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想到,唐亦萱根本都不想捎他,只是,她若是单独跟陈太忠出去的话,让人看见没准会歪嘴,喊上他,无非也就是个陪衬的意思。
唐亦萱换衣服挺快的,实际上,她只是将马甲脱了,换了一件半长地皮衣就是了,这个季节,穿皮衣有点热了,不过,夜里凉嘛,而且,她地羊毛衫都可以当外套的。
将吴秋水放在供电局门口之后,陈太忠驾车向十中驶去,唐亦萱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座地靠背上,「真要去十中啊?」
「那要去哪儿?」陈太忠笑着斜眼瞥她,「呵呵,你说。」
不知道为什么,唐亦萱猛然间觉得,这家伙的笑容有点让人担心,她略一思索,直接岔开了话题,「对了,那个女孩……脑瘤?」
「我把钱追回来了,」陈太忠淡淡地解释,脸上的笑容依旧,「文海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六万,反正凑够十五万了,哼,为了要这点钱,跟郭宇都吵起来了。」
「那……那个女孩儿会不会没钱看病?」唐亦萱听到这里,有点担心了,「还是个孩子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呢?我管她有没有钱看病,陈太忠有点不高兴地瞥她一眼,才待说什么,看到她轻蹙的娥眉,却猛然间想起,在西郊公园里,她面对那个羊倌儿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
想到两人相识之初的情形,他的心肠莫名其妙地软下了很多,不过,他肯定还是不改口的,「孩子,那又不是我孩子,哼,你不知道她那老爹多可恶……」
「唉,」听他说完因果,唐亦萱叹口气,犹豫一下,「算了,回吧,我不想去十中了,见了晓艳,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呢。」
「你是因为那孩子吧?」陈太忠瞥她一眼,他想得到,唐亦萱对贸然来看蒙晓艳,原本就没什么心理准备,再加上听说这女孩的可怜,恻隐之心又发作了,当然就不想再去十中了。
女人这玩意儿,果然是感性动物啊,想到这里,他禁不住越发地痛恨起吴秋水来了,靠,你丫去找唐亦萱已经很过分了,还有事没事的说什么脑瘤啊?
「也许吧,呵呵,」唐亦萱笑笑,看起来却不怎么开心,「我只是有点感慨生命的脆弱而已,心情就不太好了。」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陈太忠悻悻地拍一把方向盘,嘴巴撇一撇,「好啦,明天我找文海谈谈,他要识趣,我倒是能帮她女儿办点事。」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的,」这一刻,唐亦萱的笑容,灿烂如花,整个车里都是春回大地一般的振奋和温馨。
「他不识趣,我绝对不管,」陈太忠撇撇嘴,又看一眼她,却是被她的笑容也感染得笑了起来,「呵呵……而且,我也没什么把握的。」
「反正,我知道你是好人,」唐亦萱在这一刻,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笑得很开心,「遇到这种事儿,你不会不管的……就像那个羊倌儿。」
「你也记得那个羊倌儿?」陈太忠瞥她一眼,心中升起一丝柔情来,不过,他的嘴却兀自强硬着,「我不是好人,从来不做好事,这次我是不想让你难受而已,上一次嘛……」
「对了,任老师现在跟你,还有联系吗?」唐亦萱猛地想起了那个翠心须弥戒,自是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她搞上传销了……」陈太忠犹豫一下,还是把下一句话说了出来,「她现在,跟晓艳在一块儿住呢。」
「不去十中了,真不去了,送我回家,」唐亦萱早就有类似的猜测,一听陈太忠直承,他跟那两个女孩这么不清不白,心里没由来地涌上了一股滔天的酸意,丹凤眼也眯了起来,「我瞌睡了。」
随便你吧,陈太忠无奈地耸耸肩,打把方向,什么话也不说,向着市委大院开去,他挺在意唐亦萱的感觉,而且,并不想瞒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