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道:“也好,咱们的人可没少给他送礼,到他该回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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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私宅。
许意娘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轻柔地哄拍:“溪姐儿最近乖不乖?”
“乖。”小女孩懂事地说,“我听娘的话。”
立在旁边的妾室梁氏笑容满面:“王妃,溪姐儿很乖,夜里也不吵我。”
“好孩子。”许意娘微微一笑,将小姑娘还给她。
小姑娘抱住梁氏的脖子,哀求道:“娘,要吃糕糕。”
“好好,吃糕糕。”梁氏笑得合不拢嘴,“王妃,我这就带溪姐儿下去了。”
许意娘颔首,心里也颇为满意。溪姐儿今后运道好,可是要做公主的,惦记一个乐妇可不像话,现在看来,夏犹清是个明白人。
她生下孩子以后,就把女儿交给奶娘带,奶娘说梁氏是她娘亲,溪姐儿就真把梁氏当成了生母。
照许意娘说,夏犹清比嘉宁聪明得多。
嘉宁的眼里只有帝王将相,似乎阁老重臣才是有价值的,值得关注的,小官吏就要退居其次,而女人、下人、贱民这样的小人,是不必在意的。
可许尚书从小就教过许意娘——“能成事者,自是一方豪杰,能坏事的,却常是小人”。
一定要防备小人,小人的背叛和出卖,能轻易毁掉一个高山般的大人物。
荣安骄横,嘉宁傲慢,所以,她们都死了。
许意娘不想犯同样的错误。
她也没有资格犯错。
嫁进皇室的媳妇终究是外来者,一旦出事,首先被牺牲的就是她。
她不疾不徐地摆开棋盘,回顾自己的整场布局。
谋杀是一个引子,为了牵出后面的安排,需要一个人去死。
她选择了荣安。
荣安是最合适的诱饵,亦是她复仇的目标。
因为仇恨,她整整花了十年的时间,去琢磨推敲她的脾性,了解她的喜恶。且同在宗室,有足够多的时间接触她,恰好荣安也不是什么难懂的人物。
她是金枝玉叶,什么都有了,唯独惦记谢玄英,无法忘记少女时爱慕的表哥,同时,明面上对驸马大度,其实,驸马多看哪个宫人一眼,那个宫人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宗室对荣安公主的评价不坏,认为她安分乖顺,显然,她没有选择杖杀动刑,而是更隐秘的做法。
许意娘派人密切监视荣安的奶娘,发现她隔三差五就会买些药材。
这位老人忠心耿耿,不难猜测为公主做了很多事,可惜因为老病过世了。
但人的喜好是不会变的,许意娘认为,即便奶娘已经不在,荣安公主还会用同样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