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2)

霸王神枪 萧瑟 6438 字 2个月前

第一O八章千里无影

夜风清凉如水,金玄白深深的吸了口沁凉的空气,只觉胸臆间的郁闷尽去,舒畅许多。

园中植有许多松树,随着夜风吹过,传来阵阵的松涛,走在挂满大红灯笼的青石路上,有种如诗如梦的感觉。

可是一出园门,金玄白的一缕幽思便被阵阵喧闹声打断,扬目望去,但见园门两侧,除了左边的粉墙外,停着的官轿和骏马没有变动,右边的一块广阔的空地,摆了三十多桌的酒席,酒客一面吃饭喝酒,一面高声喧闹,更有人乘兴划着酒拳。

诸葛明找了一名锦衣卫,命他牵两匹马过来,於是偕同金玄白一起骑马而行。

出了小路,到达大街之上,金玄白竟然发现街道两侧全都摆满酒席,席上人头晃动,在烛光灯影之下,传来阵阵哗叫嘻笑之声,一眼望去,竟无尽头。

诸葛明虽然见过不少世面,却也被这种壮观的情形吓了一跳,吸了口冷气,道:「他奶奶的,这周大富可真是大手笔,只不过收个聘,竟然大摆流水席,把大半个木渎镇的居民都请来了,不愧是大富人家。」

金玄白看到这种盛况,也是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老哥,照这种情形看来,起码得一千多桌吧?」

「只多不少!」诸葛明扬目远眺,笑道:「由此可见周大富财力雄厚,果然不愧是木渎镇的首富。」

两人边驰边谈,直到过了范仲淹的记念碑楼之后,才没有看到路边摆的酒席。

金玄白骑在马上暗暗的盘算了一下,就以一桌酒席花费五两银子来算,周大富摆下这一千多桌的流水席,恐怕最少也得花费七、八千两。

若再加上搭建牌楼、悬灯结彩、锣鼓狮阵,恐怕全部的开销,最少也在一万两银子以上。

他心里虽被周大富的大手笔所惊,却也替仇钺担起心来,不知他将来和岳家相处,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他把心里的忧虑说了出来,诸葛明笑道:「你替他担什么心?仇钺有你做靠山,进入军中,最少也得干个百户,如果立了功,一年之内升千户也不成问题,要不了五年,他就可做上指挥使,甚至於总兵……」

金玄白颔首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诸葛明道:「官场里就是这么回事?难道你没听过『朝中无人莫做官』这句古话吗?只要有靠山,就连一个马夫、轿夫都可以做诗郎、将军。」

金玄白讶道:「真有这种事?难道朝廷没有制度吗?」

诸葛明道:「朝纲、制度是一定要有的,不过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前门走不通,可以走后门,只要有靠山,就可以超越制度,破格拔擢,美其名曰是提拔人才,实则是任用亲信,有何不可?」

他看到金玄白沉吟不语,忖道:「你对朝廷毫无寸功,能够被皇上亲口封为武威侯,还不是破坏制度?这种平步青云的事,大概百万人中也找不出一个,仇钺就算做到千户,又有什么对不起?」

他见到金玄白沉思不语,敞声笑道:「金侯爷,不必多想了,这种事屡见不鲜,毫不稀奇,千百年前如此,千百年之后,也会有同样的事发生。」

他们骑在马上边驰边谈,很快便进了城。

城中游人如织,街上的差人不时巡行,显然没因知府的离城而稍有怠忽。

金玄白回到了天香楼,远远便看到田中春子拿着一把蒲扇坐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守卫的差人闲聊。

他下了马,和诸葛明约好会面的时辰,立刻便随着田中春子行去。

一路之上,田中春子告诉他,服部玉子已完全遵照他的吩咐把事情办妥,经过一番询问之后,抓来的东海海盗二十一人当中,除了翻江虎陈豹之外,另一名负责谈判的头目绰号赛诸葛,是罗龙武的亲信。

赛诸葛项彪此番前来,不仅带着罗龙武的亲笔信函,并且还带着十颗从霹雳堂买来的十颗混元霹雳、希望能与神刀门主程烈,集贤堡主程震远一齐行动,攻进太湖水寨,取得主控权。

由於金玄白的办法是要以东海海盗陈豹等人,代替千里无影,服部玉子鉴於他要将所有的人杀死,难以取信诸葛明,於是一方面找到楚花铃,把整件事相告,取得她的合作,另一方面则挑了五个海盗,让他们服下伊贺流秘制的药物,让他们在浑沌不清的状况下,接受催眠般的暗示,希望他们能记取一些特定的资料。

