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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且慢 关关公子 14407 字 2个月前

第206章恶棍!

银月当空,沿河小镇上的房舍大半熄了灯,街巷间只有五人一组的禁军偶尔巡视经过。

踏、踏……

整齐的步履响动,从院墙外传来。

裴湘君站在水井旁侧耳聆听,待脚步远去后,才提着两桶水来到小客栈的二楼。

邬州兵荒马乱,偏远小镇上客流量骤减,小客栈里没有外人,连掌柜伙计都已经歇息了。

二楼厢房亮着灯火,里面没什么动静。

裴湘君轻手轻脚来到门口打量,可见身着青衣的骆凝,在床前侧坐,已经铺好了干净床单,手里拿着个小瓷瓶轻轻摩挲,脸颊上带着三分愁容。

裴湘君感觉的出惊堂今天很燥,待会回来恐怕会把身轻体柔的狐媚子收拾个半死,为此她态度还挺关切,提着水桶来到屏风后,把清水倒进浴桶:

“凝儿,别看了,先洗澡吧。”

哗啦啦~~

骆凝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香妃露,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平时她都吃不消,今天小贼还吃了药,就那眼睛里冒火的模样,把她玩坏,她也调理不完呀……

瞧见裴湘君倒水的背影,骆凝眸子动了动,起身来到背后,轻声道:

“三娘,你是不是觉得调理身体这事儿,很简单?”

裴湘君倒水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杏眸眨了眨:

“怎么会,我知道这事儿不容易,惊堂补药吃多了,也没办法,你忍忍……”

“我怎么忍?”

骆凝脸色发红,眼底带着几分难以启齿,来到背后低声道:

“夜惊堂没事的时候,知道轻重,是很体贴我。但气血太旺,他就容易上头,和捣药杵似得……我能抗住,也就罢了,扛不住,你总不能让我死屋里……”

“呃……”

“伱要是不管,我也不管了,我这就回南霄山躲着,让他来南霄山找我,到时候不让他回京城……”

裴湘君见骆凝竟然准备撂挑子,有点急了:

“至於吗?我听天水桥的大户夫人闲聊,都是抱怨男人不行,哪有抱怨男人厉害的道理……”

“天水桥都是些豪绅老爷,和夜惊堂能一样?”

裴湘君知道夜惊堂比寻常体魄强健的多,稍作冲疑,轻哼道:

“谁让你以前跑裴家大门上抢人……”

骆凝双眸微瞪:“你幸灾乐祸是吧?”

“唉~我也没这意思……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帮着扛雷吧?恩恩爱爱的时候你自己吃独食,遭罪了时候就拉我挡枪……”

骆凝想了想,把香妃露塞到裴湘君手里,然后站在背后,用手比划:

“不用你来真的。你就这样,帮夜惊堂先调理一下,很简单……”

裴湘君被骆凝一顿乱揉,有些恼火:

“你别动手动脚……这能帮忙调理?”

骆凝见裴湘君有松口的架势,便抬手帮她解裙子:

“能,我教你,很简单……”

“你怎么教?你又不是男人……”

“你别废话,好好学……”

“唉……”

——

另一边,镇子中心的客栈内。

一盏烛灯放在桌上,面前是平舖的纸张。

东方离人在桌前端坐,手边摆着药谱,持笔在信封上写下'圣上亲启'后,把信纸装入其中。

身着彩衣的侍女,端着托盘来到桌前放下,托盘里是刚从镇上找来的两套公子袍。

侍女把两件云纹公子袍展开,举在手中左右打量:

“殿下,您觉得哪件儿袍子好看?”

东方离人起身站在跟前,脑子里回想夜惊堂肩宽腰围,略微审视后,抬手拿起一件:

“就这件儿吧。差人去把信即刻送回京城……”

“是。”

待侍女出门后,东方离人侧耳聆听——隔壁很安静,连水花声都没有,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不会晕了吧……

东方离人稍作斟酌,捧着袍子走出房门,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外,先侧耳倾听,而后抬手轻敲。

咚咚~

“夜惊堂?”

“嗯?”

