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佧伸出手摩挲邢克垒的俊朗的脸,“其实我对你军人的身份也排斥过。和爸爸不同,我害怕的是自己担不起‘军嫂’两个字的份量,甚至怕我的懦弱会拖你的后腿。我总觉得,作为军人的家属,应该像贺熹姐和雅言姐那样坚定、坚qiáng。相比之下,我根本不具备成为军嫂的资格。可是,总有些我控制不了的事qíng,比如,喜欢上你。我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只知道在你救灾的时候,我很担心很想你,甚至害怕没有机会告诉你:我喜欢你,想为你变得勇敢。”拉过邢克垒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米佧问他:“那么你看,我能行吗?”
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儿,在经历了爱qíng之后,变得勇敢和坚定。这样珍贵的感qíng,这样美好的女子,邢克垒拒绝不了。更何况,米佧本来就是他想要执子之手的那个人。
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邢克垒心中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感动,倾身以额头抵住她的,“我看行!”哽咽的。
眼底流动着晶莹闪亮的光,米佧的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然而下一秒她却眉眼弯弯地笑了,然后垂眸吻上他的唇。
斜阳透过树叶的fèng隙投she进车里,不带□的一吻,让小别重逢的两人熏然yù醉。
以手指梳理米佧的头发,邢克垒嘱咐:“好好休息,明晚我来接你。”
米佧眨着黑亮的大眼睛不语。
邢克垒抬手刮她鼻尖,“走吧,别让伯父伯母等久了。”
蹭过去偎进他怀里面,米佧小声:“我真的和妈妈打过招呼了。”
摸摸胸前拱来拱去的小脑袋,邢克垒就笑:“如果今晚我不把你送回来,我敢保证你爸明天还得揍我。”
米佧微微蹙眉:“不会的,我和妈妈说你受伤了,我想去部队看你,她都没反对呢。”
这个小傻子。邢克垒掐她脸蛋一下:“那是因为她知道我肯定不会留你在部队过夜。”
她小不懂事,难道他也不懂?加上jiāo流会的时间,米佧离家四十多天,邢克垒再想她,也要顾及父母思女的心qíng。邢克垒明白艾琳之所以没有反对是因为有把握他会把米佧送回家。如此信任之下,他怎么可能留她?
既然米佧已经确定了对他的心意,邢克垒觉得一切已向水道渠成发展。在这种qíng况下,他认为没必要去触米屹东的底线。反正,米佧早晚是他的人,邢克垒不急於一时。
米佧反应过来某人是要在爸爸妈妈面前留好印象,她笑得贼贼的:“有人很怕我爸爸哦。”
邢克垒作势要咬她:“等哪儿天我不怕他了,你就惨了。”
到米宅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看看时间,邢克垒牵着米佧的手进门。见到艾琳的瞬间,米佧扑过去:“妈妈我回来啦。”
眼底划过惊喜和欣慰,艾琳顾不得招呼邢克垒,紧张地以目光检查女儿是否受伤。直到确定米佧完好无损,她的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湿了:“累坏了吧?让妈妈好好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
母女俩亲热的空档,邢克垒恭敬地和沙发上坐着的米屹东打招呼:“伯父,我送佧佧回来。”凭茶桌上摆放的茶杯判断,邢克垒猜老丈人等了不是一时半刻了,顿时有种“幸好”的感觉,“伯父身体好些了吗?”
米屹东嗯一声算是回应,表qíng淡淡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懂得察言观色的邢克垒明白米屹东依然不待见他,他识趣地告辞:“您多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伯母,我先走了。”
艾琳见状出言挽留:“留下吃晚饭吧,王妈,开饭。”同时递了个眼色给米屹东。
不等邢克垒拒绝,米屹东以命令的口吻说:“吃了晚饭再走。”
老爸冷淡的反应让米佧意识到这顿饭可能会让邢克垒消化不良,可不管怎么样,老爸开口留人又不能走。於是在往餐厅去时,她悄悄握了握邢克垒的手,表示鼓励和安慰。
邢克垒显然比她淡定,挑了下一侧的眉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艾琳抿嘴笑。
事实证明,米佧的担心是多余的。尽管语气略显不热络,但米屹东既然能开金口留人,就表示在某种程度上对邢克垒认可了。加之在用餐过程中,艾琳以询问邢克垒的伤为引子将话题引到了山火上,米屹东的态度就不那么冷淡了。
当米屹东主动问起受灾qíng况,邢克垒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聊了起来:“过火面积大约一百二十万公顷,破坏比较严重的资源应该在一百万公顷左右,伤亡人数……”
听到那些让人触目惊心的数字,米屹东眉头紧锁:“灾后重建是个大工程,就算把人工造林、天然更新和封山育林等多种方式结合起来,恢复起来也得年头了。”
邢克垒认同地点头,紧接着就灾后重建问题和米屹东jiāo流意见。见两人侃侃而谈起来,米佧与艾琳相视而笑。
之后邢克垒被米屹东叫去了书房。很久之后再出来时,躲在楼梯口的米佧只听到米屹东沉声说:“身上有伤,自己多注意。”至於两人的谈话内容,邢克垒像保守军事机密一样绝不不提。只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地告诉米佧:“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约会了。”
於是,在邢克垒少校挨了一顿揍,骨了一次折,再救了一场灾后,局面扭转过来。他和米佧的恋qíng,终於从地下转为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