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几个匪徒早已被费景庭吓傻了,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得通透。
张乐瑶也就罢了,早就知道自己弟弟是个什么德行。那安通海、孙通玄两位高道气得脸色青白交换,显然是动了真火。
“不当人子!”
可饶是这老两位再如何生气,也无可奈何。不论怎么说,天师都是正一一脉明面上的领袖,他们总不好出手教训。
他们有顾虑,费景庭却没顾虑。见二人问完,费景庭便道:“二位打算如何处置张道恩?”
二人沉吟了好半晌,觉着怎么处置都不妥当,於是干脆说:“还是景庭拿主意吧。”
费景庭点点头,看向张乐瑶。张乐瑶轻轻摇头:“全凭夫君做主,不过总要给他留一条性命。”
“呵,放心。”这种混帐既然杀上一千遍都不嫌多,可碍於张乐瑶,费景庭又不能真的杀了。
略略思量,费景庭便拿了主意。三柄飞剑收回小世界,青冥剑握在手中,略略振颤便化作遁光冲天而起。
不过须臾光景,遁光按落天师府之中。那张道恩自觉处置得当,即便事情没办成也不会牵连到自己。心满意足之下喝了点酒,当晚便将府中的俏婢揽在怀里胡天胡地起来。
正当紧要光景,房门轰然炸开,吓得张道恩一哆嗦,紧忙抓了衣裳遮挡:“谁?”
费景庭信步入内,那婢女胡乱叫着,抱着被子缩在角落。张道恩眼见来人是费景庭,顿时心虚不已,眼神乱飘,偏偏嘴硬道:“混帐,谁让你进天师府的?”
费景庭看着这不成器的货色,心中半点恼火的意思都没有。思量此人所作所为,简直就跟笑话一样。他嗤笑一声说道:“张道恩,你买通陈大眼的事儿发了。”
“啊?”张道恩先是一惊,随即强嘴道:“什么陈大眼?我根本就不认识。”
“随你怎么说, 反正我认定你认识就行了。”
张道恩一怔, 随即怒不可遏道:“你怎么凭空污人青白?”
费景庭笑着说:“你这人很有趣, 我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要耍流氓,我现在要耍流氓了,你又开始跟我讲道理……你当这天下是你家的?”
那张道恩还要张口辩驳, 费景庭却是懒得听了。一步上前,探出手掌抓向张道恩的丹田气海。
张道恩立刻躲闪, 奈何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 却无论如何躲都躲不开。
噗~
一掌印在其丹田气海, 张道恩立刻感觉一股霸道的真气侵入体内,将自己丹田气海搅的天翻地覆。这也就罢了, 那霸道真气四下游走,将周身几处大穴经脉纷纷截断。
费景庭原本只想废掉张道恩一身道行,可转眼便瞥见床脚抱着被子梨花带雨的俏婢, 心道张道恩即便没了修为, 也可以仗势欺人。以这厮的性情, 也不知要残害多少无辜的姑娘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真气下行,顿时将其肾脉割断。
撤下手掌, 张道恩倒退一步坐在床上,张口噗的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费景庭!你废我修为!”
费景庭负手而立,平淡道:“这次看在乐瑶的份儿上, 只是小惩。下次再敢干出这等混帐事,小心你的狗命!”
张道恩又不傻, 哪里看不出费景庭已经动了杀心。当即吓得讷讷不敢言,甚至连费景庭的眼神都不敢触碰。
事情已毕, 费景庭转身便走。须臾间便回了大上清宫。
刻下大上清宫里哀嚎声一片,白日间好好的师兄弟, 转眼就中了枪子。两位老高功领着人手四下忙碌,将道观中的屍体清理出去。
张乐瑶等候在原地,见费景庭归来,紧忙上前问询:“景庭,如何了?”
费景庭伸手摸了摸张乐瑶的脸颊,说道:“废了他一身修为。”
张乐瑶长出了口气。她虽性子反叛,可骨子里是个极其传统的女子。若非其父张元朝逼迫过甚,哪里会破门而出?
即便是破门而出之后,嘴上虽然强硬,可心里依旧盼着那对父子过得好。听闻只是废了其修为,张乐瑶这才放下心来。
左右张道恩不学无术,修道修得马马虎虎,这辈子是别想登仙飞升了。与其留着一身本事害人,莫不如废掉,从此安安稳稳在府邸之中过日子。
费景庭又道:“那咒术试验得差不多了,你明日去跟岳母告别,咱们回返津门。”
“好。”张乐瑶若有所思。
知道她惦记着母亲,费景庭便说:“你明日再劝一劝,张道恩不是个好相与的。留在天师府中,你母亲还能过得去,那些弟妹只怕就……”
“我知道了。”
二人不再多言语,帮着道士们清理屍体。
事后清点,大上清宫折损了三十三名道士、道童,被费景庭斩杀了二百一十七名匪徒。
两位老高功恼火至极,事情已经出了,幕后之人也惩戒了,二人便再也压不住怒火,径直出手将那残存的几名匪徒尽数斩杀。
转过天来, 费景庭与两位老高功告别, 安通海、孙通玄径直将两人送出大门之外。依依惜别一番, 这才告别。
旁的不说,昨晚要不是费景庭在, 只怕大上清宫会折损更多的人手。面对乱枪攒射,即便是安通海、孙通玄也不敢说自己能全身而退。
费景庭与张乐瑶重临天师府,明日便要继任的张道恩干脆来了个避而不见。他实在是怕极了,生怕费景庭一个心气不顺就把他给斩了。
二人见了张母,又是好一番劝说。
奈何张母生於斯、长於斯,实在不想北行。张乐瑶红了眼圈,最后无奈,只得言语来日得空多回来瞧瞧。
诸事已毕,费景庭便卷了张乐瑶,御剑腾空,不到半天便折返了津门。
隐了遁光,认准自家方向,费景庭刚要落下,便瞧见符芸昭立在房顶上,怀中还抱着小安鼎,而后咯咯咯笑着便从房顶跳落下去。小安鼎不过一岁余,走路还不安稳,话也只会‘爹娘’两个字,此时却跟个小傻子一般,咯咯咯笑着,半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遁光按落,费景庭眼见符芸昭要飞檐走壁上房顶,当即拦将下来。
“等会儿,你这是弄什么呢?”
“景庭哥哥,你回来了?”符芸昭先是一喜,随即淡然冲着张乐瑶道:“你,你爹后事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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