哗啦……

房间内传来出水声响,继而时停时续的脚步。

东方离人暗暗皱眉,感觉夜惊堂动静很不对,怕夜惊堂出事儿,就推开了房门,往屋里打量。

吱呀——

房间内干净素洁,破烂袍子和裤子,搭在桌旁的椅背上,桌上放着几样随身物件。

屏风后面冒出淡淡水雾,赤着上半身的夜惊堂,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背上,腰上缠着浴巾,右手撑着墙壁,左手扶额轻揉,看起来挺难受。

“夜惊堂?”

东方离人拿着袍子快步来到跟前,眼神关切:

“你怎么了?”

“我……”

夜惊堂眼睛里满是血丝,被躁动气血冲的头晕,看屋子里的光景甚至有几分朦胧感。

瞧见面前眼神关切的笨笨,他下意识抬手搂住,手在背上轻拍:

“别担心,我没事。”

“诶?!”

东方离人措不及防,惊得双手蜷在了胸口,继而夜惊堂就把她抱了个结实,脸色顿时涨红,动都不敢乱动,只是急声道:

“你没事你抱本王作甚?你……你松手!”

夜惊堂环抱温凉如玉的离人,尽力克制心底的冲动,轻抚背上的秀发安慰:

“不好意思,我有点好色……不是,有点气血上头,管不住手,我……”

东方离人被男人贴着耳边说话,半边身子都酥了,眼底又羞又急,扭动肩膀:

“你再这般放肆,本王叫护卫了……”

东方离人刚扭几下,没能挣脱开这大胆属下的胳膊,反而发现似乎被刀柄指着!

东方离人眸子又瞪大了几分,不太敢动了。

两人搂搂抱抱,可能动静有点大,隔壁的侍女察觉不对,推开门打量。

吱呀~

抬眼发现衣不遮体的夜公子,抱着受惊小鹿似得靖王,侍女表情微惊,但还没说话,就发现靖王猛然回头,眼神微凶!

!!

侍女惊的一缩脖子,知道打搅了靖王的好事,连忙把门关上了。

东方离人面红耳赤,转过头来,咬牙道:

“夜惊堂,你别太过分!你再这样,本王回去就把你送到尽身房……”

夜惊堂抱着缓了片刻,发现燥热未曾消减,心思反而越来越飘,强压心神把手松开,只是扶着笨笨肩头:

“不好意思,我回去休息下,明天再过来拜会殿下……”

东方离人见夜惊堂呼吸急促、眼神火热,心中还是担心夜惊堂的身体情况,又询问道:

“你是不是想女人了?要不本王叫两个侍女过来……”

“不用!”

夜惊堂上头归上头,但并非不清醒,他摇头道:

“君子好色,取之有道,我就算憋死,也不会碰心里不喜欢的女子。”

东方离人微微蹙眉,觉得这话似乎有对她表白的意思——不会碰不喜欢的女人,又轻薄本王,那不就是说喜欢本王……

东方离人眼神颇为古怪,看起来是想严肃说两句摆正态度,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那你回去能做什么?要是憋出事来……”

夜惊堂能看出离人眼底的担忧和犹豫,抬手又抱了抱,轻拍后背:

“凝儿也过来了,正在镇子上等着,我回去休息下就好,殿下不用担心……”

东方离人正琢磨要不要咬牙忍辱,帮下属解决疑难杂症,听见这话顿时恼火,抬起靴子踩向夜惊堂脚指头:

“凝儿姑娘在,你还抱本王?你……”

夜惊堂火气旺脑子可还清醒着,下意识收脚躲开了。

但他腰上就围了个浴巾,脚移开了,浴巾却没能幸免。

东方离人一脚踩下去,就发现身下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被踩掉了……

?!

夜惊堂表情一僵。

东方离人猛然瞪大眼睛,都不敢低头,把手里的袍子丢给夜惊堂,转身就往外跑:

“你这恶棍!你给本王等着……”

话没说完,隔壁就传来“嘭!”的一声,把门关上,还有拴门的声音。

恶棍……

夜惊堂被笨笨这脱口而出的形容词弄得一愣,又觉得形容十分到位,迅速穿上了衣袍:

“这是殿下自己踩的,我不是故意冒犯殿下眼睛……”

“你快回去,再赖着不走,本王真叫人了……”

