密布,心里一阵不安的躁动。
“小少爷,雷先生回来了。”女佣站在门口,礼貌的通报。
收回视线,男孩稚嫩的小脸蛋顿时泛出兴奋的表情。“快,快看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女佣擡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翻,微笑道:“很完美,小少爷。”
身上这套衣服是他最喜欢的一件了。蓝色的格子衬衫,配上小领结让他宛如一个小绅士一般可爱。早在几个小时前他就迫不及的将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男孩依然不放心的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小心的拿起茶几上的蓝色的纸盒子,上面还有一颗大大的彩纸折的礼花。
“我爸爸在哪?”
“雷先生在应该去换衣服了。”女佣恭敬的侧身。
男孩捧着怀里的盒子,兴冲冲飞奔上楼梯。今天是他爸爸的生日,他花了一个星期才做好泥塑是要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来到楼上主卧,“爸爸!”
咦?不在。黑曜石般的小眼珠一转,又闪亮起来。灵活的身子一转,咚咚咚的跑到三楼尽头的那个木门紧闭的房间。
刚要推门而入,里面传来的怒吼让他已经搭在门把上的小手僵住。
“你这该死的女人!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懂?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根本是故意要惹怒我?”
男孩听得出那充满怒气的声音是他的父亲。男孩缩回小手,捧着盒子靠在门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更多不堪入耳的怒骂声传进他的耳朵,他小小的身躯开始微微的发抖。
“你以爲不说话就行了吗?嗯?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里还再想着那个男人?你以爲我不知道?”
“说话!你这个贱人,给我开口说话!”
紧接着一连串噼里啪啦东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撞击声夹杂着皮带抽在肉体上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蹲下身去,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秀气的浓眉紧锁,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这种场面他看的太多,只是弱小的他根本无法阻止任何事情。
又是一阵打骂声。男孩突然站起身,鼓起勇气猛的推开房门,只见屋内已经一片狼借,东西散落一地。
“爸爸,请你住手。”声音虽小,却很坚定。
雷擎宇握住皮带的右手停在半空中。拧着粗黑的眉毛瞪着门口的儿子,压抑着怒气冰冷的开口。
“出去!”
男孩咽了咽口水,迈腿进入屋内,看到地上那个披头散发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女人,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
“爸爸,请你不要在打妈妈了。”
雷擎宇不屑的冷哼一声,低头看看地上的女人,扬手扔掉皮带,对着儿子大声吼道。
“没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妈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对她?”男孩忍着发抖的身体来到妈妈身前,把盒子放到一旁的地板上,扶起虚弱的母亲,冰冷的小手拨开挡在母亲脸上的头发,从兜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抆拭着她脸上的未干涸的红色。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让雷擎宇突然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的一脚踢开儿子,大手揪住女人的头发,就像是提着一只木偶一样提起她。
“做了什么?”他俊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扭曲。“哈哈,你儿子问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办?我要告诉他吗?要告诉儿子他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人终于扯了扯干裂的嘴角,气若游丝的声音会让人觉得下一刻她就会闭上眼睛死去。
“随你。”
“你一点也不在乎让,让你可爱的儿子知道他的母亲其实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雷擎宇冷冷的看着那张原本美艳的脸蛋,早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光彩照人,此刻苍白如纸,挂唇边的血迹显得触目惊心。他心里一阵内疚,竟然伸出手指想要拭去那抹碍眼的血迹。
人尽可夫?妓女?男孩楞在一边,一时间消化不了父亲可怕的用词。
淩初夏低敛眉目,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幽暗。
“你都不在乎了,我还在乎什么。”
雷擎宇危险的眯起双眸,“你刚刚说什么?”
淩初夏艰难的擡起头,对上他冰冷的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没错,我是妓女,那你不也娶了我?你还以爲自己有多高尚?难道不记得是从谁的手里得到我的了?”
雷擎宇脑中最后的一丝理智被她唇边的那抹似有似无的浅笑所摧毁,他的眼中蓦然窜起一片狠怒之色:“很好!那么你也不介意让你儿子亲眼看到他的母亲是一个多么淫贱的女人!”这么多年!过了这么多年!即使他们的儿子已经长了这么大,无论他如何掏心掏肺的对她,她仍然忘记不了那个男人!
他忽然放开了她,粗鲁的扯开领带,转身向着男孩走过来,他高大的身影遮住光线,让男孩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内心涌起一股恐惧。
“爸——”话音未落,只觉得手臂被提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终生难忘。
雷擎宇用领带将他绑到床头的栏杆上。
提起地上的女人粗暴的撕开她身上仅剩的那件白色沾着血的睡裙,毫不温柔的将她抵到窗边,不在乎她拼命的反抗,拉开裤链擡起她遍布伤痕与血迹的大腿在她身上疯狂律动起来。
“来啊,叫啊!让你儿子看看他母亲是个什么样的贱女人!”
男孩眼里的父亲现在仿佛已经变成一只可怕的枭兽摧残着他那柔弱的母亲。他想向父亲求饶,他想大喊救命,但是他只能张着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母亲的惨叫声,父亲的咒骂声,充斥着他的耳膜。
窗外猛然骤起暴风雨,雷声震天,闪电仿佛誓要披开云层一般诡异的闪烁着!
