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1 / 2)

霸王神枪 萧瑟 4438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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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整个净空,所有的大小商船都已被逼着停泊他处,把整个水域都空出来。

此时,包括姑苏驿在内,整个一大片的河面,码头边只停了十二艘红色驿舟,以及二艘三桅大船。

红色驿舟上,挂起了专使旗,以及东厂的职旗,这是驿丞亲手挂上的,只有驿卒们才知道这面职旗代表东厂的大档头。

整个码头上,只站着浙江布政使、按察使、苏州知府以及王正英四人,而在驿站码头上则一排并列,大大小小的,一共八十多人,全是管理水驿的驿官和驿卒。

他们全都束手而立,目送着朱天寿、金玄白、蒋弘武、邵元节、诸葛明等人登船。

不过这些人都觉得有些遗憾,因为像两位侯爷以及国师们,并没有乘坐驿舟,而是坐上漕帮的三桅大楼船。

而那十二艘大型驿舟上坐的则是天刀余断情、剑魔井六月以及一百名忍者和五十多位魔门星宗女弟子。

在驿丞的观念里,这些剽悍的忍者,都是由诸葛明所统率的东厂番子,实际上,长白双鹤、红黑双煞等东厂小档头,则反而和漕帮副帮主以及两位分舵主坐在第二艘三桅大船上。

两艘大船的桅杆上已挂起了漕帮帮主和副帮主的三角旗帜,第一面令旗上绣着一张红色的大帆,第二面令旗上则绣着个大大的发字,正如同他们两人的令牌一样,代表着一帆风顺和船发万里的意思。

至於两位分舵主的令旗则没有挂出来,表示漕帮此刻以帮主和副帮主为领导人物,当然分舵出巡,则又另当例外,必须悬挂分舵主的那面代表波平浪静的令旗。

泵苏水驿可说是整个江南地区最大的水驿,驿站里平时有五十艘的交通驿船,专供朝廷官员往返及文书运送之需。

这座水驿近十年来,都没有侯爷光临,最大的官员也只是巡抚而已,所以驿站里的驿官见到国师和两位侯爷竟然不坐驿舟,反而坐上漕帮帮主专备的楼船,便都颇为失望。

尤其是驻在驿站的东厂番子,好不容易看到了大档头和四位小档头,却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仅是磕了个头,便已被李承中叱走,使得四名番子都极为沮丧。

苞他们同样沮丧的还有王正英,他本以为金侯爷会交待自己一些任务,以及嘱咐要到何处衙门去报到叙职,岂知金侯爷等一行人在码头边和南七省绿林盟的一伙人告别之后,便迳自带着夫人和妾侍们一齐上了楼船,连一个交代都没有。

王正英看了看站在前面不远的三位大人,发现他们全都毕恭毕敬的束手而立,尽避汗水不断的从脖子上流进背襟里,仍然动都不动。

他心中一凛,忖道:「做官也是件不简单的事,多亏得他们能在这种烈日之下,晒上半个时辰。」

想起两个时辰前,得月楼中的那场酒宴,让王正英充份体会出这三位大人的身段之软,脸皮之厚,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若在平时,别说是布政使何大人或按察使洪大人了,就算是知府宋登高,也是摆出一副官架子,显得高高在上。

可是打从国师邵元节以及两位侯爷、锦衣卫同知大人和东厂的大档头进了得月楼之后,这三位大人的态度便整个变了,变得一副爱民如子,视民如亲的模样。

当金玄白和朱天寿领着邵元节、蒋弘武、诸葛明、长白双鹤等人上了二楼,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漕帮帮主和副帮主以及李亮三、林荣祖等人。

