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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兄妹之间的关系也不好。

林月盈从心里否认对方是自己的哥哥,她只认秦既明,只认夏夜抱着她去看萤火虫的秦既明。

秦既明不能送她去上学,监督她收拾好行李,被子和洗干净的床单,一样一样地整洁叠起。生活用品,喜欢的零食,满满当当,装满一个又一个行李箱。

他还提到,明日,宋一量的弟弟也会去。

林月盈问:“一量哥的弟弟叫什么?宋一桶吗?还是宋三斤?”

秦既明说:“宋观识。”

林月盈评价:“听起来像古代人的名字。”

有着古代人名字的宋观识,虽然在阳光和袋鼠同样充沛的澳大利亚长大,但有着腼腆易害羞的性格。他皮肤很白,太阳一晒就红彤彤的一片,穿整洁的白衬衫,斯斯文文地系着领带,会用一双澳洲野狗般黑黑亮亮的眼睛注视着林月盈,脸红红地小声叫她,月盈。

声音微乎其微,要离很近才能听得到。

林月盈对宋观识很客气,已经是她现在所能给予的最大礼貌。

她有一些若有似无的生理不适,小腹有着钝钝的坠感,时伴有连绵不断的微弱绞痛。早上秦既明要早起去机场,因睡眠不足而导致的疲倦令林月盈错过了闹锺,没能面对面地和他告别、祝他出差愉快;秦既明给她留的早餐是柔软的小笼包和甜糯的八宝粥,林月盈想拌水果沙拉,却在切圣女果时不小心划破手指……

今天是不愉快的一日。

林月盈给林风满连续发了十条骂对方是笨蛋的短信,也没有消除这种不愉快。

左手中指上包着印有蝴蝶结的创可贴,林月盈拉着行李箱,宋一量和宋观识登记结束,抱着她的行李往楼上送。现在是早上九点锺,秦既明应该已经登上飞机,女生宿舍楼里人不多,空荡荡的。

林月盈是宿舍里第一个抵达的人。

统一的上床下桌,林月盈的床铺在与阳台只隔一层玻璃窗的右侧,还剩下一个包裹,宋一量和宋观识没让林月盈下去,只让她先做着休息一会儿,他们下楼搬,上来时顺便带些饮料,问林月盈想喝什么。

林月盈说:“矿泉水,谢谢。”

宋观识问:“你不喜欢喝有味道的东西吗?”

“啊,不是,”林月盈解释,“我家里好几位长辈都有糖尿病史,不排除家族遗传的可能性,所以我平时会注意一些。”

也不是平时会注意。

只是秦既明会注意。

宋观识默默记下,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原来是这样呀。”

兄弟俩走了,林月盈在宿舍里站了站,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阳台,一丝顽固的光透入,洒在她桌子上的摊开的笔记本。

读大学后,林月盈很少再使用纸质的笔记本,她习惯了无纸化的学习,只购买了两个笔记本平时打打草稿,以备不时之需。

一年了,一个笔记本也就用了不到二十页。

放假的时候,林月盈也没带走它。

独处是惆怅的酵母菌,林月盈抬手,点了点这个被阳光眷顾的笔记,看清上面一首没抄完的英文诗。

是Jorge Luis Borges的《Two English Poems》。

这组诗的第二首颇为出名,常常被用来告白,第一首知名度没那么高,流传度也不够广。

林月盈读不懂,她一开始想抄录下完整两首,但那时只抄了一首,便觉得无聊,停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