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守义压低声音道:“怎么不真!不过,他平时出现的面目的确像位老人,但家师曾在无意中见过此人真面目,家师说他对此人很清楚,他老人家早在十三年之前曾见过这小子几次面,那时这小子刚满十七岁。”
苏天民非常有趣的追问道:“那么,‘乐云鹏’三字也是假的了?”
闵守义道:“当然了。”
苏天民疑问道:“一名武林人物能太太平平活到六七十岁,在武林中当非无名之辈,现在忽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别人不感到奇怪吗?”
闵守义道:“不,‘乐云鹏’确有其人,不过据家师猜测,那人可能早已死去而已。”
苏天民接着道:“此人冒称乐云鹏,目的何在?”
闵守义摇摇头道:“家师也许清楚,不过他老人家不肯说,只说此人年纪虽然不大,但一身武功却已高不可测,他老人家不但自己怕惹麻烦,且严禁小弟不许去洞仙山庄附近走动,以及跟洞仙山庄中任何人发生接触。”
苏天民喃喃道:“那么,这次该庄悬赏征求下半阕洞仙歌词,竟真的藏有另外的目的了?”
闵守义道:“那还用说吗?不然以小弟之好事,哪有不去找几两银子花花的道理?”
苏天民皱眉道:“可是——”他本想说:对方所需要的下半阕洞仙歌词,我能倒背如流,然而那亦不过是半阕平平之作,它有何玄妙之处,我怎么一点想不出来呢?
闵守义接口道:“家师对此虽然不十分清楚,不过,很明显的,他老人家一定多少知道一点,但他老人家坚持不肯说你又有什么办法?”
这时,在离两人不远的一席,坐着一名四旬出头的布衣儒士,这名布衣儒士是二小登楼不久后接着上来的。
布衣儒士一人占着一副座头,靠在窗口,他不时偏脸望去窗外,似对窗外满天繁星颇为欣赏,不过,假如那些繁星是人的眼睛,当可发现这名布衣儒士事实上并不是在望着它们,而只是在倾耳凝神窃听苏闵两人对话!
布衣儒士静听着苏、闵两人谈话起初脸色一直很平静,然於最后听到二人论及洞仙庄主这一段时,布衣儒士的脸色变了。
不过,布衣懦士这种神情上的变化并无一人看到,因为布衣儒士一直脸向窗外,而且神色很快的就回覆过来。这时只见这位布衣懦士缓缓移座而起,徐步踱行楼厅间,口发吟哦,断续有秩,似乎正在搜思佳句。
“贺留有船多载酒一。浪仙无寺不题诗……无寺不提诗……唔唔,好一个有船多载酒,无寺不题诗……”
闵守义悄悄指着布衣儒士向苏天民轻声笑道:“这人倒蛮雅得可爱的。
不意闵守义这句话竟为布衣儒士所听得,布衣儒士身子一转,目及苏天民,不禁欢容失声道:“咦,这位老弟,不就是昨天……”
苏天民只好欠身笑谢道:“岂敢,岂敢。”
布衣儒士眼光一掉,又望向闵守义道:“这位老弟好像……”
闵守义也欠了欠身子道:“是的,以前没有见过面。”
布衣儒士似乎对小风流闵守义颇具好感,竟又追问道:“但老弟面熟得很,就好像曾在哪里见过,老弟大概也是开封本城人吧?”
闵守义简短地答道:“是的。”
布衣儒士依然兴浓道:“我们曾在哪儿见过,容不才想想看”
闵守义见对方那种两眼上下翻的可笑神情,忍不住笑道:“这位长者别多花无谓的脑筋啦,小可乃景阳观前方半仙之徒是也,只要长者去过观前广场,当然面熟了!”
布衣儒士噢了一声道:“对,对——”
布衣儒士含混地应着,又客套了几句,随即拱手离去,“苏、闵”二人一时不慎,没想到竟为方半仙带来一场刀血恶灾。
苏闵二人喝至半夜分手,第二天,二人又在景阳观前会面,准备继续设法去找寻那朵小五花。
二人别过方半仙,相偕离开广场。
苏闵二人刚刚离去不久,昨天在大华酒楼露过面的布衣儒士紧接着悄然出现。
在布衣儒士身后,还遥遥跟着三四名年龄均在五十左右,但衣着和身份却各不相同的中年人,布衣儒士遥领着这批洞仙山庄的超级刽子手,在方半仙相摊附近漫绕一圈,然后分别踱入景阳观,在三清殿后聚集一起。
布衣儒士日扫众人,轻声道:“都看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