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照理来说,高阳公主嫁去了房玄龄家,就跟李唐皇室再没有什么关系,彼时女人讲究个三从四德,其中就有既嫁从夫的说法,房遗爱本人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就轮不到旁人来指点,偏生高阳公主实在太过放肆,所作所为的确已经有损害皇室名声的嫌疑。
眼瞧着自己猜中了李治的意思,尉冲敬德就显得十分骄傲,只不屑道:“要是那小丫头的事情,你就千万别拿来问我,老子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也不想搞懂,娘们儿的事情,你就问娘们儿去,长襄不是还在纪颜小子府上,就让她给你出出主意吧!”
这话说得很不妥当,纪颜倒也不跟他计较,只苦笑道:“长襄温驯贤惠,恪守妇道,这种事情她想都不敢想,哪里还能帮着出主意……更何况大家都是嫁出的公主,她还被陛下革除了名头,於情於理,都不宜与高阳公主多有瓜葛,否则世人议论起来,我也很难做哩!”
话说得客气,纪颜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暗道:“开玩笑!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疯了才把好端端一个长襄,推去跟高阳作伴!李唐一朝三百年国祚,名动古今的公主也没出几位,除去和亲吐蕃的文成公主,大明宫中的太平公主之外,就轮到高阳这尊活祖宗,叫人避之唯恐不及,谁敢主动招惹?”
李治显然也知道纪颜的顾虑,闻言就无奈笑了一声,叹道:“我也不敢以此事惊动三姐,又实在找不到人商量,才想着新丰候好歹算我姐夫,又是父皇信得过的人物,才不得以向你求教,想要问一个解法,才能将此事给了了。”
说起来李治也是为难,便是此事既然已经写成奏疏,上奏朝廷,送到他手上之前,就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人的手。门下省既然敢把这份奏疏递给他瞧见,就证明背后有不少人等着瞧他和房玄龄的笑话,若是处置不当,只怕对他,对房玄龄,甚至对李世民都有莫大的影响。
纪颜眼瞧着他为难,也知道这小太子的位置不容易做,这便叹道:“这事儿的确有些枣手,倒不好假装没有瞧见,既然奏疏递上来了,就非得有一个答覆不可。我这许多年空领侯爵封号,甚少参与朝政,不晓得朝上的规矩,只想到两个法子,倒可以给你提个醒。”
一听他果然有主意,李治脸上就露出急切表情,道:“还请新丰候指教。”
纪颜摇头笑笑,道:“指教就不敢说了,胡说几句而已。有人上疏,自然是想找事儿,惹到左仆射头上,你大可以将此事推给左仆射料理,随便捏造个莫须有的罪名,将那人贬斥出京,叫他永世不得兴风作浪。如此一来,既显得你有用人的本事,又震慑了看热闹的官员,还能拉拢左仆射,可谓一举三得。”
尉冲敬德被他这一番神论镇住,啧啧道:“你小子脸上正直,没想到一肚子坏水,朝廷里那些龌龊手段,你竟然都学会了!这一定是魏征那老狐狸教你的,老子可不会这套,今后你要对付谁,可别顶着我的名头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