“好……对了,殿下和山里沟通的时候,让官兵注意下邬王俘虏里有没有个叫张文渊的人,和一起失踪案有关……”

“知道啦,你先回去调理身体……”

“呵呵……”

第207章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片刻后,沿河小镇的街道上。

夜惊堂穿着一袭云纹公子袍,身藏恶棍走过街边,夜风吹拂脸颊,身体稍微舒服了些。

但想到待会就能被骆女侠调理,脑子反而更乱了,有归心似箭之感。

吃撑了的大鸟鸟,迈着八字步走在脚边消食,沿途还在“叽叽叽……”,说着刚才又看见妖女姐姐追人的事情。

夜惊堂大略能听明白意思,朝河对岸的山野看了几眼,没瞧见什么动静,便直接回到了镇子角落的小客栈里。

客栈大门已经关了,夜惊堂飞身进入围墙,沿着楼梯来到二楼,让鸟鸟自己玩去后,打开亮着灯火的房门:

“凝儿,我回来了……诶?三娘。”

房门打开,屋里的场景映入眼帘。

架子床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套,收拾的整整齐齐,上面并没有洗白白的凝儿宝宝。

靠窗的茶案旁,换回鹅黄襦裙的三娘,手上端着茶杯柔雅侧坐,头发也盘了起来,斜插着他送的花鸟簪,唇上还点着斩男色的大红胭脂。

发现门打开,三娘眸子闪过异色,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女掌门该有的优雅从容,把茶杯放下:

“回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夜惊堂看着风娇水媚的三娘,明显有点意外,迅速收敛挺色胚的表情,把门关上,走向茶案:

“身体还好吧……凝儿跑去哪儿了?”

裴湘君说起这个,心底就有点恼火——她刚才洗完澡,还想和狐媚子商量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结果狐媚子摁着她教完西瓜推后,就躲起来了,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给她,把她丢在了这里抗雷。

如今惊堂问起,裴湘君想了想,也只能道:

“凝儿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了,你……”

裴湘君正酝酿着措辞,就发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惊堂,径直走到了面前,双手撑着椅子扶手,把她围在中间,低头凑进了几分。

?!

裴湘君靠在椅背上,眼神有点慌:

“惊堂!你想做什么?”

夜惊堂仔细打量烛光下的熟美面容,尽力心平气和道:

“没做什么,我就看看,这胭脂真漂亮……”

裴湘君已经啵过嘴了,稍微犹豫,还是大大方方扬起脸颊:

“想亲就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伱以前经常偷偷看我画的胭脂,刚才专门画给你看的……”

夜惊堂见三娘少见的这么勇,心底颇为意外,俯身用手穿过三娘的腿弯,把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坐下,在斩男色的大红胭脂上点了下:

“三娘今天怎么胆子这般大?”

裴湘君被夜惊堂抱住,还是有点慌,尽力保持镇定自若之色,柔声道:

“凝儿干啥啥不行,估计是怕你没轻没重,躲起来了……我……我已经被你大伯母许配给你了,算是未婚妻,你都难受成这样了,要不我先帮你……”

“嗯?”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很是意外。

裴湘君脸色发红,严肃解释道:

“是凝儿出的馊主意,她担惊受怕都快吓哭了,求我帮忙,我才……不是我想和你那什么……”

夜惊堂靠在椅子上,捏着三娘的葱白手指,笑道:

“我硬说其实也没啥事儿,让你们这么操心,感觉和找借口占便宜似得……”

裴湘君摸了摸夜惊堂的额头,柔声道:

“你有没有事,我和凝儿能不清楚?不好受就别硬撑。我……我本意,是想等天水桥的新宅弄好了,你住进去后,三媒六聘什么的,然后名正言顺嫁过去……”

“那就回京再说,我真不急。”

“唉……”

裴湘君是想打退堂鼓,但想起狐媚子刚才发愁的样子,还是鼓起胆气道:

“我知道你在意我感受,我胆子小,你就让我慢慢适应……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凝儿都急成热锅蚂蚁了,我再心安理得让你照顾,那不成不懂事了?”

裴湘君说到这里,发现夜惊堂表情很认真,手却顺着后腰,慢慢滑到了腰后的肥美上,在似有似无的揉捏,又轻哼道:

“还有,你也就是嘴上说的好听,手可一点都不老实……”

“嗯?”

