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楼一侧身,右手五指闪电似地扣住了瘦老头儿持剑腕脉,冰冷道:“我这就是上侍卫营论理去,你最好别逼我在这儿动上了手。”
五指一松,右臂一振,瘦老头儿踉跄而退,三步以后才拿桩站稳,他脸色煞白,可没敢再动:“你这就是上侍卫营论理去?”
“不错。”
“那我现在可以不难为你,走。”
他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伸了两次手,还能不明白自己有多少,人家有多少?
说完话,他转身先走,围着龙天楼的十几个不动。
龙天楼知道,这十几个是怕他跑,他淡然一笑,迈步跟上,那十几个这才脚下移动,紧跟在他身后。
内城本就比外城宁静,入夜以后,更是少人行走,如今都半夜了,街上一个人影看不见,这十几个人在街上行走,一点也不扎眼。
其实,就算是扎眼,侍卫营的人办事拿人,谁又敢过问,谁又敢正眼看一下?!
侍卫营好像不太远,走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好高大的衙门头,比五城巡捕营气派多了。
高插入云的一根旗杆,从上到下挑着一串灯笼,把门口照得亮同白昼。站门的是八名挎刀亲兵,一个个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别的不说,单这份气势就够慑人的。
瘦老头儿走在前头,十几个人围着龙天楼进了大门,进门之后,瘦老头儿抬手往后一挥手:“关上门。”
只听两扇大门隆隆地关上了。
完全是一副龙天楼来得去不得的气势。
龙天楼哪把这个放在心上,头都没回,跟着瘦老头儿往里走。
转过影背墙,眼前是个大院子,中间一条石板路,两边黄沙铺得平平的,—看就知道,这个前院兼练武场。
院子两边,是两排平房,都亮着灯,这时候了,还听得见阵阵的豪笑跟喧嚷声。
走没两步,前面的瘦老头儿突然停步转身。
龙天楼只好也停了步:“怎么不往里走了?”
瘦老头儿冰冷道:“你想干什么?”
“告诉过你了,我是来侍卫营讲理的,当然是要见你们大贝勒。”
瘦老头儿冷笑道:“凭你也配见我们大贝勒!”
“怎么?你不让我见?”
“你知道脚下踩的是什么地方吗?”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儿是练武场。”
“不错,这儿是练武场,你好眼力,现在我们就想拿你活动活动筋骨。”
瘦老头儿跟那十几个之间的默契真不错,他话声方落,那十几个长剑出鞘,从四面八方卷向了龙天楼。
龙天楼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刚才关了大门,就已表示非把他留在这儿不可。
他右手从左手拿过一把剑来,振腕一抖,朵朵剑花飞出,只听铮然连响,十几把长剑都被震得荡开了。
这一阵金铁交鸣声惊动了人。
两边平房里霎时没了声,一个个都窜了出来,转眼间黑压压地站了两排。
有几个过来问。
瘦老头儿把原因说了一遍,自不免添油加醋。
那几个许是刚喝了酒,酒气老远都闻得见,一听瘦老头儿说,更是脸红脖子粗,齐声喝道:“撂倒他,剁他!”
这当然更助长气焰,马上又冲上来十几个,连同用剑的共二十多卅来个,一起扑向了龙天楼。
龙天楼真火了,在这种情形下,他要是不自卫,那就只有一条路——血溅屍横。他猛提一口气,旋身抖剑。
只一剑,只这么一剑,有剑的被震退了,没剑的被吓退了。
侍卫营的人跋扈惯了,哪受过这个,叱喝声中,拥过来的人更多。
“住手!”龙天楼舌绽春雷,霹雳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