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文士听得好气又好笑,瞪眼道:“我是指求传武功——你听话是怎么听的?”
苏天民接着道:“那么他现在是在求你了?”
蓝衫文士瞪眼道:”这还用问?”
苏天民诧异道:“那你为什么不传给他?”
蓝衫文士气不胜气,反而转怒为笑道:“我又为什么一定传给他?”
苏天民眨眨眼皮道:“你是不肯传给他?还是无技可传?这点也得先说清楚。因为只要对方资质好,品德佳,做人师父应该属一种荣耀;如果一股劲的拒人於千里之外,这里面便值得怀疑,别人不谈,此人如求教我苏某人,而我苏某人也确有技可传,老实说,我苏某人第一个就不会加以拒绝!”
蓝衫文士手臂一托,笑道:“想过师父瘾还不容易?”
苏天民这时已将对面这位奇人性情摸清,同时认为时机已届成熟,当下乃就地面绘出一张“鬼脸”,然后直起身来,手朝“鬼脸”一指,注目望向对方道:“尊驾识得此图否?”
蓝衫文士双目蓦地一亮,忙问道:“老弟原来是奉——”
第二十一章
苏天民身子一转,忽然向瘦状元走去,过去将瘦状元一把自地上拉起道:“走吧,朋友,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小弟我也认得个把高人,适才经这位蓝衣朋友以表情证实,小弟所认得的那位高人,似乎在武林中还是个角色,走!苏某人保证你朋友一定能去那人那里学到一点玩艺儿就是了!”
瘦状元一见苏天民本来面目,以及领会到苏天民这种极富机智的用心,便知道苏天民来头不在小处,当下也就听任苏天民推拖着向谷道中走去。
瘦状元一面往前走,一面背着脸孔低声传音道:“此帝即九帝中之‘乐帝’,‘玉箫生’上官斌!老弟,你成功了,此帝生平,独对有性格者特别激赏,似高某人先前之跪求,无异缘木求鱼,实为下策中之下策,但高某人与老弟不同。无论身份或渊源,都不容有更佳之选择——”
果然,后面那位因一身内功已臻化境,年逾五旬,但看来却仍如三十许人的乐帝着急了,这时从后追上高声招呼道:“嗨,苏老弟,且慢,请问你老弟是不是自天山来?”
苏天民佯为不理,举步如故。
乐帝忽然发出一声大喊:“喂,高介轩,你姓高的又听到没有?还不快给本帝站住!”
瘦状元匆匆说得一句:“够了——”
顺手一拦,将苏天民一把拉住,转身为苏天民指着乐帝介绍道:“这位正是上官前辈本人,苏老弟赶快上前赔札!”
苏天民一哦,於是上前深深一躬故作惶恐道:“不知者不罪,晚辈初展中土,有眼不识泰山,尚望上官前辈对晚辈唐突之处,不要见怪才好。”
说着,自怀中恭恭敬敬将鬼帝那封书信取出奉上。
乐帝一边接信,一边喃喃道:“若是换了别人,不疑心你们这次是串通的才怪——哦,真是那老儿派来的?”
苏天民偷偷地朝瘦状元挤挤眼睛,几乎想笑,乐帝展笺迅速看了一遍,然后将信纸一揉一捻,化作一撮纸粉扬敬,抬头向瘦状元皱眉道:“本帝将出门远行,你预备怎办?”
瘦状元端正下拜道:“或代前辈看守茅庐,或随前辈一起下山,全听前辈吩咐。”
乐帝沉吟着道:“茅庐有前山听涛道人代为照顾,无甚紧要,只是本帝这一下山,尚不知何日方能回转,唔,你就暂时跟在本帝身边也好,唉唉!你这位病郎中,名不虚传,缠劲果然大得怕人。”
瘦状元磕下头去道:“谢前辈恩典。”
乐帝不理,又转向苏天民道:“你小子还没有回答呢——天山来的?”
苏天民再度躬身道:“前辈法眼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