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诸人尽皆耸然动容。
“打开通天桥此事,本尊已考虑思索了许多时日,委实觉着势在必行,还请诸位稍安勿躁,听本尊向诸位一一道来,”
苍栩不动声色地四下扫视了一圈,将周围一干人等各异的神色看在眼里。
“想必诸位应该都还不曾忘记,当年那场大战之前,我教是何等盛况吧?”
“想当年,九州诸多灵山仙境,泰半尽在我教之手,佛道两门,除去有数的那几个老杂毛,其余人等哪个不是要成群结伴才敢出山行走。”
“我教中人,毗邻而居,守望相助,闲来剖些内丹、夺些宝贝、寻几个好炉鼎,等闲之人根本不敢阻挠,那是何等的惬意?”
“可是如今呢?偌大神教就剩下我们十几把老骨头,缩在这最后的一点根基之地,仗着天险苟延残喘,半死不活一躲就是千余年。”
……
讲到此处,苍栩见周围人都一副若有所思之状,心中暗喜,故意顿了一顿,话锋一转,
“的确!阴狱山乃我教发祥之地,一些天材地宝、灵根之气自都是有的!但诸位是否想过,我等一直窝在此处,一应物事只出不进,门下弟子人才凋零……”
“长此以往,千余年兴许尚并无大碍,可三千年、五千年、乃至於万年之后呢?我神教一门上下将何去何从?我与在座诸位,是否只有坐以待毙一途?”
苍栩连续几个问句脱口,一个比一个激烈昂扬。
场中诸人先是被他勾起了昔日回忆,再想想如今境地,便也都有些不是滋味,心绪复杂起来。
“苍栩,你所讲的确是有些道理。”
阴刹婆头一个开口,已没了之前一直挂在脸上的厌烦不耐神色,语气间倒颇有些真情流露,
“不过,我老婆子老了,那股子争强好胜的心气儿,早在当年教主亡故后,也渐渐淡了。如今守着这阴狱山方寸天地,很好,老婆子已很是满足,左右飞升之望渺茫,能活几天算几天,身后之事,哪管得了那许多?”
苍栩闻言,神色愈发激动,一步从白光中踏出,竟是转而以实体亲临。
“很好?”
“你所满足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他双眼中灰白光芒大亮,紫袍无风自动,鼓荡飘扬,扬起大袖向外泄愤一般狠狠一拂。
狂风平地而起,风云变色。
这片广场所在的浮空岛上,景象大变。
诸般云海瑞霭、霞彩轻虹纷纷消失不见,显现出的,只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浓重黑气,不时传出一些尖锐刺耳的鬼哭怪叫之声,飘忽不定的鬼火绿萤萤地飞来掠去,忽隐忽现。
什么玉树金阶、宝光琼宇,什么翩然来去的仙娃玉女,全都现了原形,不过是些光秃秃的枯枝残桠,断壁残垣,白骨骷髅……
天庭风光,瑞气呈祥。
俱为幻象!