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瞟她:“赌一赌,如何?”
程丹若:“赌什么?”
“近日必有消息。”他弯起唇角,“若我赢了,你要应我一件事,你赢了,我也应你一件事。”
“赌可以。”程丹若说,“但仅限私事,不能牵扯公事。”
谢玄英:“当然。”
三日之后。
谢玄英从翰林院回来,去书房见靖海侯。
“给父亲请安。”
靖海侯:“坐。”
他坐在下首。
“这些天忙里忙外的,做什么呢?”不牵扯到敏感的问题,靖海侯便是个严格又关切的好父亲。
谢玄英道:“儿子听说鞑靼请求互市,陛下同意了,有意谋个差事。”
靖海侯点点头:“你在翰林院待得差不多了,是该外放一段时日。”
文臣在翰林院苦熬,能出头吗?能,比如李首辅,但这需要一定的机遇,和天子或未来的天子结下情分。
皇帝虽无子,但身体尚算康健,诸位藩王子也有人教学,这趟车是赶不上了。那么,外放治理一地,积累经验,最后调回中枢,就是文臣最稳妥的路子。
靖海侯既然想要儿子从文,当然不会在这事上反对。
但他道:“北地寒苦,不如湖广江浙。”
谢玄英道:“儿子的恩宠源於陛下,只知享乐,不思回报,如何对得起陛下的苦心呢?”
今日利用帝王的恩宠,可谋一肥缺,但看在皇帝眼里,会怎么想?外甥不是亲生儿子,不能理直气壮地享受皇恩带来的好处。
越看重,越要吃苦,越要忠心。
这才能荣宠不衰。
靖海侯沉吟道:“你可想好了?我们家在北地的余泽已所剩无几。”
昔年谢云英勇善战,练出一支谢家军,他死后,皇帝顺理成章地收回了大部分兵权,尤其是在九边的铁骑,大部分被打散到各地。
但因靖海侯本人统领水军,亦要靠他屏障海防,故不曾拆散,并入水军卫,仍然由谢家实际执掌。
谢承荣在水军卫,其实就是与老兵磨合,预备接任这支强军。
只要这支水军不散,谢家就永远能握住部分兵权,不被朝廷边缘化。
靖海侯也知道,这已经是皇帝的极限,鲜少联络北边的旧部,十几年过去,只剩些面子情。
“想好了。”谢玄英道,“儿子愿意试试。”
“也罢,那就依你。”靖海侯没有理由阻止,嫡长继承家业,其余儿子各自拚前程,本就是大多数家族的选择。
他也不例外。
“吏部那边,我替你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