男孩瞪大了双眼,身体不住的颤抖。他的意识已经模糊。
只记得父亲腰上挂着的那条流淌着鲜血的大腿再无助的晃动着。
只记得父亲仰天吼出痛苦绝望的叫声。
然后一道银色的闪光掠过他的视线,父亲高大的身躯徒然僵住,慢慢的,慢慢的,从母亲的身上滑下瘫倒在地板上,身下迅速漾出一大滩鲜红鲜红的血水。
只记得血泊之中他的手执着的伸向母亲,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只能无力的垂下,那只张开的手心,空空的。
只记得母亲那紧握着匕首的双手沾满血,她蹒跚的来到他跟前,擡起一只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蛋。
她的眸子泛着好温柔好温柔的微笑,掀动着苍白的唇:“乖儿子,妈妈是很爱你的。”
她看着男孩,美丽的双眼涌出晶莹的泪水。“可爲什么,你不是晟泽的儿子。”
柔若无骨的手扬起匕首搁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一抹,腥红的血肆意的从她美丽细长的脖子上喷溅而出,喷在男孩的脸上,身上,那感觉,热热的。
屋外依然狂风暴雨。
屋内却是一片沈寂。
眼前两具冰冷的屍体,一个表情不甘,一个表情解脱,相同的是他们的眼睛都是睁开的。男孩胃部一阵抽痛,剧烈的痉挛让他眼前一黑,然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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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他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床头隔着一本发黄的日记,和那个蓝色的纸盒。
他低头看看红肿的手腕,已经上过了药。胃里还在隐隐抽痛。
暴风雨早已经停止,天空晴朗的连一片云都没有。
他犹豫着伸手拿起那本日记,翻开。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淩初夏。
那是他母亲的名字。
过了不知多久,男孩合上手中的日记本。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你是谁?”男孩冷冷的问。
“日记看完了?”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头看着他。
男孩点头,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无害的笑容。
男孩第一次擡起头来正视他的眼睛。
男人不语,微笑着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你要什么?”男孩依旧冷冷的语气。
男人挑眉,笑意扩散直至眼底。“你。”
窗外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让人心烦。湛蓝湛蓝的天空终于飘过一朵白云。
“成交。”
男人宠溺的拨乱他的黑色短发。“好,跟我走吧。”
男孩拿起日记,看了一眼那个蓝色的盒子,小手握拳又松开,然后转身跟上他的步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问。半晌才听到男孩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雷恺。”
一个美丽的棋子。
曾经辉煌一时的雷家,就这样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雷擎宇八岁儿子的去向。有人说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淩初夏杀了常年虐待她的丈夫也杀了自己的儿子,然后才自杀的。也有人说是那孩子自己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自杀了。其实人们更在乎的,是雷擎宇的万贯家産到底是落入了谁的腰包。流言已经衍变成各种版本,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已经不再提起雷家那场骇人的命案,不再议论雷擎宇和淩初夏之间纠缠的爱恨情仇。所有的辉煌所有的一切随风淡去。
英国。伦敦。
城郊一座私人城堡高高的矗立在山林之中。没人知道古堡的主人是谁。事实上这里十分隐蔽,知晓这个城堡位置的人也寥寥无几。何况没有专人带路是根本无法安全的靠近。
古堡的奢华程度令人乍舌。高大的雕花大门,后面是私人花园,和华丽的喷水池。
专门的练武场里不时传来重物击打的声音。外面恭敬的站立着两个身穿白色西服的男人,如同雕像一般动也不动。
太阳偏移,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门突然被拉开。
“恺少爷。”雕像立即复活,向着迈出房门的男人鞠躬。
雷恺赤 裸着上身,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汗水从他额上滑落,顺着他的俊脸,经过凸出的喉结,在他强壮的锁骨上汇聚成一洼,然后再往下滴溜,滑过他结实的胸膛。
“易先生在等您。”两尊雕像跟在他后面。
他的脚步略微一顿然后又继续前行。“知道了。”
雷恺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换好衣服神清气爽的出现在易苍龙的面前。望着沙发上喝着红茶的男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老头,好久不见啊,怎么舍得回来了?”
