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红楼厨房的夜宵是瀛洲一绝,不少行商慕名前往品尝,其中擅长面食的,便叫做屈六;有一位琴娘,叫云萍,相貌与施二娘子织坊的那位先生几乎一样。”
庄含扇子定住。
姜屿面不改色地翻过画像,继续向后看。
密探也继续道:“属下暗查发现,四月底,瀛洲城内外忽然消失了大量流民,几日之后又出现在人前,流民便开始有序起来。”
“四月底,瀛洲城的铁匠铺忽然紧俏,铸造供不应求,五月初,刺史府召见瀛洲一众名声不错的商人,其后,刺史府公布,瀛洲义商捐赠共计十数万银两给州衙。私底下,商人们开始大量从江南各地采买粮食、种子等。”
“五月七日,陆刺史回光返照,遗令以工代赈,各处大量招工,及至今年开春耕种前,刺史府分发粮、种,流民陆续返乡。”
“……”
密探说了很多,一桩桩一件件汇集在一起,无不指向,瀛洲灾情缓解,实际比京中所知,要更早。
庄含听完,失语许久,方才震惊道:“所以……都是施二娘子所为?整个瀛洲城的百姓替她隐瞒?”
“不必惊动所有人,只要选出合适的一批人,有钱能使鬼推磨。”
姜屿语气冷静,可眼里的光彩,皆是因施晚意而起。
有钱能使鬼推磨。
谁真心想赈灾,有数十万两,都能够做出诸多安排。
种种手段,并不如何隐秘高超,只是轻易不会有人往此处想,也没有人会耗费时间精力仔细查探。
尤其,姜屿缓缓道:“继任瀛洲刺史送上来的折子,可是揽下了大半功劳……”
庄含冷嗤一声,“他一上任便捡了个现成的功劳,朝中还夸他能干。”
前有陆仁病中仍不忘责,后有继任瀛洲刺史享受成果,施晚意一个女子,无人注意。
姜屿胸中鼓胀,躁动使然,眼中的光越发灼人,“她根本没想一直隐瞒,只要拖些时间,达成目的便可。”
“玉玦、玉坠、《山河图》……”
庄含越听越无法置信,“她图什么?”
他想起这两日的传言,“就为了分家?”
施家人也都像是重新认识了施晚意一样,木楞地看着她,也在问同样的问题:“你就为了分家?”
施晚意道:“我就要实实在在的好处。”
好名声是有用,可直接带一身虚名回来,让陆家紧紧抓着她不放吗?
一个女人赈灾,绝对不会如“陆仁赈灾”那样名声斐然,因为陆仁是男子,是读书人,读书人会交口称赞,诗篇无数,传扬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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