至於漕帮的两位分舵主和帮众们,则和扑天雕等绿林好汉,在红黑双煞两人陪同下,留在一楼,分坐两桌。

而五湖镖局里的两位刀客,则在见到天刀之后,执意拉着总镖头邓公超和天刀余断情、剑魔井六月坐在一起叙旧,再加上一个霍正刚和冯奇,勉强凑成了一桌。

王正英见到一楼全是些武林朋友,不论是镖局的镖师和刀客,或者侯爷的护卫,都有一身武功,不管黑白二道的分际,有天刀和金刀镇八方以及剑魔在此,料想一定相谈甚欢。

倒是二楼的情形,让他稍为有些紧张,因为乔英、李亮三和林荣祖等人的江湖味太重了,王正英唯恐三位大人会摆出高姿态,以致使得身为绿林盟主的李亮三翻脸。

岂知包括何庭礼在内的三位大人,见到金玄白、朱天寿、蒋弘武、诸葛明等人之后,整个态度都变了,不但和李亮三、林荣祖等人干起杯来,还与乔英和李英奇划起酒拳。

二楼之上,纵然有官、商、黑、白等复杂人物,喝酒喝到酣畅之处,竟然完全打成一片,不分彼此。

王正英此时站在烈日下,望着大船扬帆待发,想到不久前所见的那些情景,心中颇有感受,仔细考量,这三位大人因为夜开城门,放匪入境以及查封太湖产业这些事,惹来多少麻烦?

若不是他们处理得宜,再送上大量的珠宝首饰讨好金侯爷的夫人们,事情绝不会如此轻易便能解决。

如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所有人都皆大欢快,没有一个人受到处分,就充份显示宋大人处事之圆滑和高明,的确值得自己多加学习。

王正英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驿站的六艘驿舟已经启航,那些站在驿站码头边的八十多名驿官和驿卒全都跪了下来,目送驿船离去。

这时,漕帮帮主的大楼船也缓缓移动,王正英只见船舷边出现了四个人,仔细一看,正是金玄白、邵元节、蒋弘武和诸葛明。

布政使何庭礼和按察使洪亮见到邵元节等人出现在右弦,不约而同的跪下,宋登高一见两位长官都跪送国师和侯爷,於是也跟着跪了下来。

王正英站在他们的身后,一看三位大人都跪下,不敢例外,於是也跟着跪下。

金玄白立在舷边,看着驿站码头上跪了一大片,不禁皱了皱眉头,道:「邵道长,我们船都要走了,他们还跪什么?」

邵元节扬起右手挥了挥,笑道:「这是官场上的礼节,称之为跪送。」

金玄白讶道:「哦!彬送?」

蒋弘武和诸葛明两人也扬起了手,朝驿站码头挥动一下,金玄白看他们这么做,也只得伸手挥了挥,表示告别之意。

诸葛明微笑道:「金侯爷,你不知道,官场里的规矩多着呢!这只是最起码的礼节,宋登高若非喝醉了,恐怕会来个脱靴留念。」

金玄白不解地问道:「什么叫脱靴留念?」

诸葛明道:「当地官府怀念长官的德政,於是在长官调职或陞官时,便会由耆老或士绅跪着脱下长官的靴子,留下作为永久的记念,这就叫做脱靴留念了。」

蒋弘武笑道:「除了脱靴留念之外,还有送万民伞的,也是表示万民爱戴,不忍别离之意。」

邵元节笑道:「这都是地方官员奉承阿谀的手段,不值一谈。」

诸葛明点了点头,道:「我们并没有和宋登高提起,喝完酒后,便要离开苏州,往徐州而去,否则早些提起,他们会准备更丰厚的重礼。」

他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绣有花卉的锦囊,道:「这是何庭礼偷偷塞给我的,大家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解开锦囊,里面是两颗明珠、一块玉佩和几张宝泉局的银票,打开来一看,总共有三千五百两银子。

蒋弘武道:「这个礼数还算可以,不过我看多半是那些珠宝商人送给何庭礼的见面礼,他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他边说边把右手伸进怀里,也掏出了一个绣着麒麟的锦囊,道:「这是洪亮送给我的,诸葛兄,我的手不方便,你帮我看看。」