夜惊堂手迅速松开:“情不自禁,手不听脑子使唤……”

裴湘君知道夜惊堂再硬憋,想了想,把襦裙的外衣解开,露出绣着杏花的抹胸:

“好啦,知道你不好受,不是故意的,我先帮你调理下……”

“呃……”

裴湘君发现耳边的呼吸重了几分,脸有点红,但还是微微挺起了些:

“眼神乱晃个什么?想看大大方方看就是了,我又不会和凝儿一样凶你……”

“……”

夜惊堂定力不错,但有上限,见三娘这么温柔体贴,本就不算多的克制,渐渐就克制不住了,也不知用了多大毅力,才稳住表情,看向三娘的眼睛。

裴湘君只觉夜惊堂眼神都快冒火了,稍作犹豫,偏过头去望着灯火,微微挺身:

“算了,你别硬憋了,我知道你脑子不清醒,你想看就看吧,摸也……呜~!你!……算了算了,我不说你……”

“唉,我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很色胚?”

裴湘君看了眼夜惊堂:“还好。就是有点得寸进尺了。你做好,不许乱动,我帮你调理。”

夜惊堂觉得自己都快变身狼人了,心跳的和擂鼓一样,他坐在椅子上,疑惑道:

“怎么调理?”

裴湘君抿了抿嘴,回想狐媚子教的流程,起身跪坐在了夜惊堂面前,抬眼瞄了下居高临下的夜惊堂。

夜惊堂从架势看出来三娘的方法,半信半疑道:

“三娘,你确定会?”

裴湘君努力做出波澜不惊的样子:

“凝儿教我的,应该不难……”

夜惊堂知道不难,但起手就当大老爷被伺候,似乎有点亏待三娘,想了想把她拉起来,横抱在怀里,往床铺走去:

“今天还是我来吧,以后三娘再自己来。”

裴湘君靠在怀里,瞧见夜惊堂准备把她往幔帐间放,有点慌了:

“诶?”

夜惊堂脚步一顿,低头道:

“怎么了?”

裴湘君本来都意思,就是帮忙西瓜推一下,然后就让狐媚子来受刑,惊堂怎么准备来真的了……

裴湘君本想解释一下,但瞧见夜惊堂面红耳赤还尽力温文儒雅的模样,拒绝好像有点太残忍,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改口道:

“你现在行不行?”

“?”

夜惊堂摇头一笑,把三娘放在枕头上后,跟着靠了上去,低头看了看熟美动人的紧张脸颊,抬手把以前送的簪子拔起来。

裴湘君双手蜷在胸口,心底很慌,但暗暗咬牙片刻后,还是坐起身来,把夜惊堂摁住:

“你身体不舒服,还是躺着吧,我帮你调理。”

夜惊堂靠在了枕头上,看着居高临下的三娘,微微摊手:

“三娘会调理?”

“我跟着走了这么久,没亲眼看过,听也该听会了。”

裴湘君满头长发水波般洒下,抬手勾了勾耳边的发丝,然后学着狐媚子的起手式,把夜惊堂端正摆好,然后双手撑着两侧,低头看着夜惊堂。

夜惊堂呼吸一凝,本来想和三娘深情款款对视,但三娘资本太雄厚,以俯卧撑的姿势居高临下,他的双眼几乎全被什么蒙蔽了。

裴湘君发现了夜惊堂的眼神变化,低头看了眼,小声道:

“大不大?”

“咳咳……那什么……”

“好好,我不逗你,你别岔气了。”

“没事,我扛得住……我就喜欢三娘这样。”

夜惊堂伸手托住,以免三娘负重过大累着。

裴湘君脸色涨红,胳膊颤了下,发现撑不住,干脆趴在了夜惊堂身上,四目相对:

“惊堂,我得先问你个问题。”

夜惊堂被压了个结实,呼吸有点乱,回应道:

“家里鸟鸟最小,我倒数第二……”

?!

