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踪孙德那人,并不是什么暗杀高手,不过是个盯梢的喽罗罢了,才会这么容易被他制服。而且从那人不认识孙德的方面来看,他一定不是地痞流氓出身,否则整个太原的地痞流氓,还有谁不晓得孙大爷的威名?
孙德那一拳并没有用上全力,也就是打在脸上看起来恐怖一些,那小子昏迷了半天,也就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反绑着,腰间更有一根手腕粗的麻绳,将他整个人捆在一根柱子上,看上去跟穿在架子上的烤猪一般。
还来不及判断自己身在何处,他就听见一道恶魔般的声音幽幽响起,道:“嘿,这小子醒了!我就说让他睡个够,养足了精神,免得一会儿昏过去,还要连累我打凉水来泼他!侯爷看好了,我这就要施展看家本事了!”
说话间,就瞧见孙德两手空空,坏笑着朝茫然不知所措的那人走去,扭了扭脖子,转了转手腕,道:“你一定听说过府衙里的十道大刑,却不一定晓得兵营里的诸多手段,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你马上就会体验到了!”
那人到这会儿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本身也不是个有骨气的东西,闻言就张嘴求饶,大声哭喊道:“别打我,你问我什么,我都说!”
孙德却狞笑着摇了摇头,道:“我问你?我不用问你,等你见识了我的手段,一定会连三岁尿床的事儿都说得清清楚楚,老子好久没活动身子,还顾不上问你!”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道宛如杀鸡的惨叫声冲天而起,才瞧见孙德两手扣在那人肩窝上,也不知道他怎么用的力气,就瞧见那人一瞬间疼得脸色发白,眼珠子上吊,不过片刻功夫,冷汗就浸透了全身,还有骚黄色的尿水,顺着裤脚滴在地上。
纪颜实在不想看这些,却又实在在意那人知道些什么,从他的角度看来,孙德的手段其实就是施加超出正常人承受范围的痛苦,利用这种痛苦摧毁对方的思绪,使其处於一种神志模糊的状态,连撒谎的念头都不会兴起,到时候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用问自己就招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拷打,而是某种形式上的摧残,拷打要的不过是一份难辨真假的供词,孙德要的却是那人知道的一切。军中奇人异士甚多,几千年汇集流传下来的手法,使得他徒手就能造成无穷无尽的痛苦,比起水火棍木夹板来,别有一股子威慑力。
耳听着那人的惨叫已经变得沙哑,内含的痛苦和绝望却越来越多,纪颜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才上前按住孙德的肩膀,道:“可以开始问了。”
孙德恋恋不舍的收回手,遗憾道:“侯爷心慈手软,我这儿还没有过瘾哩!等我把他身上的每一处穴道,每一条经络都侍弄一遍,这小子才会晓得对我下手的下场,到时候为求一死,他能把自己老娘都给卖了……”
单论武功智慧,纪颜其实不需要孙德帮忙,唯独这狠辣之处,他却远远比不上自家姐夫。听孙德说得这么恐怖,他也就微微摇了摇头,只瞧向那人,叹道:“我倒不是救你,只是救自己的良心罢了,你这会儿自己招了,免得体会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那人已经疼得浑身脱力,整个人都像是一滩烂泥一般,全靠着身子捆住身子,两眼因痛苦而显得大而无神,张着嘴流口水濡湿前襟,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听起来含糊难辨又连不成句子,直叫纪颜一阵无奈,转头狠狠瞪了孙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