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
说话间步履响动,那穿白裘中年汉子双手端着一碗银耳场走进精舍。
苗小蛮望着软榻上姑娘皱眉说道:“姑娘似这般昏睡不醒,怎么能吃喝……”
鲍天和道:“姑且试试看,苗姑娘用调羹撬开这位姑娘的牙关,一点一点的喂喂看,那怕是只吃一口也比滴水粒米不进者强。”
苗小蛮没再说话,没奈何,只好听鲍天和的试试看,她自那穿白裘的中年汉子手里接过那碗银耳场,然后腾出一只手扶着姑娘靠在她身上,用那纯银的调羹调了一调银耳汤撬开姑娘牙关灌了下去。
这一灌,奇事出现,姑娘虽然是在昏睡中,只见她两片失色的香唇翁动了几下,渐见一阵轻嚼,接着喉间一动,居然把一口银耳场咽了下去。
苗小蛮为之一喜,顾不得再喂姑娘,忙叫道:“姑娘,姑娘……”
她叫了几声,而姑娘咽过那口银耳场之后,又不见一点动静。
苗小蛮还待再叫,鲍天和已在一分说道:“苗姑娘不必再叫了,这位姑娘一直昏睡没醒,无论如何她既还勉强能吃能喝就。不要紧了……”
苗小蛮抬眼轻声道:“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鲍天和摇头说道:“鲍天和置身江湖几十年,所见所闻不能说少,而这位姑娘的这种情形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确实在昏睡中,但她却有知觉,这么看来,她该就是不能清醒,无法动弹,别的则一如常人,想不到雷振南竟藏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苗小蛮道:“这是什么毒药?”
鲍天和道:“这恐怕要就教於当世名医跟那些用毒名家了。”
苗小蛮没再说话,一调羹,一调羹的往下油,姑娘居然也一调羹,一调羹的往下咽,没一会儿把一碗银耳场灌得一点也不剩。
尽管姑娘她昏睡不醒,不能动弹,但能吃能喝多少让人松了口气,放点心,苗小蛮默默的把空碗放在几上,那穿白裘的中年汉子拿起空碗退了出去。
苗小蛮眼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心里乱得一团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听鲍天和道:“苗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苗小蛮抬眼说道:“鲍老的真诚待人,以仁义对人,苗小蛮绝不会再隐瞒什么,有什么话请只管问就是。”
鲍天和沉默了一下道:“素手罗刹成名不晚也纵横江湖多年,怎么苗姑娘会跟这位姑娘主仆相称?”
苗小蛮道:“鲍老看重,苗小蛮也确非甘居人下之辈,无如我当年欠过这位姑娘的母亲的情,也因为避仇,所以我投身她家为奴为仆,这位姑娘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视她如己生,她也把我当成了亲人。”
鲍天和道:“这么说苗姑娘是这位姑娘的乳母。”
苗小蛮点了点头道:“是的。”
鲍天和道:“这位姑娘的双亲眼家人……”
苗小变叹了口气,迢:“提起姑娘的双亲跟那个家,可是大有来头,不同寻常,说来鲍老也该知道,她爹叫司徒英,她娘叫董淑媛……”
鲍天和两眼一睁道:“董淑媛?冰心玉女董姑娘?”
苗小蛮点头说道:“正是。”
鲍天和“哎呀”一声,失声叫道:“没想到这位姑娘竟是董姑娘之后,怪不得这位姑娘丽质天生,相貌清奇,风华绝代,只是……”目光一凝,道:“那位司徒英又是—…。”
苗小蛮道:“鲍老不知道么,有那么一位禁军统领……”
鲍天和大吃一惊,“哦”的一声叫道:“苗姑娘是说出身江湖,后入官家,蒙天子封为禁军统领,统率三千名禁军的那位司徒大人?”
苗小变道:“禁军统领也只有那么一个。”
鲍天和定了定神道:“原来这位姑娘竟是司徒大人的千金,那就难怪了,那就难怪了……”接道:“我敢说司徒大人大武双绝,傲夸当今,在江湖称豪杰,在宦海称奇英,唯有他才不委屈董姑娘,也唯有董姑娘才……”
苗小蛮冷冷一笑,没说话。
鲍天和话锋一顿,错愕的道:“苗姑娘,难道鲍天和把话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