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跨过结冰的溪流,不知走了多久,陈崇虎二人终於看到了山寨的影踪。
山寨位於山腰上一谷地中,背朝鎏山,三面依靠,只有一条进去的路,称的上是险要。
山寨主体是木质的,刷上桐油,根根绑起做城墙,上面还有布控的巡逻之人,若凭寻常手段,想要进入的山寨,怕是相当困难。
一行人走至近前,山寨门大开着,如同猛虎趴卧,举起的木门如同獠牙森森,还有几个贼人击鼓鸣锣,许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请吧,虎爷。”三角眼朝着二人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当家的在里面等着您呢。”
陈崇虎点了点头,瞥了鲁三问一眼,这次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直直的就朝着山寨中心的聚义堂去了。
倒不是他认的路,主要是那地方插着旗子,上书四个大字叫,劫富济贫,嘿,格外好认。
陈崇虎和鲁三问两人一路走将至聚义堂前,就见到一汉子早以站在堂前等候。
就见那汉子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皂角素衣,一条棉絮裤,身上裹着极具象征性的虎皮大袄,身长八尺,容貌不显,眼如鹰,鼻如狼,瞳孔炬炬,似有精光。
而最显眼的,还是那汉子垂在身旁的右手,隐去无名指和小指,整个手掌像是从中被截断了一样,只剩下上面三根手指,且无血色,干瘪青黑,乍一看上去,如同死肉一般,由此得名鬼手。
眼前此人,正是郑大当家,郑道斌!
……
“虎兄,来便来,怎么不提前打招呼,嘿,都来不及吩咐招待,”郑道斌看着陈崇虎,大笑几声,迎了上去,“兄弟我只能略备一些薄酒,厚颜邀你喝两杯,你不嫌弃便罢。”
“郑兄弟说笑了,陈某大老粗一个,岂是什么讲究人,”陈崇虎笑着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我与人吃酒,向来是凭意气,若是个好的,农家的浑酒也能一醉,可若不是同道人,就算是琼浆玉液摆在眼前,也如马尿一般,入不得口啊。”
“虎兄何出此言?”郑道斌听陈崇虎这般说,心生疑虑,忙问道,“兄弟我对虎兄你承情日久,向来是尊佩有加,如今虽落草为寇,却也事出有因,不曾做过那些混帐事,如何不是同道人?”
“郑兄弟多心了,我不过是有感而发,”陈崇虎一边这般说着,一边盯着郑道斌的眼睛,始终没看出来什么,顿了顿,继续说道,“郑兄弟的酒我还是吃得的。”
郑道斌这才转忧为喜,正准备请陈崇虎进屋时,却猛的注意到了陈崇虎身后的鲁三问,眼神微微一动,顿了顿,朝着陈崇虎开口问道:
“虎兄,不为我介绍介绍嘛?这是哪里认识的新朋友,也同来与我们吃酒?”
“他叫鲁三问,是从济南府来的,”陈崇虎刚开口介绍一句,猛的愣在了原地,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算了解鲁三问,只知道他的名字和籍贯。
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名字,却在郑道斌的心中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
“鲁三问,姓鲁,鲁啊……”郑道斌咂摸了一番这名字,同时死死的盯着鲁三问,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一般打量之下,终於从他的长相上找到了几分端倪,心里一惊,一时间竟阖然长叹,对着鲁三问又问道,
“敢问表兄,我舅舅公输佩才现今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