裴湘君见夜惊堂猴急成这样,求生欲还这么强,有点恼火:

“你是男儿家,以后就是一家之主,我也好、凝儿也罢,都是妻妾,岂能对你呼来喝去?凝儿以后要是再认不清身份凶你,你不用说话,我帮你管教她……”

夜惊堂在背上轻拍安抚:“凶我,肯定是我有问题,三娘训我就好。”

裴湘君见夜惊堂这么怂,连女人都舍不得管,也是无奈了,转而又道:

“我挑的新宅,有梅兰竹菊四个院,每个院子能住三个人。你肯定住梅花院,我到时候住哪儿?”

夜惊堂以前去看过宅子,对此含笑道:

“家里也没几个人,住一个院就行了,让云璃住大小姐的绣楼。”

裴湘君知道云璃住再远,凝儿也不敢和惊堂住一个院,想想也不再多说,开始按照偷听来的技巧,帮忙调理……

夜惊堂靠在枕头上,见三娘准备喂他,着实受宠若惊,想了想还是把三娘抱着摁住:

“还是我来吧,哪有第一次就当大老爷,让媳妇忙活的……”

裴湘君脸都红到了脖子,表情却还有点不乐意:

“谁是你媳妇?我还没过门,现在……现在是提前帮你……”

夜惊堂抬手放下幔帐,凑到近前:

“知道啦,我气血上头脑子不清醒,待会可能没轻没重。你不舒服别硬抗,和我说一声……”

“我比凝儿结实的多,你……呜~”

裴湘君刚说两句,嘴就被堵住了,她眸子眨了眨,慢吞吞用手环住了脖子。

窸窸窣窣……

房间内灯火幽幽,两道呼吸此起彼伏,慢慢的都有点乱了。

裴湘君心底本来很忐忑,但真豁出去后,反而慢慢压了下来,正闭着眸子随波逐流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

“三娘。”

“嗯~?”裴湘君睁开眼眸,发现夜惊堂望着她,又连忙把眸子闭上:

“怎么了?”

“我到云安第一天,其实就觉得三娘好漂亮,当时就在犹豫要不要留在裴家吃软饭……如果没三娘,我肯定闯荡江湖去了,不会跑去裴家当少东家。”

裴湘君睫毛动了动,稍作沉默了,才柔声道:

“你刚到镖局,我和秀荷在楼上偷偷看着,也觉得好俊……得知你是二哥的义子,心里还挺可惜来着……”

“那咱们也算一见锺情?”

“是见色起意……”

“?”

“话说我算你师姑,咱们这样算不算伤风败俗……”

“这话说的。大伯母把你许配给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正言顺……”

“那以后咱们怎么称呼你大伯母?各论各的,你叫大伯母,我叫大嫂?”

“嗯……好像只有这样,总不能让你改口叫大伯母。我改口叫大嫂,就和义父一辈了……”

“那裴洛怎么办?你叫他弟,他叫你姑父?”

“呃……”

“算了,你脑子不清醒,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先给你调理吧……惊堂!你怎么一直往下亲?”

“可不可以?”

“你喜欢就好……感觉有点羞人……呜……”

……

呢喃言语在房间里时起时伏,两道剪影在幔帐上相拥在一起。

窸窸窣窣的声响,便如同润物无声的春风,在不经意之间潜入幔帐,让角角落落都染上了一抹春意……

——

第208章并蒂

山风簌簌,明月幽幽。

客栈临河的围墙,正处於河堤边缘,宽不过两尺,平时不会有人涉足此地。

而此时此刻,河堤边缘却坐着一人一鸟。

骆凝身着青色长裙,头上带着帷帽,双腿悬空坐在垫着的手绢上,身边放着个小盒,里面装着肉干。

毛茸茸的白色大鸟鸟,乖巧蹲在跟前,因为在车厢里吃的太饱,少有的没张嘴讨食,只是看着天上的星星“叽叽叽~”哼着小调。

鸟鸟能跑过来陪着,骆凝已经明白夜惊堂回来了,现在估计正在屋里和三娘拉扯。

刚才教了西瓜推,也不知道那怂包婆娘上没上手……

估计上了吧,要是没动手,小贼这么久没动静,岂不憋死在屋里了……

骆凝心头胡思乱想,也不敢贸然回去,毕竟回去了,以三娘的性子,肯定人一跑、门一关,把小贼就丢给她了。

小贼憋成那样,她心肠再硬也得帮忙调理,然后就是骑着趴着被抱着,哭哭啼啼半晚上,指不定醒过来还发现小贼正抱着她照镜子……

“唉……”

骆凝抬手揉了揉额头,想多待一会,又怕三娘这不中用的在磨磨蹭蹭,想想还是悄悄起身,落在了围墙上,仔细聆听远处二楼的动静:

“嗯~”

“疼不疼?”

