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符芸昭这才答话道:“秋凤姐身子不爽利,这几日见风就打喷嚏。今日实在严重,就让关姐姐带着去了医院。”
难怪会把孩子交给不靠谱的符芸昭。虽然明知符芸昭身手高明,绝不会伤到孩子,可费景庭还是不放心,於是伸手接过来道:“哪有你这样带孩子的?”
“怎么了?小安鼎可开心了。”
费景庭心说,自己这傻儿子是什么都不懂,回头懂事了,一准吓得屎尿横流。
转念一想,关熙怡与倪秋凤去了医院,那家中不是有胡七姑与小白蛇符蛟吗?就算猞猁那货都比符芸昭靠谱。
心中疑惑,费景庭抱着傻儿子往里走。
小安鼎却不想与费景庭亲近,扭着身子,挣扎着落地,随即胡乱奔行起来。进门一个没注意拌在门槛上,摔了个平沙落雁式。
这下符芸昭找到了由头:“哈,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可没让小安鼎摔到。”
小安鼎哇哇大哭,张乐瑶实在看不过,主动接过孩子,轻声安抚了一阵,小安鼎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这时,胡七姑与符蛟奔行下来,俩人虽然不好明说,可眼睛里的责怪满满,紧忙将孩子带着进了房中。
符芸昭气不过,与小白蛇拌了嘴,便气哼哼的进了自家房间修行。这主母带孩子,与其说是带,莫不如说是玩儿。
费景庭也不急着找符芸昭问询咒术的事儿,略略歇了下,便进到书房里回复真气。待到了傍晚,关熙怡带着倪秋凤回来,家中顿时热闹起来。
费景庭下来,问起倪秋凤的病情,关熙怡便说:“那西洋大夫说是鼻炎,给开了一些药。真是邪门,鼻炎都是秋冬发作,哪里有春天发作的?”
费景庭若有所思,说道:“可能是花粉过敏之类的。”
倪秋凤立刻点头说:“是啊,前一阵还没什么,最近开了花,迎风就打喷嚏流眼泪。以前从没这毛病,也不知是怎么了。”
旁人或许不清楚,费景庭却是知道的。他从前有个同事,生了孩子之后,莫名的就患上了蒿子花粉过敏的症状。这女同事看了几次医生,回来跟众人说,这是孩子给她增强了免疫力。
费景庭以为女同事是在说笑,还专门查了这个事儿。结果网上还真有这种说法,说是孩子会给母体提供干细胞,用於修补受损的母体。
於是有的母亲生完孩子免疫力增强了,有的记忆力增强了,不一而足。
眼前的倪秋凤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这花粉过敏说起来只是小毛病,发作起来却实在让人忍不了。
费景庭想了下,小世界的药店里倒是有不少治疗花粉过敏的药物,可大都是激素类的,长期用肯定对身体不好。
他修道数年,入门便能内视,对身体了如指掌。便拉过倪秋凤,渡过去一丝真气,细细探查。
一番探查,倒是察觉出来倪秋凤脾气虚弱来。费景庭思量了下,抱着尝试的心态,以真气裹了些灵机送入脾脏之内,略略转圜,倪秋凤的脾脏倒是略略好转了起来。
咦?真有用啊。
他收回手暗自思量,看来古代修士将元炁看做万物基础也是有些道理的。物得元炁而非凡,人得元炁则润养。
不过一缕灵机,便能弥补脾脏的虚弱。若是经常得到灵机润养,这人自然也就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倪秋凤连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顿时惊奇道:“奇了,这会儿倒是不痒了。景庭哥真厉害,连医术也会。”
张乐瑶笑道:“什么医术?不过是渡过去一缕灵机罢了。倒是秋凤你,不要整天闷在家里,时常四处走走。总不行走,再好的身子也得养出病来。”
倪秋凤也感慨道:“是呢。前年每日里我还打两趟拳,去年生了小安鼎就惫懒了下来。行,明日开始,早晚行拳。”
用过了晚饭,费景庭单独找了符芸昭。这丫头趺坐床头,闭目修行。
费景庭心中纳闷,等了好半晌,见其睁开眼睛才问道:“你已经人仙之境,照理不用入定修行了吧?”
符芸昭却道:“我在修习天目术啊。”
这天目术费景庭早就告诉过符芸昭,可这丫头尝试了两回,便觉无趣,自此便放了下来。
“怎么又想起修习天目术了?”
符芸昭娇憨道:“不知道,就是感觉这天目术日后极为有用。”
修行增强的不止是身体与法力,还有无感与直觉。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极为有用。
费景庭点点头,不再追问,转而说起此行的发现。符芸昭听得目不转睛,待听闻费景庭揣测的咒术本质,顿时插嘴道:“那岂不是说,研究透了咒术,景庭哥哥便能以咒术定位肉身,便是身处天界也能找到回来的路?”
“正是如此,”费景庭说道:“大上清宫里藏着的咒术都不合用,你这里有没有合用的咒术?”
符芸昭想也不想便说道:“有呀,正好有一个和合咒。”
咒如其名,本是用作吵架夫妻间的小术。咒术发作,对方会不自觉的回忆起对方的好,怒气消退,思念泛起,便是隔着再远也无法阻挡。
这咒术源自卫姜的记忆,也不知卫姜是从哪里得来的。
“景庭哥哥,你要试试吗?”
费景庭当即点头:“好啊。”
面前的卫姜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道了声‘疾’,而后反覆念叨咒文。
费景庭开了天目术四下观察,便见卫姜手中一道红线骤然奔出,透过虚无界的缝隙,从自己脚下穿出,化作绳结捆在自己脚上。
费景庭心中有所觉察,好似他只要周身劲气一振便会将那红线震断,但他只是平静的看着绳结连在脚上。
过了一会儿,符芸昭收了术法,而后与费景庭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才道:“额……好像吵架才有用?”
费景庭心中却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愈发觉得眼前人是良伴,禁不住心头一热,凑过去揽住了符芸昭:“芸昭,咱们好几天没见了吧。”
“嗯?”怔了下,符芸昭立刻眉眼弯弯,祖窍一缕神念抽出,朝着费景庭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