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邵真道人
穹空一片蓝天白云,阳光遁洒大地,经过葡萄棚架的筛落,炽热的阳光已变得温和,阵阵微风拂过,光影斑驳,洒在众人的身上,显得有些迷离虚幻。
这种迷离幻变的光影,使得每一个少女更显得有种妖冶的美丽,让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簌簌的葡萄枝叶声响,不仅没有破坏悠扬的乐声,反而增添一些另外的情调,听来恍如阵阵天籁……
朱天寿挥了下手,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回他的身上,说道:「我刚才提到北地胭脂和南国佳丽的床上叫春之声大有不同,你们想不想听其中的不同之处?」
金玄白望了望蒋弘武和诸葛明,只见他们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而张永则握着白玉杯在微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心中的好奇吧!金玄白突然很想知道北方女子和南方佳丽的床上叫春之声有何差异,於是顺着朱天寿的话道:「大哥,这方面你是专家,还是请你阐示一番,方能开小弟之茅塞!」
朱天寿大笑道:「贤弟说得不错,我不但是天下第一的大嫖客,并且还是天下第一的美女鉴赏家,在脂粉堆里打滚多年,玩过将近一千个各种各样的美女,根据我的心得,北方的女子叫春的时候,喉间都是发出连串的长音,而南国佳丽则是间歇性发出短促的吟叫声,不过叫声虽异,销魂蚀骨却是完全相同,尤其是欲生欲死之际,这种不同的差异更是明显!」
他的手在黄莺的腰肢和丰臀上一阵游走,继续道:「说也奇怪,异域女子也是如此,像我遇到的高丽、琉球美女,满洲和蒙古的女子都是叫的长音,而暹罗和安南的女子,皮肤黝黑,个头矮小,叫声也是像断气、抽丝样的,间歇性的发出短促的呻吟。」
他这番言论,真是金玄白闻所未闻,听所末听,一时之间也不知是真是假,尤其是朱天寿竟然提到了高丽、满洲、蒙古、安南、暹罗等地的女子,更使人难以置信。
不过张永和蒋弘武、诸葛明却知道朱天寿完全没有吹牛,一切都是事实,因为他便是当今的正德皇帝朱厚照。
正德元年,朱厚照继位为武宗皇帝时,便不顾内府财库不足,而在即位大典上大肆铺张挥霍。
当年十月,武宗皇帝举行大婚,户部规划的是白银三十万两供应所需,可是实际上整个婚礼大典花费下来,高达黄金八干五百余两,以及白银将近五十四万两之巨。
正德二年,刘瑾为武宗皇帝在西华门另构禁苑,建筑宫殿,让数十间秘室有秘道相连,里面藏着各地收集而来的美女数十人,称为「豹房」。
此后,豹房的范围逐渐扩大,到了正德四年的夏天,也就是武宗皇帝微服南游时,豹房里已盖了近二百间房舍。
这些房舍除了提供各地找来的百余名美女居住之外,还有当差的小太监、蒙古法王、藏土活佛、天一派道长、国师等人住在里面。
除此之外,豹房里还养着一批来自蒙古的摔跤力士以及驯养鹰犬的人员,至於歌女、舞伎则多达百人。
由於武宗皇帝喜新厌旧,所以豹房里养藏的美女淘汰率极高,每半年都要汰换一批,至於遭到汰换的女子,有什么下场,武宗皇帝一概不知,从不闻问。
他只要想到什么,便下令刘瑾去执行,从不问其中的过程如何?花费多少?所以豹房里养藏的美女,包括来自高丽、琉球、安南、暹罗、满洲、蒙古各地。