诸葛明把自己的锦囊放回怀里,接过蒋弘武递来的那个锦囊,解开来一看,只见里面是四颗浑圆的明珠以及两千两银子的银票。

他笑道:「这些商人争着拍马屁,真是不惜工本,连如此名贵的明珠都拿出来送给按察使洪大人,蒋兄,你这份礼,要比小弟的还重呢!」

蒋弘武咧着嘴笑,一面收起锦囊,一面忖道:「你还不知道,曹大成那厮,私底下塞给我一张房契和三千两的银票,不然你还不气死啊?」

他虽没见到曹大成的表妹,也不知长得什么样子,却盘算着过些日子回到苏州,得留下两颗明珠给她才行。

对於曹大成,他有一份歉疚,因为他答应了要把曹雨珊介绍给金侯爷作小妾,结果这个媒没做成,礼却照收,可见曹大成这个人真够意思。

他记起曹大成提过,曹雨珊是被金夫人看中,亲自替侯爷留下来的,心想她此刻可能在内舱,於是决定去探视一下,致谢一番。

他喝了不少酒,一时冲动,也不多想,便道:「国师、侯爷、诸葛兄,我喝多了酒,要去方便方便…」

诸葛明笑着在他背上捶了一下,道:「叫你少灌些黄汤,你不听,还上上下下的跑着找人拼酒,这下喝多了吧!」

蒋弘武心里得意,摇摇晃晃的走了。

诸葛明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摸摸怀中的暗袋,忖道:「曹大成把这张房契偷偷塞给我,说他的表妹沈荷香已经住进去了,不知何时回苏州,才脑拼到她?」

金玄白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诸葛老哥,莫不是你也喝多了酒,想去方便一下?」

诸葛明回过神来,笑道:「说起喝酒,侯爷你新收的那个徒弟井六月,可真是能喝,我跟他连干三杯之后,他又找上余断情干了三杯,看来真有千杯不醉的海量。」

金玄白笑了笑,道:「他是个酒鬼,自认剑法无法排名天下第一,酒量一定天下无双,据邓总镖头说,他打了个通关,每人都是对干三杯,连绿林盟的那些人都看了咋舌不已。」

诸葛明道:「侯爷,你也是楼上楼下的跑,大概也喝了不少的酒吧?」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不多,也只有一百多杯。」

他看到码头上逐渐远去的三位官员和王正英,道:「其实我收的礼比你们两个还多,集宝斋的何大东家把夜明珠和珍珠塔都带来了,结果由三位大人合资购下,送给了冰儿她们,倒是朱大哥没收到礼…」

邵元节怪笑一声,道:「何庭礼这些人,眼光比谁都亮,他们敢把朱侯爷晾在一边吗?

他们送的礼,都在贫道这里,差不多有一万两银子。」

他顿了顿,又道:「不仅如此,连贫道也跟着沾了光,收了他们四千多两,无量寿佛!

祝他们官运亨通,节节高昇。」

金玄白和诸葛明一齐大笑。

这时,李承中匆匆走了过来,朝邵元节躬身行了个礼,道:「启禀邵道长,朱侯爷有请。」

邵元节笑道:「是不是侯爷和乔帮主他们玩牌,输了钱来找我?」

李承中道:「禀告道长,侯爷手气特别旺,刚才做成了一副清一色,赢了他们两百多两,非常高兴,所以要下官来请你去看那副牌。」

邵元节笑了笑,道:「侯爷,贫道进舱里去了,你慢慢的看这两岸风光吧!」

原来朱天寿在酒楼里拿到曹大成所送的第一副苏州麻雀牌,便迫不及待的要玩一玩。

所以他不愿意坐上驿舟,执意要乘坐乔英的大楼船,目的便是要和乔英、李英奇、林荣祖切磋牌技。

这艘楼船是漕帮帮主的专用大船,船上分三层,船板上有前后两个舱房,每间舱房可容十人食宿,宽阔敞亮,摆个五桌麻雀牌都不嫌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