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就是皇帝?」
「是呀,不然还有谁?」
我恍然大悟,难怪他能入宫,随意安排吃食给我,原来就是这皇宫里的头头呀。
「咦咦咦,望月,你喜欢皇帝?哇呀呀呀,难道你想做皇后娘娘?」我乍舌,信子呲溜溜的吐。
望月一身黄皮陡然就泛起红晕,她竟然脸红,急忙摇头。
「没有没有,他早已经有皇后,哪里轮得到我。」
「咦,你不做皇后那做什么?」
望月思量。
「做什么都没关系,最要紧……得到他的心。」
「心?你要吃了他?不可不可,杀生要坏修行的。」
望月委屈。
「哪里呀,我没说要杀他,我是说得到他的心,他的真心,他的情谊。我要他爱我。」
「爱?」我真是听不懂,她越说越玄乎。
望月摇头。
「说胭脂小姐你不懂,你入世太浅,心智又太淳朴,你不懂人心,不懂人间的情爱。」
我哑然失笑。
我是一条蛇,又不是人,懂那些做什么?
她扒拉在窗口,两只黄豆眼黏上去,看的出神,流连忘返。
我用尾巴轻轻推她,喜欢就上呗。
她扭捏,作态。
说女儿家怎么能那么孟浪。
拜托,你是黄鳝,不是女儿。
她才不理,依然作姿作态。但眼神却冒火,勾魂,□横流,蠢蠢欲动。
里面男人一本正经,绷着脸,时而皱眉时而思量,做大事。
更声阵阵,夜已深,韶华愁短,飞逝。
他伸个懒腰,起身,要走。
望月急了,呲溜滑过去,不想,震动了瓦片。
碎,卡叽一声。
她都来不及叫喊,就掉进去。
我都来不及施法,眼睁睁看她掉。
但是。
好一条黄鳝精,只见她临危不惧,在半空就念咒施法变幻,到落地,已化成人形。
薄纱蔽体,乌发长过脚踝,窍细的女体轻盈,但到底也是一份重量,吧唧,落地,一声响。
「谁?」那男人喝一声,转身,目光凛凛。
哇,好吓人。
看到地上那横陈的玉体,一怔,却不动。
望月幽幽抬起头,那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仰起芙蓉面,睁开葡萄眼,轻启樱桃嘴。
「是我。」
「是你!」他双眼一亮,神情迷离。
是谁?
他三步并两步,一把将她扶起,握住她剥皮莲藕似的手臂。
望月脚绵身软,嘤咛一声倚靠过去。
他神色微微错愕,但手一动,搂入怀。
不知望月在他怀里说了什么,那么轻,我听不见。
他眼神一动,烧灼。
他也在她耳边说一句,也那么轻,我依然听不清。
心里有些急,他们搞什么呀?
於是就着破口伸进去,偷窥偷听。
他轻笑,望月掩面,埋首,撒娇。
他抱起她,径直往屏风里去。
去哪里?我追,绕梁呲溜呲溜的滑进去。
屏风里面,是一张床。
软烟罗帐配金钩,紫檀雕花描七彩,富丽堂皇。
床上铺着象牙席,牙白色,软绵绵的感觉。
他将望月置在床上,一扯,薄纱犹如蜕皮滑落。
他笼罩着她,我看不清,探出头,摇来摇去。
他也开始脱衣,金蝉脱壳似的,一层,两层。那柔顺的丝料落地,一如躺在他身下的女子。
他们纠缠,犹如两条蛇,却偏偏都不是蛇。
一条白,一条微黄。
彷佛是争食,厮杀。
望月低吟,如泣如诉。
他低吼,要死要活。
我,在梁上,瞠目结舌。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人间男欢女爱?
有什么好?看起来似乎像打架厮杀,带着恨意,要吃掉对方似的。难道所谓爱,就是把对方吃掉?
望月突然尖叫,脸向后仰,脖子弯曲。
他也低吼,好似手里的剑终於直插进敌人的胸膛,狠狠的,一鼓作气。
我皱眉,突然发现。
咦,望月的脸,怎么不是她原先那个模样变化。
那眉心一点红痣,好眼熟。
这不是……我的脸吗?
她为何要变作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