豹房建筑以来,至今两年多,花费的金钱,已经超过黄金十五万两,而朱天寿却对此毫无概念,否则他不会以五千两银子一天的天价,包下天香楼。
朱天寿看到金玄白惊愕的神情,笑了笑,只觉心里充满着得意和欢愉的感觉,自尊心获得极大的满足,含笑道:「这第三种能够上得了品位的女子必须要具备怪、麻、骚这三种条件。」
金玄白一愣,还没了解其中的意思,已见诸葛明抓了抓耳朵,疑惑地问道:「朱大爷,这怪、麻、骚也能人格?真是太奇怪了。」
蒋弘武脸上的那条刀疤已因饮酒之故而变得发红,他摸了摸刀疤,不解地问道:「朱大爷,若是连满脸大麻子的女子也能上得了格,那我这张脸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俊郎君了!嘿嘿!」
朱天寿两眼一翻,瞪了他一下,道:「嘿你个头,我有说麻是满脸大麻子吗?这麻字的解释,是指女子脸上长水痘之后,不慎留下的几颗白麻子,顶多不能超过十颗……」
他的目光在那八个少女脸上转了一下,道:「呶!像这个彩虹一样,她脸上有那么三、四颗小白麻子,岂不显得俏丽可爱?」
他所指的是那个执壶少女、金玄白目光一闪,但见她眉心和眼尾果真散落着数点小凹洞,仔细看去,不但不见丑处,反倒增添一些说不出的韵昧。
朱天寿顿了一下,继续道:「只可惜她的打扮装束和脸孔长相还不够怪,行为举止、行言作风也不够骚,不然就可以列入这一类中。」
那叫彩虹的少女,本来颇为高兴,可是听到朱天寿这一品评,又难掩失望之情,翘起了小嘴,虽不敢现出不悦之色,却不禁有几分落寞。
朱天寿伸出手去,在她的大腿上摸了一下,笑道:「彩虹,你别难过,现在你的年纪还轻,等到过个三、五年之后、阅历多了,行事作风自然大胆,就可以成为这一类型的美女,不过得要骚一点才够味!」
彩虹轻啐一口,红着脸道:「大爷,你才骚呢!」
朱天寿哈哈大笑道:「我当然风骚喽,你不闻雅人骚士:我就是风骚之上!」
他轻咳一声,道:「说男人风骚则是风流,女人风骚就不同了,指的是故意卖弄风情。而女人的骚,有千百种不同,有的骚在表面,有的则是骚在骨子里,有的是真骚,有的则是装出来的骚,还有的女子是闷骚,其中又以骚在骨子里的女人最可爱了!你别看她平日里一副玉洁冰清,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可是脱光了衣裳,放在床上之后,却热情如火,都要把你的整个人溶化了,像这种女人才够味,也才符合怪、麻、骚的条件。」
金玄白想不到虽是一个骚字,朱天寿便有如此长篇大论的心得,几乎让他听得脑袋发胀,可是想一想,朱天寿的话倒有几分道理,绝非胡扯。
比较起来,金玄白觉得自己就像初入私塾的学童,而朱天寿则是饱读诗书的老师,根本没有他发言的余地,更无法质疑老师的话正确与否。
蒋弘武和诸葛明也不知是为了谄媚阿谀,或是真的受教,全都现出一副感动钦敬的神色。
至於那八名青楼少女则都听得目瞪口呆,显然朱天寿这番理论,是她们在天香楼里从未听过的,使得她们颇为震撼。
朱天寿哈哈一笑,大呼:「酒来!」
彩虹赶紧倒满了一杯酒,双手捧着递了过去,黄莺接过酒杯,噙了两口葡萄美酒,喂着朱天寿喝下,然后又细心地替他抹去嘴角的酒水,这才将白玉杯交还给彩虹。
她所有的动作温柔细腻,显然经过一番训练,否则不会如此优雅自然,丝毫不见猥亵之态……
朱天寿长长的吁了口气,道:「痛快!」