这个男人就是当年带走雷恺的神秘人。
易苍龙虽然年届中年,两鬓略显灰白的头发更是增加了他的男性魅力。他的一举一动有着绅士般的优雅,脸上的笑容一如当年初见一般。
“你这小子,半年没见似乎又长高了。”男人笑着推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透过镜片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大男孩,露出满意的目光。
易苍龙是个有钱人。他的财産多到连他自己也懒得去计算清楚。但是易苍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有钱人。听过他名号的人都知道他积累财富的手段并不像他身上那件考究的白色西装来的干净。
毒品,药品,军火,石油……等等,凡是可以赚钱的行业他都会去掺一脚。然而最令人胆寒的是他另一个身份。
「北斗」,一个职业的杀手组织。几乎做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他就是这个组织的创建者。组织里的骨干成员基本全是他一手精心培养出来的成果。雷恺也是其中之一。他果然没有看走眼。这个孩子是块料。
“查到了什么?”雷恺开门见山的问道,易苍龙近两年都很少在英国,而是去世界各地游玩快活。这次回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想要告诉他。
易苍龙微微笑着,放下精致的瓷杯,顺便拿起茶几上的信封递给雷恺。
“就是这个女孩。”
雷恺打开信封,里面装着几张白纸和一张照片。他匆匆的掠过纸上的资料,然后拿起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纪约有十岁大的小女孩。她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显得十分淩乱,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她大半个脸蛋,让他看不清楚她的眼睛。她很瘦,瘦的让人看起来几乎没有重量。
“她在哪?”他微微眯起锐利的黑眸。
“台湾,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另外……”易苍龙又拿起另外一个信封。“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雷恺打开第二个信封看了一眼,跟之前信封里的内容毫不相关。
易苍龙优雅的站起身,轻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杀掉。”轻松的口气丝毫没有变化,根本不像是下达一个杀人的命令。
“好。”扫了一眼第二张照片上的男人,他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九年前他被这个男人救起,然后成爲了他的养父,并许诺帮他报仇,他就知道自己的一生都要爲他卖命。他不在乎下一个死在自己手中的人是谁,什么身份,爲何而死,这是作爲易苍龙帮助自己复仇的代价。如今他已经从当年那个满脸稚气的男孩,已经逐渐成长爲一个帅气出众的少年。一般与他同龄的孩子应该都在学校里读书,过着无忧无虑的平静生活,而他已经是业内有名的杀手,丧命在他手下的人已经不计其数。那场家变让他的性格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不再冰冷,他开始隐藏起内心所有的真实,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无害的笑容。很少有人知道在他温和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巨大的仇恨,心中报仇的意念从来不曾忘记,只是时机未到。
“我明天就回台湾去。”他收好两个信封,心中盘算着,他的计划,已经要开始了付之行动了。
“需要——”
“不需要,这是我自己的事。”他迅速的拒绝,“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下面的事,请让我自己来。”
“呵呵,好吧。”易苍龙注视着他的眼神增添了一份慈爱。他懂得他眼中闪烁着的火焰代表什么,因爲他们是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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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T市。
又是一个阴雨天。这样的雨已经连续下了很久。
他讨厌每这样的天气。潮湿的空气总让他感觉那里面似乎隐藏着一丝血腥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想吐。
胃又开始隐隐抽痛。他拉开抽屉翻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个白色的小药片吞了下去。
来到露台上,仰头望着阴霾的天空,他不自觉的眯起上了眼睛享受着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
微痛。
他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独。过去的日子永远回不来了,虽然不快乐,但至少他还是有家的孩子。而现在,除了仇恨他一无所有。
许久,角落里有人影的闪过。
“人找到了。恺少爷。”
找到了,那个女孩。
第一眼见到那个女孩,他就被她清澈的眸子吸引。她的单纯让他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忍。但他已经不是那个从前的那个却怯诺的小男孩,如今,他的心有的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他点燃一支烟踱步来到她面前。两人相差悬殊的身高让他不得不蹲下身来。
她个子好小。似乎比照片上更瘦。资料上显示她今年有十岁。可是看起来好像只有七八岁大。十岁的年龄,刚刚好。他微微勾起嘴角。
“乖,你叫什么名字?”
“幽幽,林芝幽。”她的声音像一阵清脆的铃声一样悦耳。姓林,是随她母亲的姓吧,很好。
“你的家人呢?”他知道,她的家人已经在一次车祸中全部丧命。他还知道,那场车祸其实并不是一个意外,意外的是她竟然不在车上,因此也躲过一劫。看着她泛起泪光的水眸黯淡了下来,他双手捧起她粉嫩的婴儿肥脸颊,光滑的手感好的出奇,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
“哥哥给你改个名字好吗?”
“嘎?”她迷茫的表情真是可爱。
“叫什么好呢,嗯——”他偏头看着窗外,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这场雨,下了有七天了吧。
七天。
眉间突然感觉一阵温热。雷恺黑眸中的惊讶一闪而逝,一只柔嫩细白的小手正轻轻的抚着他的眉心。那柔软温热的触感,悄悄滑上他的心头。
这女孩,呵。
“七七,以后你就叫七七,好吗?”多么清澈的眸子,多么无辜的表情,雷恺可以断定,这小女孩日后绝对会成长爲一个倾倒众生的美人。一个美丽的棋子,那,正是他需要的。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开口。
“我叫雷恺,从现在起你可以跟着我,你不用再在街头流浪,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我会送你去最好的学校去读书,给你最好的生活条件,总之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而这一切作爲代价我只要你完全的属于我,听从于我,服从于我,无论身体或是灵魂,无论生或是死,你可愿意?”
她眼中闪烁着迷茫,既而重重的点头。“七七愿意。”
“很好,乖孩子。”雷恺随即换上他一贯温柔的笑容满意的起身离开。
呵,未来的日子,他还真是期待呢。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