“不疼……”

???

骆凝表情一呆,暗道:这婆娘怎么……?!

鸟鸟听到三娘哭哭啼啼,茫然歪头:“叽?”了一声,结果马上就被骆凝握住了嘴和眼睛。

骆凝着实没料到三娘这么勇,眼神稍显怪异,不过想想还是坐了回去,心头如释重负。

这怂包,终於勇了一回……

那这样今天她就不用遭罪了,三娘是外家宗师,身体皮实的很,被折腾一晚上,估计都没事儿……

不对,那她岂不是要在这里坐一晚上?!

“……”

骆凝桃花美眸眨了眨,忽然觉得形势和预想的不大一样,本来她是让三娘去热热身,把小贼的火气先压下去,她再去享受血战过后的甜蜜时光……

现在这么一弄,她不成脑壳进水,把男人往别人怀里退的苦主了……

骆凝薅着鸟鸟的毛毛,越想越不对,但起身跑去捣乱,三娘估计得委屈一辈子,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惊堂……要不我……我自己来吧……”

“呵呵……”

“你躺好~”

……

骆凝微微眯眼,想摀住耳朵不听,但心里一直注意着那边,想了想只能拿起肉干喂鸟鸟解闷。

“叽?”

鸟鸟觉得小西瓜姐姐很危险,微微抬起翅膀,做出鸟鸟不饿的样子。

“吃!”

“叽……”

骆凝喂了两口,见鸟鸟确实吃饱了,怕把它撑坏,就作罢了。想想又让鸟鸟放哨,悄声无息起身,回到了客栈的院落离,小心翼翼在下面倾听二楼的动静……

——

与此同时,两里开外,镇子中心地带。

已经到了后半夜,整个客栈都安静下来,禁军在周边无声巡视,随行侍女已经就寝,二楼中心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火。

素洁房间里,东方离人在桌子前端坐,面前摆着纸张,手持画笔,慢条斯理的勾勒着一副水墨画。

画卷上是一扇屏风,身材极为火辣的俊美男子,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扶着额头,摆出了一个很忧郁的姿势。

东方离人画功极为了得,虽然笔墨简练,却把神态气质勾勒的入木三分,甚至能隐隐感觉到画中人身上蒙着一层刚出浴的水汽。

东方离人认真勾勒完肌肉线条,又开始画腰下缠的浴袍,但脑子里一回想,那凶神恶煞,就闪过了脑海……

“啐……”

东方离人连忙闭上眼睛,想忘掉那让人心惊胆战的画面,但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冲击力实在太大,想忘掉谈何容易?坐在这里画画,就是因为翻来覆去睡不着。

甚至有种画出来的冲动……

东方离人感觉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强压心神,才打消乱七八糟的想法,执笔重新勾勒起浴巾。

正全神贯注之际,窗外传来响动。

踏~

吱呀——

东方离人迅速把纸张拉起盖好,做出忙於公事的模样,而后才回过头。

窗户打开,身着雪色白衣的璇玑真人无声落在屋里,脸颊酡红带着三分醉意,落地后还摇晃了两下,左右打量:

“离人,你没让那个夜公子给你侍寝?”

东方离人站起身来,仪态贵气威严,上前扶住喝飘了的璇玑真人:

“师尊,伱说什么呢?他是我下属,又不是我侍妾!”

“不都差不多,你是王爷,让他伺候,他又不敢不答应……”

璇玑真人玩笑两句后,因为方才追北梁盗圣,又被乱七八糟的毒阴了下,稍显疲倦,直接走到床榻旁坐下:

“为师睡这儿不会打搅你好事吧?”

