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民几乎是彻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他首先下定的决心是,不论如何,先赶去平遥再说!
夏侯芳遭遇如此,古玉蓓的遭遇也可能差不到哪里去,那么,在到达平遥之前,一路也许不会再生枝节,苏天民这样一想,立即改变行程方式,当天买下一口坐骑,日夜兼程,加鞭急赶,三天后,平遥在望。
到达平遥,人马俱都疲累不堪。
没有充沛的精力,是什么事也办不了的。所以,苏天民进城第一件事,便是找个客栈,蒙头大睡。
这样,经过一夜酣睡,苏天民终将一身元气完全恢复过来。
下一步,怎么做呢?苏天民没有什么好主意,觉得只有先去那座什么三台酒楼看看,看能不能在无意中有所发现;或因而触发灵机,想到什么万全之策。
苏天民天生颖悟,加上近一年来之磨练,见识与经验,与日俱增,他来到三台酒楼,叫酒点菜,表面看去,似乎纯为吃喝而来,虽然身边无人留意於他,他也绝不向堂棺或近邻酒客多问一句!
他只是用眼观察——冷静的观察,谨慎的观察。用思维去思索——广泛的思索,敏锐的思索。
酒楼内外上下,当然不会再有那位病老人出现;事实上苏天民亦未作如是期望。
这种事不会有侥幸存在,也绝非常人之智慧所足应付,同样的,耐性亦为不可或缺的条件,他得等待。
第一天,一无所获,但是,苏天民并不灰心。
因为他尚未拟定进行的方针,前面说过了,若只凭盲目去碰,是碰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又经一夜思考,苏天民毅然决定,照自己的想法做,鬼帝之告诫,暂且丢去一边!
他设法弄来一套半新不旧的行头,整个恢复本来面目,悄悄另换一家客栈,然后装得风尘仆仆地再向三台酒楼走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这样做,便是准备以身作饵!
苏天民穿上旧衣,是为了配合赶过长路之模样,但是,他那一副勃发英俊,则是任何陈旧衣服所掩盖不了的。所以,苏天民第二天再度登临三台酒楼,立即引起满楼酒客之注目。
苏天民叫过酒菜,吩咐伙计稍为快一点,表示吃过了要赶路。
不知是凑巧,抑或出於有意安排,苏天民的酒莱送到,楼梯上一阵登登脚步响,跟着上来一对鲜衣青年男女。
苏天民似有预感,这对青年男女一现身,他便觉来的这两名年轻人来路不比等闲。
一男一女均为武林中人,固不待言。
那男的年约二十二三,青衣方巾,额嵌碧玉,步履从客,文采监人。女的只有十七八,装束朴素,落落大方。两人脸型相近,似为同胞兄妹。
兄妹两人就在苏天民旁边一张桌子坐下,两兄妹对苏天民似甚注意,苏天民毫不避讳,也朝两兄妹打量了几眼。
苏天民极具自信,这对兄妹不论与那掳走夏侯芳的病老人有无渊源,也绝不致向他直接下手,因为两兄妹如系行家,他们应该看得出他苏天民不是一盏省油灯!
就在这一刹那,苏天民甚至将次一行动也已做下决定。
苏天民的决定是,争取主动!
争取主动的第一步工作则是:得先试一试这对兄妹是否已对他苏天民发生“兴趣”!
这儿,平遥离太原,已只剩下快马一天不到的路程,苏天民准备来个一举两得,饭一吃完,马上便向太原赶。
到太原,能马上找着仙帝,固然可以有个好帮手,否则,他也必能在一路上弄清身后有无“保镖人物”!
没有,就表示什么都没有,他的怀疑,只是他多心。有人跟踪,则必与这对兄妹有关——甚至进一步与那名掳走夏侯芳的病老人有关!
苏天民计议一定,立即举杯引箸,吃得飞快,吃完,付账,然后匆匆下楼,一切均与身份所显示者无异,有急事在身,饭后须得马上赶路。
回到客栈,理好马匹,苏天民挥鞭出城,一路上,他头也不回一下,径朝太原方向疾驰而去。
苏天民是真的始终没朝身后望一眼么?
回答是:非也!
他如真的对身后漠不关心,又何从去断定有无人在身后追踪?原来苏天民自幼生长关外,对骑术熟娴精绝,他俯身向前,看上去似在埋首催骑,其实,他借每一起伏,均将身躯引离鞍垫半寸许,闪目所及,身后半里内,无不观察得清清楚楚!
结果,苏天民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