他望着金玄白道:「贤弟,你有时太过拘谨了,人在风月场所之中,应该放松才行,要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如此才能感受到真正的痛快!」
金玄白唯唯诺诺,没有敢反驳。
朱天寿神色飞扬,挑了下眉,道:「这第四类能进入品位的是黑、蛮、妖。」
金玄白还没想出个道理来,只见黄莺追不及待的问道:「大爷,这黑、蛮、妖也能算美女?」
「怎么不算?」朱天寿目光一闪,道:「胀结女子是天生长得黑,不过黑归黑,皮肤却很细致,滑得就像一匹锦缎,摸上去冰凉滑腻,触觉极佳,这种黑跟白成了强烈的反比,更显美态。」
他吁了一口气,道:「至於蛮之一字,则是指的刁蛮,并非野蛮,一个女子要点个性,有些泼辣,就算发嗔微怒,也是风情无限,就跟吃辣椒一样,虽是辣得口腔发麻,回昧起来却是滋味无穷……」
蒋弘武没等他说完话,已笑了出来,诸葛明一瞪眼,道:「有什么好笑的?朱大爷说的话是字字珠玑,我们理当洗耳恭听才是。」
蒋弘武脸上浮现惶恐之色,道:「对不起,朱大爷,属下不是笑你,是想起前年在四川时所遇到的一个黑妞,她也是黑里俏,个性也像你形容的那样泼辣、刁蛮,嘿嘿,真是够味,把她剥光了掀在床上,就像驯服一匹野马,虽然花费不少力气,可是心里的那份成就感也特别的高,特别的回味无穷,至今想起来,那个小辣椒还是让人忘不了。」
朱天寿大笑道:「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弘武就碰到了一个刁蛮女子,让他回味无穷,难以忘怀。」
他替黄莺整理了一下发上插的玉簪,继续道:「光是黑、蛮两字还不够,必须加上一个妖字,这妖字的解释是妖冶、妖娆,妖艳的意思,一个妍媚的女子,必定具备这种神态,不过这里面八个人都没有资格称得上这个妖字,所以很难比拟。」
张永突然道:「那天在得月楼,坐在金侯爷身边的伊人姑娘,大概能够称得上一个妖字吧?」
金玄白听他提到的是伊藤美妙,禁不住吓了一跳,想一想,伊藤美妙果然有种妖艳冶荡的神韵?不过她却不符合黑、蛮两字,想必在朱天寿的眼里尚不能人品。
果真朱天寿听了之后,道:「那个伊美人虽然妖媚,可是不够刁蛮泼辣,所以不属於这一类,这种女子极为罕见,不容易碰到。」
金玄白想了一下,发现能符合黑、蛮、妖这三个条件的女子果真自己没有碰过,朱瑄瑄郡主虽然刁蛮泼辣,但是黑、妖两字沾不上边,绝不能列入这一类型里面。
至於其它几个他所认得的女子,包括血影盟里的那些女忍者在内,也没有一个符合这种条件的,在江南地区,具备瘦、小、娇这一类的女子不少,白、胖、高这种类型也可找得到,至於另外两种类型的女子就难得看见了。
蒋弘武道:「朱大爷,在江南地带,要找黑、蛮、妖这种类型的很难找到,不过在康、川、云、贵一带,这种类型的不少,至於怪、麻、骚这一类型的女子,大概要到宣府、大同一带去找,才会找得到。」
诸葛明颔首道:「宣府、大同一带的妓院青楼,常常买来幼女,命其每日坐缸二、三个时辰,以致数年下来,训练出不少所谓的『重门叠户』,那里的女子极多符合怪、麻、骚这三个条件。」
金玄白第一回听到「重门叠户」这四个字,正想要追问一下什么是重门叠户,陡然见到陈南水匆匆的走进花园,到了两丈之外,却停下了脚步,不敢过来,仅是翘首望向这边。
他拉了下蒋弘武的衣袖,低声道:「蒋兄,陈南水好像在找你。」
蒋弘武转首望去,看到了陈南水,於是跟张永打了个招呼:「大人,南水好像有事要找我,属下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