东方离人估计夜惊堂现在正在祸害凝儿姑娘,在旁边坐下:

“我能有什么好事被打搅,师尊在跟前,我还睡得安稳些。师尊早点歇息吧,等夜惊堂明天过来,你可以看看,他武艺很好,为人也不错……”

璇玑真人知道夜惊堂武艺不俗、品性端正,但前两天还抱着人家蹭,见面了多尴尬。不过接下来这段时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免不了碰面,想想也没拒绝……

——

窗外万籁俱寂,燃尽的烛灯无声熄灭。

幔帐之间,夜惊堂躺在枕头上,经过一番调理,体内气血依旧很旺盛,不过比刚才好了一丢丢,目光一直望着怀里。

裴湘君枕着夜惊堂的胳膊,端端正正躺在跟前,枕头旁边还放着迭好的白手绢,手儿捏着薄被遮在胸口,脸颊残存着红晕,虽然没被折腾的哭哭啼啼,但经历从未体验过的滋润,思绪还是有点飘。

轻咬红唇良久后,裴湘君双眸微抬,瞄向身边的男人:

“惊堂。”

“嗯。”

夜惊堂侧过身来,帮忙把薄被盖好:

“是不是渴了?我去倒水……”

裴湘君把夜惊堂肩膀按住,哪怕故作镇定,眼底免不了还是带着几分羞涩:

“不渴。就是觉得,调理身体也没什么难的,适应了还挺……挺那什么,凝儿怎么一副上刑场的样子?”

方才三娘帮忙调理,因为三娘是头一回,夜惊堂十分注意分寸,手口并用帮忙放松,一顿忙活下来,说是他在给三娘调理身体还差不多。

眼见三娘还觉得很简单的样子,夜惊堂摇头轻笑:

“调理身体可不止一次,我感觉火气只压下去一点点,想调理到正常情况,估计还得好多次。”

裴湘君一愣,侧过身来,面向夜惊堂,让他顺手些:

“还没调理好吗?那继续呀,你停下来作甚?”

“你不歇歇?”

“我……”

裴湘君还是有点累的,不过完全能抗住。见夜惊堂眼底又冒火了,便松开了薄被,凑向夜惊堂脸颊,准备继续调理。

但裴湘君还没亲上,心头就是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情——狐媚子还在外面!

今天她本来只是帮忙热个身,然后就把调理的事交给狐媚子,狐媚子洗个白白净净,都准备好了,结果她直接把惊堂吃了。

折腾这么久,狐媚子就是没听到动静,也该猜到她做什么了。

虽说狐媚子已经吃独食那么久,她独自霸占惊堂一天也理所当然,但也得吃的下才行。

如果要调理好多次的话,她最后恐怕也会和狐媚子一样,被弄的哭哭啼啼、不省人事,两个人轮着来,似乎要公平合理些……

而且善解人意照顾一下狐媚子,也像是大姐的风范……

念及此处,裴湘君眨了眨眸子,转眼看向了幔帐外:

“凝儿?”

——

二楼窗外,骆凝站在屋檐下,双臂环胸看着皎洁月色,一直倾听着二楼的动静,清冷双眸少有的带上了几分幽怨。

以前经常让三娘在外面放哨听房,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如今自己在外面听一次,感同身受之下,才发现这滋味着实憋屈,恨不过把小贼摁住揍一顿。

正胡思乱想间,听到二楼传来三娘的呼喊,骆凝眸子动了动,转身走进屋里,顺着楼梯来到二楼过道,平淡道:

“你不继续帮他调理,叫我作甚?”

裴湘君缩在被子里,小声道:

“估计要调理两三天,你总不能一直站外面。我们轮着来吧,早点把惊堂调理好,也安稳些。”

骆凝在外面听这么久墙根,心底确实有点小念想,但让夜惊堂来回跑轮流调理,似乎有点不方便,稍作犹豫开口道:

“你先调理,等受不了了再叫我。”

裴湘君觉得等自己扛不住,估计已经是明天早上了,她转眼望向背后的惊堂,小声道:

“你先去陪凝儿吧,待会再过来,省得她明天抱怨你把她冷落了。”

夜惊堂见两个姑娘互相歉让,摇头一笑,起身披着袍子,打开了房门。

吱呀~

房门外,骆凝身着一袭青衣,气质颇为清冷,瞧见夜惊堂出来,目光就望向了别处:

“你陪着她便是,我困了,先回房休息会。”

夜惊堂来到跟前,拉住骆凝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