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了那儿,难以置信,耳中又想起了周静的话“那都是些靠家里的富二代,纨絝,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也是正经考上大学的大学生,靠着自己努力,自己出去打工赚钱,有什么丢人的?别看她们日天日地的,没准就是哪个野鸡大学的,还不如你呢。”。
那会儿,她还深以为然,心里甚至阴暗地觉得,周静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美貌、家世与成绩并存的女孩。那不是老天爷的宠儿吗?
现在她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而后天的努力也不比她少。人家不是不跟她撕,是压根就懒得搭理她。
李欣一颗心,难受得紧。
而此刻,徐南又说道:“对不起,李欣,如果之前我的行为让你感到误会的话,我很抱歉,我只是把你当徒弟。我喜欢的是芷荞,从来都是她。”
李欣从恍惚中回神,就听见了他最后一句,忽然很想笑,又有点恶心。
她瞪着徐南,几乎是带着哭腔,声嘶力竭道:“你是未来激她,才找的我吧?徐南,你这个混蛋!”
……
难得的交流日,遇上了这么糟心的事情,芷荞也是无语。
心情不好,晚上杨曦邀她一起吃饭,她都没应,宿舍也没待,怏怏不乐地回了出租屋。
这地方距离校区不远,是个高档公寓小区。她现在住的这层,一共有四户人家,她在最里面,出了电梯就开始掏钥匙。
过道里暗,往里走了两步,却见白色的瓷砖地上,分明倒映着一个人影。
芷荞吓了一跳,“啊”一声,手里的钥匙失手就往地上掉去。
一双手动作很快,往下一捞就给接住了,又拎起来,两根手指捏着银色的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总是毛手毛脚的?”
声音太熟悉了。
芷荞抬头,果然看到穿着衬衣西裤的白谦慎,正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他转身用那钥匙开了门。
回头,见她还愣在那,推了一下门道:“进来啊。”
芷荞这才回神,不大好意思地跟进去。
屋子不大,80平稍微多一点,中间客厅、餐厅是共通的,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左边连着厨房、卫生间和阳台,右边并列一个主卧和次卧,书房比较小。
白谦慎过去,直接把窗帘升了起来:“这么好的采光,下着帘子浪费了。”
芷荞到厨房给他烧水:“白天太阳大。”
白谦慎说:“我看这两天还可以啊,这边日头很大吗?”
芷荞想了想说:“还好吧。”她格外不喜欢太阳。
她有点颓丧的模样,半句多余话不想说,灌了水就插上了插头,站窗口发呆。
过了会儿,白谦慎过来,低头一瞧,插头是插上了,可按钮没按下去,灯光都没亮。水怎么可能滚?
他手指一动,给按下了。
厨房本就窄,他一进来,空间分明更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天关着窗的原因,燠热又闷窒。
芷荞不觉往后退了一下,离他远了点:“大哥,你怎么进来了?”
他食指扣在那水壶上:“应该是我问你吧,怎么烧水都不按开关?有心事?”
芷荞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来:“……”
“跟我还瞒着?”
倒不是瞒着,只不过,这不是什么光彩事。
说起来真有点难以启齿。
不过,他这么好整以暇看着她,关心的模样,倒让她不说都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徐南他……”
白谦慎倒没有意外的表情,只是看了她会儿:“你喜欢他?”
“不不不。”她忙摆手,“但我们还是朋友。”
做朋友这人是挺好的,特仗义,可做情侣……还是算了吧,王八羔子一个。她是真不想把他的蠢相摊他面前让他自己看。
白谦慎隐约明白了,却只是笑,也没应这茬。
她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大吐苦水。
他也知道她需要宣泄,到底只是一个年轻女孩子,没有太多的情感经验。她说的时候,他也适当安慰。
等她把这些黑泥都吐完了,舒服多了,他才说:“你确实是挺倒霉的。”
不过,他好像不大乐意在这种事情上多聊。
芷荞也是赧颜,又是懊悔。
一时情绪上来,怎么把这种事儿跟他说了?
“对了,你跟以安怎么样了?处得还可以吗?她没再找你麻烦吧?”
“没了。”
“那就好,换导师不大可能,没有哪个导师会为了你一个学生去得罪一个资深教授。”
“我明白。”
“也别垂头丧气的了。”白谦慎笑着说,拍拍她肩膀,给她鼓励:“过两天不是程院士生日了吗?你准备一点礼物,我跟你一块儿去。我想,她还是乐意给我找个面子的。”
芷荞的眼睛亮了。就算不靠脸他的身份背景,就他为人处世的能力和手段,大多时候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她嘴巴很甜:“谢谢大哥!”
“别,我可不接受口头上的‘谢谢’。”他把那苹果放嘴里咬了口,“嘎嘣”一声,很是清脆。
芷荞说:“那我请你吃饭,行了吧?”
“不是你自己做吗?”
她一怔,有点赧颜:“我不会做饭啊。”
“跟你开玩笑的。”她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指望她做饭,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来得实际点。
芷荞看他眼中的调侃,心里不大服气:“不是我不会做,我只是忙於学习,没有时间去鼓捣这个。”
“这话说给你自己听,你信不?”
“……”她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