楚花铃对於金玄白替她暗中脱罪的行动,起初极为错愕,后来却感动得哭了出来,为了让整个行动看来更加真实,於是她又回去客栈一趟。

当她回来之后,带来了楚氏兄弟以千里无影的身份作案时的夜行衣和蒙面头套,另外还有几对没卖掉的耳环和三付项链、四根金钗。

服部玉子相信凭着这些东西,尽管时间短促,药效有限,那些海盗也记不住太多强灌进脑袋的资料,诸葛明也不会有所怀疑。

金玄白对於伊贺流能凭着药物,改变一个人的记忆之事,感到好奇不已,不断加以询问。

经过田中春子的解说,金玄白才了解伊贺流这种秘药原无是用来逼供的。以前,当他们捉住了顽强的敌人,无法使之招供时,便以毒刑配合药物,摧毁敌人的意志,让他在浑噩之际,把所知之事全盘托出。

可是有一次却无意中发现,在刑求之际,问话者所说的话,同样地被刑求的人全部的记住了,於是这种药物往往又用於派出去的奸细身上,如此便不会泄漏出所知的秘密。

金玄白听了啧啧称奇,问道:「田春,照你的说法,这种人脑筋清楚,非要受到毒刑逼供时,才会在半昏迷的状况中说出被灌输进脑的一些资料?」

田中春子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样,可是那要经过长时间的施用药物,最少也得三天,才会完全有用,如今时间不够,也不知道有没有效?」

金玄白想了下问道:「田春,据你所知,一个人的心志被摧毁,完全服从施刑人的命令,到底是由於药物所致,亦或是身体上的强烈痛苦所导致?」

田中春子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大概玉子小姐会比较清楚吧!」

他们边说边行,从隐藏在假山后的一条地道进入,走了半盏茶的光景,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屋之中。

当他从一座巨大的屏风后出现时,聚在一起喝茶闲聊的服部玉子首先便发出一声欢呼:「相公,你总算回来了。」

金玄白大步走了过去,只见何玉馥、秋诗凤、楚花铃全都站了起来,笑脸相迎,一时之间笑靥朵朵如花朵绽放,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他坐在桌边,吁了一口气道:「酒喝太多了,口有点渴!」

站在服部玉子身后的田中美黛子立刻伸出手去,想要替金玄白倒杯茶,却被楚花铃一手拦住,道:「田黛,让我来。」

她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走到金玄白身边,低声道:「金大……哥,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这一杯茶不成敬意,权当小妹向你赔罪。」

金玄白接过茶杯,笑道:「赔什么罪?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喝干了杯中的茶水,继续道:「千里无影多年来没有失手被擒,只是侥幸而已,并非你们的本事有多大,东厂无奈你何,只因为朝中争权夺利,锦衣卫、东厂、西厂又相互牵制所致,故而一直没有拿出全力对付你们。」

楚花铃颔首道:「大哥所言极是,刚刚傅姐姐也把全部的情形告诉小妹了,我这才明白你的苦心。」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大哥,我要替我两位兄弟的无礼,向你致歉……」

服部玉子笑道:「唉!楚妹妹,还要致什么歉?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事都可以原谅。」

金玄白目光一闪,问道:「你是不是把那件事说了出来?」

服部玉子笑道:「这种事当然要由相公亲自向楚老夫人禀告,我怎能抢你的锋头?」

金玄白吁了一口气,只见何玉馥和秋诗凤全都笑咪咪的望着自己,忍不住问道:「两位女侠,什么事这样好笑?」

何玉馥和秋诗凤对望一眼,笑道:「恭喜我们的金大侠,今天晚上要纳妾了,喜事当头,还不值得庆贺吗?」

秋诗凤也笑着道:「大哥你如今做了侯爷,一口气又纳了七、八个小妾,应该高兴才对。」

金玄白胀红着脸,道:「这是朱大哥出的馊主意,我可没有答应。」

楚花铃掩唇一笑,道:「大哥真是艳福不浅,有了这几位如花似玉的大嫂,却又一口气纳了那么多小妾,说出去只怕没人肯相信呢!」

金玄白抓了抓头,道:「我可没这个意愿……」

服部玉子道:「相公,为了救那几个丫头的性命,你就勉为其难吧!目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锦衣卫的人。」

金玄白道:「可是……」

服部玉子笑道:「你先答应他们嘛,又不是要你真的跟白莲她们同房,难道朱大爷真的这样无聊,要在旁边看着你做那档子事吗?」

金玄白恍然大悟,笑道:「说的也是,他总不能看着我做那件事,我们来个瞒天过海也无妨。」

服部玉子道:「相公,话虽这么说,万一朱大爷派人在门口守着怎么办?」

金玄白一愣,道:「对呀,万一他来这么一手,我该怎么办?」

服部玉子道:「关於这点,我和两位妹妹商量好了,今晚如果朱大爷要逼你,我们三人就抽签决定,谁抽中了,就由谁陪你。」

金玄白望着何玉馥和秋诗凤,但见她们秀靥微红,羞意上脸,眼波流转,春色浮现,显然已做了决定。

服部玉子道:「我们是正妻,妻子未娶就先纳妾,总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金玄白摇头道:「这样太委屈你们了,我不干,如果朱大哥派人在房外监听,我们就另谋他途。」

