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
八阿哥是位郡王,福晋岂不就是八阿哥的——
龙天楼心神震动,伸手猛然拉起了他的头:“你说谁?”
那名戈什哈一脸惊恐神色,颤声道:“福——晋。”
龙天楼差点没叫出声来,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你要是胡乱攀扯,你会死得更惨。”
那名戈什哈忙道:“我知道,可是我说的是实话。”
堂堂的郡王福晋,竟会跟个戈什哈——
龙天楼猛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名戈什哈又低下了头:“八阿哥年前得了怪病,不能人道,所以,所以福晋就——”
他没再说下去。
龙天楼也没再往下问,因为这种事这么说,已经够明白的了,他道:“那么,丫头为什么给你这种药,一个丫头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用这种药,可以侍候得福晋满意,能把福晋侍候满意了,大小事福晋就会听我的,至於给我这种药的那个丫头,她不是我们府里的,她是八阿哥一个朋友的丫头。”
“朋友?”
“我们只知道是个女人,可是除了我们八阿哥,谁都没见过她,她每回来都是住那个小院子,小院子里禁卫森严,除了八阿哥,谁也不许去。”
龙天楼心头猛一阵跳:“这么说,今天她在那个院子里!”
“她是来给八阿哥贺寿的。”
龙天楼举了举那瓶药道:“她给八阿哥带来了好贺礼。”
话虽这样说,龙天楼心里明白,做丈夫的交这种“朋友”,身为妻子的也就私通下人,一报还一报,谁都别怪,京城里的各大府邸,本就是这么乌烟瘴气。
那名戈什哈没说话。
龙天楼道:“这种事有多久了,我是指你跟福晋?”
“好几个月了。”
“福晋只有你一个人么?”
“我能侍候得她满意,她当然也就不会再找别人。”
“这种事是相当秘密的,为什么八阿哥那位朋友会知道?”
“是有一回福晋把我召进水榭,不知道怎么让她知道了,她的丫头威胁我得听她主子的,要不然她主子就会在八阿哥面前举发我。”
“她们让你听她们的,你都听她们什么了?”
“也没什么,她们只是给我这种药,让我好好侍候福晋。”
有这种事,当然不只是光为了坏那位福晋的名节,企图整个地占有这位八阿哥,一定还有别的用心。
龙天楼没再往下问,再问下去,除了那见不得人的事以外,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他道:“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活命?”
那名戈什哈忙抬头:“当然想。”
“那么咱们这么办,我现在暂时让你待在这儿歇息,等我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得实话实说,要不然我救不了你,干不干?”
那名戈什哈忙点头;“我干,可是你得真——”
“放心,我这个人向来说一句是一句。”
话落,抬手一指点昏了那名戈什哈,把他往马厩后一藏,转身出去了。
龙天楼回到了前院,刚进院子就碰上了巴尔扎,巴尔扎就站在这个跨院门口等着他呢,巴尔扎懂礼、经验够,明知道西边跨院里有什么事,他绝不跟进去看个究竟。
龙天楼刚一怔,巴尔扎已低声说道:“龙少爷,老奴站在这儿,也是为替您把门。”
他真是个有心人。
龙天楼又一怔,然后道;“谢谢老人家。”
巴尔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再说别的,显然,龙天楼不说,他绝不问。
龙天楼却不好不说,而且这件事也没有瞒巴尔扎的必要,他告诉了巴尔扎,巴尔扎厌恶不屑地直吐唾沫,道:“龙少爷,您说这还有什么理,到处是这种下流肮脏事,全都是睁眼瞎子没人过问,可是—碰见光明磊落的男女情爱就不得了了,这个违背家法,那个败坏门风,都是罪。”
龙天楼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道:“过去的事了,老人家何必再提。”
巴尔扎也觉得这么比不恰当,话锋立转,道:“真没想到八阿哥也牵涉在这件事里,您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找福贝子商量一下去。”
“对,八阿哥毕竟是皇子,不能轻举妄动,何况他的福晋还……龙少爷,这会儿后头的人不少,十三阿哥、和孝公主的额驸都来了。”
“谁?”
“和孝公主的额驸,就是和坤的儿子丰绅殷德啊。”
“呃?”
“这位额驸比皇子都吃得开,当然都是因为他有个既是户部侍郎,又是内务府大臣、祟文门监督、军机大臣、步军统领的父亲和坤。”
和坤的出身是个文秀才,略通文墨,在干隆卅四年当了三等侍卫,到四十午时来运转,升为御前侍卫,兼某旗的副都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