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虫,蛊虫的一种。没什么大用,酒虫附着体内,会让宿主变得嗜酒如命,且千杯不醉。待到平日,只需一坛子清水,将酒虫化入其中,便能化作一坛美酒。
这蛊虫在民间广为流传,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里也有记载。
符芸昭正是靠着酒虫,这才将几十号北洋兵连带卢少帅放倒,从而脱身的。这丫头平素看着不靠谱,跳脱得很,可真像她说的一般,拎得清轻重。
“少帅?”
“少帅!”
卢筱嘉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
秣秫烧说是不上头,可混着花雕一起喝,就是卢筱嘉这种酒中老手也受不了。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眯着眼才瞧清楚推醒自己的是跟班狗腿子。
卢筱嘉迷茫了一阵,思考了一阵人生三大问题,才回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他四下踅摸一番,问道:“符姑娘呢?”
“额,符姑娘留书走了,还骑走了一匹枣红马。”
“留书?书信呢?”
跟班紧忙将一张字条递给卢筱嘉,卢筱嘉展开一瞧,便瞧见上面弯弯扭扭写着一行字:“你酒量太差,等练出来再来找我吧。”
跟班瞧着卢少帅盯着纸条眼睛发直,以为触了少帅的眉头,便在一旁拱火道:“少帅,要我说这符姑娘就是在耍你呢。好家伙,十几坛酒啊,她中间就去了几趟厕所,喝到最后弟兄们全都倒了,她一个小女子哪来这么大的酒量?我看八成是前脚喝完后脚就吐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不如明日咱们再去一趟天目山。”
哪成想,少帅一摆手:“就算喝了就吐,这么些酒下去你能受得了?”
“额……”
少帅扶着桌子长身而起,赞叹道:“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单单是这酒量就不凡。算了,明日先回沪上,等我练一练,再找几个海量的跟着,总要赢回美人归。”
跟班眨眨眼,闹不清楚这位少帅的脑回路。换做旁人,少帅一个眼神过去,跟班过去分说几嘴,哪有几个女子抵得住少帅的威名?还不是巴巴的投怀送抱?
就算真有几个贞洁烈妇,少帅使点手段不也乖乖屈服了?哪用的着如此麻烦?
少帅迈出两步,立刻扶住墙壁,缓了缓才道:“今天是走不成了,去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回沪上。”
“哎,我这就叫人安排。”
且不提这位脑子抽了,想要追逐爱情的卢筱嘉卢少帅,单说这天目山上。
费景庭原以为那位卢少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怕不日就会重新杀到山上来。为此,他早早的便做好了辞行的准备。
卢筱嘉是卢永祥的儿子,卢永祥又是本地督军,费景庭总不能连儿子带老子一起斩尽杀绝,不然总会给师父留下后患。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
没成想,这卢少帅也不知怎么想的,自那日符芸昭回来后,便没再来山上打扰。
担心了几日,费景庭便将此事放下,一门心思的收摄天罡之气。转眼到了八月,江南结束梅雨季,天气晴朗起来,连带着费景庭修炼的进度也快了些许。
凝练天罡是个水墨功夫,耗费了二十几日,费景庭总算收摄了足够的天罡之气。下一步便是收摄地煞之气,也就是阴煞。
这阴煞之气可比金煞、天罡要容易的多,费景庭没费什么事,便寻到了一处阴煞汇聚之地,用王静玄所传秘法收摄,不过三日间便将阴煞之气封禁於脾脏之内。
到了这一步,费景庭的术剑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入了门。
后山松林里,费景庭默运真气,松开心肺脾三处真气包裹,
让金煞、天罡、地煞三气於云门汇聚。三气汇聚随即沿手太阴肺经一路从少商涌出,覆於长剑之上,费景庭静气凝神,陡然睁眼,手中长剑斩出。但见一道剑芒斩出,身前三步开外一株碗口粗细的松树拦腰而断!
那剑芒去势不减,径直将松树之后的峭壁斩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巴掌声从上方传来,符芸昭坐在树杈上,踢腾着两条小腿,拍着巴掌喝彩道:“景庭哥哥好厉害!”
任凭松树倒下,看着石壁上的剑痕,费景庭若有所思。这金煞之气果然凶厉、锋锐,费景庭单纯用真气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剑芒又成,已然跨入了术剑的门槛,之后便是长久的打熬,将混合之气凝聚成丝线,剑身附着剑气,以丝线操控,目力所及之内,无坚不摧。
身后传来王静玄的声音:“景庭天赋之佳,只怕要羡煞世间修道者。入门不过两月,便已练出剑芒,只怕要不了十数年,景庭便可将这术剑完全掌握。”
费景庭回身,躬身抱拳:“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