室内众女听了他这番话,齐都一愣,金玄白解释道:「我为了救冰儿,不得已才破了她的贞操,如今绝不能再做同样的事?总该堂堂正正的迎娶你们,才不会愧对你们。」

他把带着仇钺到富贵园下聘的事说了出来,众女听到周大富大摆流水席,几乎把木渎镇全镇的人都请来吃饭,全都发出羡慕的赞叹声。

楚花铃幽幽地道:「我成亲的时候,只要有二十桌客人,就很满意了,绝不敢奢想要五十桌,没想到周姑娘仅是订个婚,便有这等盛大的场面,真是闻所未闻。」

服部玉子笑道:「花铃妹妹,我敢跟你保证,以后你成亲的时候,最少也有三、四百桌的客人,而且这些贺客都是朝廷的高官显要,说不定连当今的皇上都会降旨贺喜。」

楚花铃吓了一跳,红着脸道:「哪有这种事?傅姑娘,你别蒙我了!」

服部玉子和何玉馥,秋诗凤相视而笑,惹得田中姐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楚花铃见她们神色诡异,轻轻咬了咬红唇,问道:「傅姐姐,你的意思是那位朱公子是官家子弟,王府后人,对吗?」

服部玉子等众女一齐大笑,连金玄白都觉得好笑,点头道:「朱公子温文儒雅,的确是王族之后,不过……」

服部玉子怕他说出真相,连忙道:「相公,我们姐妹喜欢像你这种雄赳赳、气昂昂的男子汉,可是花铃妹妹却喜欢温文儒雅的书生,你不要打破她的梦想好吗?」

何玉馥点头道:「这叫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谁都不能勉强的。」

金玄白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想了想,道:「玉馥说得对,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就算有父母之命,若是不心甘情愿,婚姻也不会有幸福可言。」

服部玉子、何玉馥、秋诗凤全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唯独楚花铃还没弄懂,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望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金玄白苦笑了一下,问道:「楚姑娘,你见过朱公子了?」

楚花铃摇了摇头,服部玉子道:「朱公子和江姑娘陪着唐解元到城里去访友……」

她瞟了何玉馥一眼,道:「这都得怪玉馥妹妹多嘴,见到唐解元的时候,提起了在松鹤楼里遇到文征明的事,所以朱公子便逼着唐解元去找文征明……」

金玄白道:「这很好啊!唐,祝,文,周是江南四大才子,他们见个面,吟诗作对一番,倒也畅快。」

服部玉子笑道:「相公,你是不是吃唐伯虎的醋?不然怎会这么酸?」

「胡说!我吃他的醋做什么?我是怕以后无法收拾,唐伯虎的脑袋会被砍掉!」金玄白站了起来,道:「你既然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我去找诸葛老哥,无动身了。」

服部玉子道:「相公你放心去吧!妾身会带人把翻江虎陈豹等五个人送到集资斋去,不过那赛诸葛项彪需要留下来,将来还得靠他对付罗龙文兄弟呢!」

金玄白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他朝服部玉子等三人抱拳行了个礼,转身走去,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道:「田春,你先陪我去抆把脸,换套衣服,再动身也不冲。」

见到服部玉子等四女全都含笑望着自己,金玄白抓了抓头,坦诚地道:「说老实话,这里的房间太多了,我根本弄不清楚睡在哪一间,甚至连路都不认得。」

服部玉子噗嗤一笑,吩咐道:「田春、田黛,你们陪着少主去换衣服,并且替他准备一盆井水,让他抆个脸清醒一下。」

田中春子和田中美黛子应了一声:随着金玄白走出房去。

临出门的时候,他听到屋里的几个女子在窃窃而笑,服部玉子低声道:「我们的相公是武学奇才,武功高得不得了?可是碰到生活上的琐碎事情就没辙了,尤其是个大路痴,走过几趟都还不记得路。」

秋诗凤笑道:「傅姐,我就是喜欢他这种傻傻的模样,尤其是他抓脑袋的样子,更像个孩子似的。」

何玉馥也笑道:「这叫『大事精明,小事糊涂』,楚妹妹,你若是和我们相公多处一阵子,也会爱上他的。」

金玄白没有听到楚花铃的话,行走之际,只觉胸中充满着一股幸福的感觉,忖道:「如果冰儿在此,就更圆满了,我这一生,只要有她们四人相陪,就已足够,其他什么薛婷婷、欧阳念珏、楚花铃不想嫁我,又有什么关系?妻室太多,反而麻烦!」

他随着田中姐妹绕着回廊,跨过小院,到达一问大房,田中春子领着他进入内室,打开五斗大柜,道:「少主,这里是齐姑娘替你在翔泰大布庄买的三十套衣服,还有婢子奉命买的三十双鞋子,你自己挑着穿吧,婢子替你去打盆水来。」

金玄白望着那些衣服和鞋履,心里想起了那天随齐冰儿进入翔泰大布庄的情景,几乎人都痴了,伸手抚摸着平滑的缎面绸衫,似觉抚摸着齐冰儿的肌肤。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恍惚中觉得齐冰儿似乎从身后出现,搂住了自己的背,把整个身躯贴了上来,那火热的胴体,凹凸有致,越贴越紧,让他心神有些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