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正建说完那句话后,沈君怡第二天便同白见鹿一起离开了。
夜沧澜知道他们兄妹俩,那天在别院中聊了许久,直到第二天清晨破晓时,两人才纷纷回房。
时光悠然,三个月转瞬即过。
蓝荣文身上的伤势已经全数康复,只不过他因为年纪大了,四肢虽然续接上了,但终究无法恢复到之前那般健全。
不过蓝荣文也不以为意。
自从他知道韩龙他们都死了之后,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整个人经常面露笑容,看起来反倒年轻了几岁。
如今的他在沈正建的陪同之下也踏上了返乡的路程。
夜沧澜在县城门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身影,心中送别了这一位朋友。
夜沧澜心中明白如果此生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也许就不会再见了。
“天审司那边有消息了吗?”送别蓝荣文后,夜沧澜同身旁的鬼仇问道。
这三个月下来,自白见鹿走后,夜沧澜便一心扑在武学之上。
如今的他已经达到后天七重的境界,体内正经又破开了三条。
这便是易筋锻骨篇带来的效果。
修习易筋锻骨篇后使得他的根骨得到提升,资质改善,让他在修炼武功上更加突飞猛进。
而鬼仇这三个月来同样在不断修炼,甚至於比夜沧澜练的更勤。
他如今也已经打通了奇经八脉中的阴跷脉,正式踏入半步先天之境。
而两人心中还有着一块大石头压着。
那就是薛让。
照理来说,薛星应是薛让的儿子,哪怕是小妾生的,也是薛让的骨肉。
要知道那天夜沧澜他们可是从巨马帮那里浴血而出,定名县百姓看到的人不在少数,如果这里面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来讨好薛让的话,夜沧澜心中是不信的。
可若说薛让一时半会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三个月下来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仿佛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甚至於都没有人来找过夜沧澜,连他上报江南道司府的报告也没有批回。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让人心中煎熬。
面对薛让可能而来的报复,蓝荣文曾经提议过让夜沧澜离去,就此躲避薛让。
可夜沧澜却拒绝了。
天审司的势力何其庞大,薛让掌管江南道天审司多年,他手底下的眼线何其之多。若他要逃的话,只怕还没走出江南道,就已经被薛让手底下的人围住。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定名县以不变应万变,静待事情发展。
同时夜沧澜也在加紧修炼,唯有自身强大起来了,方才可以无惧任何危险。
“没有消息。”鬼仇回答后,又接着说道:“这三个月来,整个江南道天审司似乎在进行的什么行动,不但捕快抽调频繁,就连一些宗门都在配合天审司。”
夜沧澜闻言,摩挲着下巴,心中思索着天审司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让薛让不得不亲自出手处理,使得他分身乏术。
思索良久无果后,夜沧澜便转身离去。
他与鬼仇走在街上。
街上的定名县百姓看到他后,眼中带着尊敬的眼神看向他。
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围在他们身边。
鬼仇落在夜沧澜身后半个身位,看着身边小孩,他突然面露“狰狞”的冲他们咧嘴。
这是他这三个月来同夜沧澜走在街上做的最多的事情。
那些小孩看着鬼仇那“狰狞”的面容,不仅没有没吓退,反而还大摇大摆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继续嬉戏。
最开始他们也被鬼仇吓到了,可爹娘都说这位夜捕快是一位大好人,那么他的手下也一定是位好人。
果不其然,他们一开始远远的吊在夜沧澜两人身后,鬼仇依然会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
可时间一长,孩子们也就发现鬼仇的“狰狞”更多的像是庙里的“神爷”那般,虽然不是慈眉善目,但也不是怀揣着那种恶意的神情。
听着身边孩子们的嬉戏声,夜沧澜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
孩童最为天真无邪,他们哪懂什么是非对错。
两世为人的他,见惯了那些人心险恶,相对比之下,孩童们的纯真也就显得尤为可贵。
尤其是在这个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的嗜血武林中,这一份纯真更加难见。
走着走着,夜沧澜突然止住了脚步。
因为一队人马冲着他已经迎了过来。
那为首的人便是定名县主簿曾文。
曾文同样看见了夜沧澜,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笑道:“夜捕快,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不知道曾主簿有什么事情?”夜沧澜看着他,心中有些警惕了起来。
曾文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刚刚收到消息,新任的知县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我原本想要找你一起前去的,可没想到你去了城门送蓝捕头,我这不赶紧追了过来,总算是找到你了!”
他说完后,还抆了抆额头上的细汗,看的出来他确实很急。
夜沧澜听完后,随即说道:“接待新任知县是你的事情,我没兴趣。”
说罢,夜沧澜当即想要迈开腿离去。
“这次来的不只是知县,还有天审司的其他捕快,你若缺席,这只怕不妥……”曾文突然有些为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